猴子見狀,快速奔跑撲到李奎身上。
李奎此時把注意力都集中在猩猩身上,並沒有發現猴子從身側撲了上來。
由於重力的慣性,李奎被猴子撲倒在地。
此時,其他工作人員也紛紛跑向猩猩,試圖阻止猩猩開門。
飼養員們舉著鐵棍沖向猩猩。
三米高的大象見狀,揚起它長長的鼻子,捲起地上的塵土向他們噴去。
它蒲扇般的耳朵劇烈扇動,使揚起的塵土模糊了眾人的視線。
塵土瀰漫中,試圖上前阻止猩猩的工作人員睜不開眼睛。
他們被塵土嗆得咳嗽,並捂著臉連連後退。
猩猩趁機將大象的籠子打開,大象走出籠子後。
用龐大的身軀擋在猩猩身前,為它繼續開鎖提供掩護。
猩猩靈活的手指如同開鎖大師,轉眼間就打開了所有鐵籠。
打開籠子的一瞬間,海獅則在地上快速滑行,時不時用它的鰭肢絆倒靠近的工作人員。
胖虎則虎視眈眈地緩緩走了過去,將他們逼到角落,阻止他們關閉場中的大門。
我舒展著蟄伏已久的筋骨,胸腔里翻滾的怒意化作撼天動地的獅吼,震顫著整片場地。
我沉重的步伐在地上激起陣陣塵埃,一步一步走向那個瑟瑟發抖的身影。
此時,李奎正與猴子扭打成一團,他的衣服沾滿了塵土。
當我走到場中,用一隻利爪死死壓住此時正躺在地上與猴子糾纏的李奎。
看向觀眾席,此時觀眾席的人們被驚得目瞪口呆。
我發出低沉的吼叫聲:「歡迎觀看,百獸直播間為自由而戰。」
頓時,觀眾席爆發出此起彼伏的尖叫聲。
有人打翻爆米花的桶,金黃的爆米花灑滿了通道。
胖虎矯健的身影如黑色閃電掠過看台,虎嘯聲震得四周嗡嗡作響。
人群如同炸了窩的螞蚱四散奔逃,遮陽帽、太陽鏡散落一地。
鸚鵡撲棱著彩色翅膀在半空盤旋,尖銳地啼叫:「報警!報警!救命!救命!」
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曾經趾高氣揚的男人。
李奎蜷縮成蝦米狀,鼻涕眼淚帶著地上的灰塵糊了滿臉。
雙手抱頭,清楚地看見此時的他在顫抖。
他顫聲道:「不要傷害我,不要傷害我!」
10
我散發著屬於獅王的威嚴,嘴裡發出陣陣低吼。
「不是要我們伺候你這祖宗嗎?現在誰是祖宗?」
鸚鵡尖細的嗓音在我耳畔響起,它蹦跳著用喙梳理著我背上的毛髮。
用簡單的言語為我給李奎傳達意思:「叫祖宗!叫祖宗!」
李奎全身顫抖著說道:「祖……祖宗!」
李奎的聲音帶著哭腔。
「求求您了!不要傷害我!」
鸚鵡歪著腦袋,突然爆出一串尖銳的嘲笑。
「我騎單車,你踩縫紉機,我住籠子,你蹲牢籠。」
這話讓場中的動物們發出此起彼伏的低笑。
我的喉間也溢出一聲意味深長的悶哼。
此時,場中的混亂達到了頂點。
觀眾尖叫著四處奔逃,撞翻了座椅,踢飛了爆米花桶。
整個表演棚充斥著恐懼的喧囂。
此時在觀眾席上的導遊王波早已不見蹤影。
只剩下幾個嚇癱的工作人員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。
李奎在我巨大的獅爪下抖得像片風中的落葉,涕淚橫流,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尿騷味。
他徒勞地用手推拒我布滿傷痕的前臂,那點力氣如同蚍蜉撼樹。
「祖...祖宗...饒命!我錯了!我再也不敢了!」
他語無倫次地求饒,帶著陣陣哭腔。
「不敢?」
我嘴裡發出低沉的、充滿威脅的咆哮。
獅子的本能和我前世的寫手的憤怒完美融合。
「你鞭打我們的時候,可曾想過不敢?你餓著我們、強迫我們做那些玩命表演的時候,可曾有過一絲憐憫?」
雖然他聽不懂動物的語言,但我內心的憤怒還是通過語言表達了出來。
這時,海獅滑行過來,用鰭肢狠狠地拍打著李奎光禿禿的腦袋,發出「啪啪」的悶響。
11
屬於海獅的彈幕瞬間飄過:
【頂不動的海獅:爽!讓你天天給我喂臭魚!讓你逼老子頂鐵球!我說過了,等老子出來後第一個抽你這頭上沒長毛的光頭。】
胖虎此時也湊了過來,它巨大的虎爪帶著風聲。
「啪」的一聲拍在李奎旁邊的地上,濺起一片塵土。
雖然沒有直接打中他,但那威勢讓李奎又是一陣殺豬般的嚎叫。
胖虎的彈幕:
【跳火圈的胖虎:吼!讓你燒我毛!讓你嫌棄我胖!嚇死你!】
猩猩冷靜地走過來,它手裡還拿著那串鑰匙,眼睛銳利地掃視著四周。
它謹慎地說道:「我們的援軍要到了,大家注意保持現場證據!」
它指揮大象和胖虎堵住表演棚的幾個主要出口,防止馬戲團的工作人員逃出去。
就在這時,一道雪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後台躥出。
試圖貼著陰影溜向敞開的大門——是白狐!
「想跑?」
猴子眼尖,一個筋斗翻了過去,靈巧地攔在了白狐面前。
白狐被攔住,驚慌地後退幾步。
「該死,你們這群瘋子!快放我走!你們闖大禍了!等主人脫身了會收拾你們!」
「收拾我們?」
我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過去,巨大的陰影籠罩了這隻小小的狐狸。
屬於獅王的威壓讓它瞬間癱軟在地。
「你在想著怎麼繼續當他的寵物?怎麼出賣我們換你的優待嗎?你主人現在被我們控制住了,你是打算繼續巴結誰呢?」
「不...不是的...老王...」
白狐的聲音在顫抖,試圖辯解。
「你忘了是誰把你從鞭子下救出來?大家都把你當成同籠的夥伴,你只記得如何去舔舐施虐者的靴子,卻忘了自由和尊嚴的滋味!」
「我錯了,老王,放過我,老王。」
白狐趴在地上不斷地哀求。
我望著它,想起曾經那只在籠子角落傾訴心聲的小白。
我嘆了一口氣。
「猴子,放它走,是走是留,隨它去吧。」
猴子望向我,疑惑道:「就這樣放它走?」
我帶著失望的眼神望向白狐,繼續說道:「畢竟我們與它不同路!」
聽完,猴子緩緩讓出敞開的大門。
白狐見狀,立馬起身向外跑去。
它快速地穿梭在馬路上,轉眼間已不見蹤影。
遠處,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到近向著我們表演棚駛來。
「警察來了!」猩猩冷靜地提醒道。
12
當警察人員衝進來的時候,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驚呆了。
猛獸們未進行狂暴攻擊,而是圍在一起,身前擺放著鑰匙、鞭子。
空中,一隻色彩鮮艷的鸚鵡用清晰的人類語言不斷重複:
「非法捕捉!虐待動物!」
「證據!鞭子,傷痕!」
「救命!我們要自由!」
這時,記者也趕到現場。
鏡頭記錄了這震撼的一幕:百獸之王站在中央,它的夥伴們拱衛四周,傷痕是它們的功勳,眼神是它們的誓言。
李奎以及其他工作人員站在角落試圖躲藏,與中央那些挺立的靈魂形成最諷刺的對比。
我深吸一口氣,空氣中瀰漫著自由的氣息。
腦海中,那些曾經密密麻麻充滿憤怒和吐槽的彈幕,此刻只剩下一條,帶著前所未有的寧靜和力量,緩緩飄過:
【全體夥伴:這一次,我們自由了!】
而這條彈幕持續了十秒鐘之後,漸漸淡化,消失不見了。
此刻的我發現無法再通過彈幕窺探它們的心理。
這一刻,我徹底失去擁有動物彈幕心聲的能力。
隨後我們被動物保護組織運送到動物保護工作區進行檢查。
這時,一位工作人員在給我們檢查身體時跟另一位工作人員說道:「聽說了嗎?警察那邊審訊的時候發現還少了一隻動物, 後面通過監控拍到它在一個十字路口被卡車撞飛,當場死亡。」
我垂下眼眸,耳畔又響起那天白狐逃跑時消失在馬路上的情景。
「嗯, 我聽說了, 還有那個馬戲團老闆,就是那個頭上光禿禿的那個,都上了新聞頭條了!」
這時,那位工作人員翻著手機驚呼道:「你看,網友扒出他十年前就有偷獵前科, 這次數罪併罰至少判個二十年。」
「對了, 還有那個黑心的導遊,聽說也被抓起來了,多次強制遊客交易,跟那個光頭分贓, 估計也要踩縫紉機。」
「這次這個事件我聽說影響挺大的, 查了好幾家馬戲團,聽說要加強這方面的監管。」
13
聽到這些消息, 我們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。
終於,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。
唯獨白狐的結局像一根刺, 淺淺扎在柔軟處。
如今只能通過工作人員的交談, 拼湊出它倒在血泊中的模樣。
胖虎把爪子縮進肚皮底下, 悶聲說道:「雖然對它痛恨, 要是它能在森林裡多跑幾步就好了。」
鸚鵡不再模仿人類說話,只是用喙反覆梳理自己殘缺的羽毛。
背叛與憐憫,在我們心裡擰成了酸澀的結。
「好了, 你們這群小可愛們, 做完檢測, 沒有問題的話,我們這幾天將送你們到森林;那邊是保護區,沒有偷獵者, 很安全, 你們到時可以安心在那邊自由自在地生活。」
沒過幾天, 我們就被運輸車運往森林保護區。
講述它們在鐵籠中謀划起義計劃,打破囚禁的故事。
「那母」海獅由於生活習性跟我們不同, 它將被運往廣闊的海洋。
海獅被運往海洋前,它用鰭肢緊緊地抱住我。
「老王, 謝謝你,是你讓我重新回到了屬於我的家。」
我拍了拍它的背:「去吧,我的朋友, 願你在大海里自由自在。」
海獅在運輸車上對著我們吶喊:「保重!我的摯友們!」
我們看著載有海獅的運輸車遠去的背影,那道背影漸漸化作天邊模糊的晚霞。
我回頭朝著森林的方向走去, 身後的夥伴們個個活蹦亂跳。
「自由的感覺真好!」
三個月後, 森林保護區的山風掠過我的鬃毛。
我望著天邊的晚霞,喉嚨里發出悠長的獅吼。
風吹過樹林, 仿佛又聽見那些熟悉的聲音:「夥伴們!這一次,我們真的自由了!」
我遙望遠方,仿佛聽到一道稚嫩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。
「媽媽!爸爸小說里的動物們最後都回到森林了嗎?」
一個幾歲的孩童望向坐在書桌前的那道倩影。
此刻她正在開直播續寫著這篇小說。
眾多彈幕在直播間飄過:
【哭了!這才是動物們該有的結局。】
【等了一年了,終於幫作者大大填坑了!獅子老王永遠的神!】
母親微笑著對女兒說:「是的, 你看,它們的故事感動了很多人呢。」
那位母親看著滿屏的彈幕,滿是驕傲地撫摸著女孩的小腦袋。
備案號:YXXBr09bpgDyAMhbNxBzaukD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