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素未謀面的未婚夫有個白月光,總鬧著要和我退婚。
我好心勸他:【不見我一面再決定嗎?】
【不必了。早點解除婚約,我不想和你有太多牽扯。】
看著手機螢幕上,霍徇發給我的。
他暗戀多年的女孩的照片。
我彎了彎唇,回復道:【行,那你別後悔。】
霍徇:【誰後悔,誰是狗。】
直到後來,我的聯姻對象變成了他哥。
霍徇半夜偷偷翻窗,爬上我的床。
毛茸茸的小狗尾巴,在身後晃了又晃,一副勾欄做派。
「嫂子嫂子,我是我哥。」
「今晚可以進來嗎?」
1
我 25 歲生日當天。
我遠在國內的爸爸,殘忍地告訴我:「我們家破產了,準備回國聯姻吧。」
然後反手推給我一個微信。
速度之快,像是蓄謀已久。
可我爸在視頻里哭得一把鼻涕,一把淚:
「女兒啊,都怪爸爸無能。我們江家的未來就靠你了!」
「你也捨不得我和你媽去睡橋洞吧?」
睡橋洞?達咩啊!
我趕緊點開微信名片,看頭像應該是本人。
一身賽車服隨性地靠在車邊,腰窄腿長。
只是一個側臉,又冷又野,是我喜歡的類型。
我爸還是疼我的,不是什麼歪瓜裂棗。
我點了添加。
霍徇很快通過了我的好友申請。
我主動打招呼:【你好,我是江羨妤。】
對面很冷淡:【我是霍徇。】
我:【既然已經要聯姻了,我想我們應該先相互了解一下。】
霍徇:【不必了。】
【我有喜歡的人,是絕對不會娶你的。】
喲,這是一上來就給我下馬威?
顯得我多稀罕嫁給他似的。
我剛想讓他滾。
可立馬想到我爸在視頻里的模樣。
我舔著臉,繼續發消息:【我們還沒見過面,你確定對我就這麼不滿意嗎?】
霍徇:【見了也一樣,我們不合適。】
【我會想辦法解除婚約,希望你也能配合。】
解除婚約?
不行!絕對不行!
我不死心,字打得飛快:【就非得要解除婚約嗎?】
【我其實也挺漂亮的,應該不比她差。你帶出去保證有面子。】
感覺還不夠。
緊接著又發了個【動畫表情/小貓落淚】
霍徇:【你的漂亮和我無關。】
【而且她不僅是漂亮,還溫柔善良,是天仙下凡。】
沒想到,霍徇還是個舔狗啊。
我對舔狗向來沒話說,只能禮貌回了個:【哦。】
霍徇秒回:【你哦是什麼意思?】
【怎麼?你不信?】
下一秒嗡的聲,照片發了過來。
看小圖,是個女生。
估計就是霍徇口中的天仙。
我就回了個【哦】,霍徇就這麼迫不及待地維護上了。
舔狗的世界,真的很難攻破。
對不起,爸。
看來我們只能去睡橋洞了。
我心情沉重地點開照片。
照片里的女生蹲在角落裡,白色的裙擺沾染上了泥。
正在喂一隻橘色的流浪貓。
很美,很純。
角度精緻,堪稱完美。
但是——
這不是我在京大上學時為了追研究生院那個清冷學長,發在小號上裝小白花的照片嗎?
霍徇怎麼會有?
下一秒,霍徇發來了語音。
聲音又冷又脆,語氣卻出奇地得意。
「怎麼樣?我的白月光好看吧。」
「你也不必太過自卑,畢竟這世界上找不出比她更好看的人了。」
「我可是暗戀了她很多年。」
2
暗,暗戀?!
這下換我懵了。
腦子裡把大學兩年的記憶從頭到尾翻了個遍。
根本沒有霍徇這號人。
為什麼是兩年。
因為我在港市過得實在無聊,於是大學考去了京大,裝窮找樂子。
為了不被發現,還特意把名字改成了沈魚,跟我媽姓。
後來發現還是沒勁兒。
再加上那個清冷學長我追了三個月也沒追到。
京大期末體考還要求女生必須跑 1500。
索性拍拍屁股潤來了國外。
一待,就是五年。
思緒回籠。
我彎了彎唇,點評道:
【是挺漂亮的。】
【但沒我本人漂亮。】
霍徇炸了:【沒你漂亮?大姐,你以為自己是什麼天仙嗎?】
他居然叫我大姐?
等著吧。
我飛快打字:【霍少不瞞你說,我在國外這些年其實學的是周易八卦。】
【我爸給我看過你的八字,從你的八字和照片里這個女生的面相來看。】
【你們這輩子的緣分,很懸。】
霍徇直接發來了語音,很緊張:【很懸是什麼意思?我憑什麼相信你?】
我:【這個女生大學是在京市上的吧,但看面相應該沒念完。現在大概是在國外。】
【你真會看相?】
霍徇上鉤了:【那你剛剛說我和她很懸,能有辦法破解嗎?】
我沒急著回他。
放下手機,不緊不慢地剝了個橘子。
手機一直震動個不停。
霍徇:【你說啊。】
【人呢?怎麼不回消息。】
【懸的話,我該怎麼辦?】
【人呢?人呢?人呢?】
我慢條斯理地擦乾淨手指,回復道:
【霍少你知道的,咱們這行也有些規矩。】
霍徇:【微信轉帳 10 萬元。】
我靠,霍徇出手可真大方啊。
我美滋滋地收了錢,回復道:
【辦法就是——】
【你和我,聯姻。】
霍徇:【你居然敢騙我!】
【退婚!我要和你退婚!】
哼,讓他叫我大姐。
不過這 10 萬塊,霍徇也花得不冤。
我都告訴他正確答案了,是他自己不信。
我吃著橘子,噠噠打字:
【聯姻是我們兩家人的事兒,你一個人做不了主。】
霍徇:【別拿家族那套來壓我,我就算是死,也不會娶你的!】
我:【你想好了?這婚非退不可?】
霍徇:【沒錯!早點解除婚約,我不想和你有太多的牽扯。】
我:【行啊,你退。到時候你別後悔。】
霍徇:【誰後悔,誰是狗。】
3
我定了回國的機票。
趙晴知道我要回國,也嚷著好久都沒回家了,要跟著我一起回。
我家這兩年才搬來京市。
但趙晴是本地人。
落地當晚,趙晴就拉著我參加聚會。
她的朋友多是些家裡有錢有勢的二代、三代。
我本來不想去,但我家目前這個樣子。
多認識點朋友,萬一哪天用得上。
結果推開包廂的那一剎那。
撞到了裡面正要出來的人。
門再次被拉開,帶起了風。
「靠!誰他媽的在外面,想死是嗎?」
話,戛然而止。
男人被撞紅了額角。
眼神直愣愣地看著我,有點呆。
趙晴拽了拽我,小聲道:「別惹他,他是霍徇。」
「霍家的小少爺,京市出了名的暴龍脾氣。」
我看著眼前人。
高鼻薄唇,膚白腿長。
穿了件黑色的衝鋒衣,整個人又冷又拽。
本人比照片帥上百倍,但這個風格莫名覺得有點眼熟。
不應該啊。
霍徇這樣的身高長相,不管放在哪兒都是人群中過目不忘的焦點。
我怎麼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。
我急忙上前:「不好意思,你有沒有受傷?」
手不小心擦過霍徇的手背。
霍徇整個人像被電擊了一樣,身子緊繃得要命。
「沒,我沒事兒。」
霍徇連看我都不敢,耳根子紅得透光:
「都怪我,擋了你的路。你拿門撞我是應該的。」
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門框,又往我面前送了送。
「要不,你再撞一撞?」
趙晴瞬間瞪大了眼,驚呆:
「我靠?這是什麼情況?」
4
說是包廂。
但別有洞天。
進門都還要走一段,才能到真的包廂裡面。
一路上,霍徇邊帶著路。
一邊死死地盯著趙晴挽著我的手,一臉憤恨。
趙晴抖了抖身子:「你有沒有覺得突然很冷啊?」
我笑著搖了搖頭,然後故意把趙晴的手放進了我的口袋握住。
「這樣就不冷了。」
趙晴撒著嬌:「寶貝,你真好。」
我用餘光偷偷瞄向霍徇。
果然,臉更臭了。
霍徇居然連女人的醋,都吃。
「到了。」
霍徇單手推開厚重的大門,笑得像個不值錢但服務周到的高級男模。
趙晴小聲逼逼:「霍徇今天吃錯什麼藥了?居然還給我們開門。」
「要是換以前撞了他,他不把人打門上貼著就不錯了。」
坐在邊上的人先看到了霍徇。
「霍哥,你不是嫌無聊先走了嗎?怎麼又回來了?」
霍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那人趕緊閉上了嘴。
見我看他,又立馬一臉無辜樣。
趙晴拉著我,介紹:
「大家!這是我在國外最好的朋友,叫——」
「我叫沈魚。」我接過話,「大家叫我小魚就可以了。」
趙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,但也沒多說。
我被趙晴帶著,坐在了中間偏左的位置。
這裡只能坐得下兩個人。
現場氣氛很好。
除了霍徇。
坐在角落裡,像條被拋棄的狗。
「寶貝,我出去接個電話。」
趙晴站起身。
我剛點了點頭,還沒來得及反應。
一道黑影咻地竄到了我面前。
但臉上還是又冷又拽。
「這裡沒人是吧?」
霍徇自問自答:「那我坐咯。」
話落,他一屁股坐下。
我強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,和他打招呼:
「你好,我叫沈魚,剛剛還沒來得及問你叫什麼?」
霍徇看著我,很受傷:「姐姐,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?」
5
我一怔。
姐姐?什麼鬼玩意?
見我遲遲沒有反應。
霍徇失落開口:「我是霍瀾的弟弟,以前我們見過,還見過很多次。」
霍瀾?
不就是我當初在京大沒追到的清冷學長嗎?
記憶的閥門開了閘。
腦海里瞬間浮現出跟在霍瀾身邊戴著口罩、又高又胖的高中生弟弟。
我瞬間睜大了眼,看著眼前這張出挑的臉。
「原來是你啊,幾年不見,變得又高又帥。」
霍徇被我夸紅了臉,不好意思地低下頭。
「那姐姐你喜歡嗎?和我哥比呢?」
我沒聽清:「你說什麼?」
霍徇剛要開口,一個女聲打趣插了進來。
「霍哥,我可是聽說江大小姐很不好對付。」
「你馬上要和她聯姻了,還和美女姐姐挨這麼近,小心被江大小姐知道和你鬧哦。」
真是瞌睡來了遞枕頭。
我立馬抓住話頭,故作驚訝:「你要聯姻了?恭喜啊。」
霍徇瞬間變得慌亂:「姐姐,你別聽她亂說。我是不會和江家聯姻的。」
我自賣自誇:「我其實在國外的時候見過江小姐一面。」
「人不僅漂亮還很聰明,是很好的聯姻對象。」
霍徇哼哼:「那又怎樣?我才看不上她。」
呵,看不上我是吧?
我盯著霍徇的眼,很溫柔:「那你覺得我怎麼樣?」
霍徇連呼吸都消失了。
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我,活像個傻子。
然後,傻子紅著臉,點了點頭。
我起了作弄的心思:「好可惜。」
霍徇一怔,不可置信:「你說什麼?」
我搖搖頭,「沒什麼,那你哥呢?有女朋友了嗎?」
霍徇問得小心翼翼:「姐姐,你現在還喜歡我哥嗎?」
話落,像突然點燃了霍徇的神經。
「我知道該怎麼辦了。」
他猛地站起身,眼睛發亮:「姐姐我還有事兒,先走了!」
話落,霍徇像打了雞血。
一溜煙的跑了。
留下我,莫名其妙。
晚上,等我洗完澡出來。
才終於知道今天霍徇燃爆的到底是哪根筋。
因為我盯著霍徇發來的消息,目瞪口呆:
【你讓我換聯姻對象,和你哥聯姻!?】
6
霍徇還在哐哐扣字:
【怎麼樣?我夠意思吧!】
【我哥可是霍家正兒八經的繼承人,直接給你安排個頂配!】
【你和我哥聯姻,我保證,不管我爸到底承諾了你家什麼,一樣也不會少。】
我:【等一下!前幾天你不是說要退婚嗎?】
霍徇:【我爸不同意,還罵我是傻逼。】
【江羨妤,你是不是給我爸遠洋下蠱了。】
我:【果然是傻逼。】
系統:【你撤回一條消息。】
霍徇:【你撤回了什麼?沒看到。】
我:【既然你爸都不同意,那你哥那兒豈不是更沒戲。】
霍瀾高嶺之花,邊界感極強。
替弟弟聯姻這種荒唐事兒。
用腳趾頭想都知道,他不會同意。
霍徇:【沒有啊,我哥一向對我很好。我一說他就答應了。】
我靠?幾年不見霍瀾變化這麼大?
那我那三個月算什麼!
我咬牙切齒:【行啊,那就這麼定了。】
霍徇:【就這麼定了?】
【你不再多考慮一下或者提點要求?】
霍徇突然福至心靈:【難不成,你其實早就暗戀我哥?】
暗戀?
我當初怎麼費盡心思追你哥的,你不是最清楚?
哦,他現在是個小丑,還不知道。
霍徇的消息還在彈。
【那也無所謂。只要你和我哥成了,我爸那邊自然會鬆口。】
【我哥不僅又高又帥,人還成熟穩重,你能嫁給我哥算便宜你了。】
呵,便宜我了是吧?
我:【真的嗎?那就這麼便宜我,會不會不太好啊。[害羞][害羞][害羞]】
霍徇:【你知道就好。】
【我警告你,要是你以後敢做什麼對不起我哥的事兒,我弄死你知道嗎?】
我:【你哥這麼好,我當然不會出軌。】
霍徇:【我把我哥微信推你。】
我:【不用了。我明天回國,晚上你安排我和你哥見一面吧。】
霍徇:【你還挺積極。】
霍徇發來語音,聽上去心情很好,超愜意~
「看在以後你就是我嫂子自家人的份上,我保證給你們找個浪漫還有情調的餐廳。」
「絕對促進感情。」
7
霍徇果然大手筆。
直接包下了整個餐廳。
這個餐廳的位置,能俯瞰全京市最好的夜景。
「江小姐裡面請,霍先生已經到了。」
我點了點頭。
高跟鞋踩在光潔的大理石板發出「踢踏」聲響,融進舒緩的鋼琴曲中。
我順著服務生手指的方向望去,一眼就看到了霍瀾。
他坐在靠窗的位置,穿了件黑色襯衣。
眉眼淡漠。
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,露出半截鎖骨。
比起五年前那種充滿攻擊力的冷。
現在的霍瀾更像落雪後的青松,更加成熟勾人。
下一秒,霍瀾像是察覺到我的視線,轉頭看了過來。
眼裡的錯愕一閃而過。
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。
很好,我很滿意。
當初再對我愛答不理,現在還不是得乖乖坐在一個桌和我吃飯聯姻。
我彎起唇,笑著走到霍瀾對面坐下。
「學長,好久不見。」
霍瀾很快收斂好情緒,嗓音溫和:
「我應該叫你沈魚,還是——」
「江羨妤,或者——」
我傾身湊近他,眨了眨眼調戲:「你叫我老婆,也可以。」
下一秒,我渾身一僵。
霍瀾拂開了貼在我唇邊的頭髮。
抬手間,淡淡的苦橙香鑽進我的鼻間。
「嗯,老婆。」
他收回手,將桌上的菜單推給我:「看看想吃點什麼?」
我立馬坐直了身子,接過菜單低頭假裝看。
救命,不是我調戲他嗎?
怎麼給我整紅溫上了。
這個人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啊!
不行!
我穩了穩神,昂著脖子裝逼地朝服務生指了幾道菜,然後端起紅酒細品起來。
口感很不錯。
看來霍徇下了血本。
還是霍瀾先開口:
「關於更換聯姻對象這件事,我很抱歉。」
「霍徇從小被嬌縱慣了,不服管教,我這個做哥哥的也有責任。」
他站起身,唇角勾起一抹淺笑,將酒重新給我添上。
我順著霍瀾的動作望去。
才發現,他身上這件襯衣的領口設計得有些過於敞了。
霍瀾稍一俯身,從我這個角度看去,衣下的春光一覽無餘。
身材很不錯。
該大的地方大,該粉的地方粉,該硬的地方看起來也挺硬。
我抬眼,目光落在走光了還渾然不知的清冷麵龐上,故作委屈:
「可是被你弟弟退婚我傷心了好久。」
「學長既然想替他賠禮道歉,那打算怎麼彌補我?」
霍瀾看著我,幾年不見性子變得溫柔了很多。
「隨江小姐開口,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。」
「是嗎?」
我托著下巴,目光掃過他鎖骨上的紅痣,笑著:
「既然我們馬上就要聯姻了,不如今晚學長先讓我驗驗貨,怎麼樣?」
「畢竟學長今年也已經 29 了,我怎麼知道還行不行。」
8
話落,霍瀾果然皺起了眉。
我就知道他不會答應。
誰讓他當初對我冷得要死,現在讓我抓住機會不得好好噁心一下他。
我收回手,表示惋惜:
「也是,男人到了這個年紀有些難言之隱很正常,我理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