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虧是分手了,不然我都怕自己對著他,吃不下晚飯。
「盈,之前咱們不是說好,要分開一段時間,要給彼此留一些空間嘛。現在時間到了,我也就自然回來了。是不是想哥哥了?」
說罷,他就張開懷抱,作勢要來親我。
心裡一陣惡寒,我趕緊關門。
但這混東西是體育生,力量大得驚人。
手腕被人緊緊攥住,我的後背撞上了牆。
男人身上爛大街的古龍水味道撲面而來。
「我有男朋友了。」
男人搖搖頭,笑得猥瑣。
「我早就打聽過了,你還是一個人,這不是對我念念不忘,又是什麼?」
人為什麼能自信成這樣。
07
「我有男……」
浴室門緩緩打開,層層水汽擁著江岫白走了出來。
「寶寶,是我的三文魚外賣到了嗎?」
他就這樣敞著浴袍,胸肌、腹肌、人魚線,一覽無餘。
黎鋒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固,「這人是誰啊,你不是單身嗎?」
江岫白輕鬆將我從角落解救了出來,擋在身後。
「我人還沒死呢,這就惦記上我女朋友了?哥們,你未必太不道德了。」
江岫白臉上帶著極重的戾氣,伸手推了黎鋒一把。
畢竟身高擺在那裡,黎鋒的氣勢頓時弱了一大截。
「江岫白,怎麼是你?!」
「你他娘的把老子當猴耍,我把你當兄弟,你卻撬我牆角。」
我震驚的看向江岫白。
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,江岫白嗤笑一聲:「既然選了富婆,還來這糾纏我女朋友做什麼?兄弟,咱做人既要又要,那未免太貪心了。」
江岫白的話似是戳中了對方神經,突然黎鋒毫無預兆地跳了起來。
黎鋒怒目圓睜,揮著拳頭,撲了過來。
許是沒反應過來,江岫白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。
但很快,黎鋒完全沒有了還手的餘地。
「當初要不是你介紹那騙子給我認識,我能被殺豬盤?」
江岫白彎了彎腿,唇角緩緩勾起一抹譏笑:「誰讓你這麼蠢呢。」
下一瞬,男人痛苦哀嚎。
只見黎鋒狼狽地跪倒在地。
我拽了拽江岫白的袖口,試圖阻止,「我已經報警了。」
沒想到,男人的蛇尾竟勾著腰帶把我拎到了沙發上。
「放心,我有數。」
……
電梯門打開,外賣小哥和警察叔叔同時走了出來。
江岫白將黎鋒送到警察手裡後,還不忘給外賣小哥打個五星好評。
走進去才看清,江岫白的臉上竟然掛了彩。
對方似是下了死手,右臉的傷口拳頭大小,紅腫起來,還隱隱有滲血的趨勢。
我輕輕環住江岫白的腦袋,拿著棉簽靠近。
「疼。」
許是看出我眼底的擔憂,一米九的男人就這樣虛虛往我身上一靠,尋求安慰。
「誰讓你動手要打架的,有沒有說過報警就行了。」
男人垂眸沒有說話。
良久,又伸手過來拉我。
「我就看不慣他這種四處聊騷的男人,所以當初在他面前這麼說,姐姐你生氣了嗎?」
他的手落在我的衣角上,小心翼翼地試探。
心一軟,我伸手拍了拍他柔軟的發頂,卻發現這人正偷偷偏頭,從玻璃窗上觀察我的表情。
頓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。
「我見你行動敏捷,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,今天能回自己家了吧。」
彈幕頓時炸開了鍋:
【我終於知道,為什麼大家都喜歡男綠茶了,這小表情勁兒勁兒的。】
【說實話,要不是江岫白故意湊上前去,就憑黎鋒一七五的身高,就算蹦起來都不一定能打得到臉吧。】
【江岫白真狗啊,專挑人看不見的地方下死手,前男友的腿都快被打折了吧。】
早就被彈幕扒到底褲都不剩的某人,依舊渾然不知。
眨巴著眼,慢慢靠近,然後埋進我的懷裡。
「我早就沒有去的地方了,姐姐能不趕我走嗎?」
我是個膚淺的人,最見不得男人撒嬌,尤其是長得好看的。
所以在他哼哼唧唧的時候,忍不住溫聲細語地逗他:「乖,不早了,先回家。」
觸及江岫白眼底的落寞時,我內心的愧疚涌了上來。
人家本就爹不疼娘不愛的,少年時就把我當救贖,我還這麼逗他,真是太壞了。
08
事實表明,人善被人欺。
看著身上被捲去了一大半的被子,我越想越氣。
反倒是罪魁禍首,睡得香甜。
不是,有沒有搞錯?
這是我家。
我交的水電,我買的床墊。
他一個撿來的外姓人,憑什麼心安理得地躺在我家床上睡覺,還奪走我兩條被子?!
甚至!!!
買他的錢,我已經在六年前付過了。
我動手打他解氣有問題嗎?
沒有問題。
本來是真沒想動他,可這會兒給我氣上頭了。
要不做點什麼,今晚甭想睡了。
「你,給我起來。」
我撈過掛在沙發上的皮帶,手氣帶落。
帶帶到肉,啪啪作響。
我動手將睡夢中的江岫白抽醒了。
胸口微微隆起的紅痕,男人喉結邊紅腫的指痕,無一不在顯露我的怒氣。
男人睡眼惺忪,眉間有被吵醒的不耐。
看到是我後,他安撫地拍了拍,又翻身睡了回去。
「別鬧。」
我猛然彈起,一把將他掩在身上的被子抽走。
在黑暗中,翻身坐上了男人的小腹。
「不准睡了,江岫白。我想你是沒有認清現實,你是仆,我是主。哪有主僕睡同一張床的?」
彈幕:
【超,我就去刷個牙的功夫,咋就纏在一起了。】
【刺激,太刺激了!剛剛有沒有人看到江岫白的表情啊,這一抽子下去,真是給他爽到了!】
【佩服佩服,這賴皮蛇是真能演啊,老婆睜眼他閉眼,老婆騎坐他扶腰。死小子,又偷偷幸福了。】
果然,如彈幕所言,身下的男人正偷偷挺腰夾臀。
後腰處,江岫白貼著睡裙的掌心滾燙,點點濕意滲透進輕薄的布料中去。
我本意是想輕輕教訓他一下。
但眼下,事情的發展漸漸有些失控了。
江岫白仰頭湊了過來,乾淨的眉眼間依舊透著笑意。
「真不困?」
鼻尖莫名湧入一股幽香。
腦袋不自覺地發沉,耳邊一切細碎的聲音都在這一刻被放大。
「不然,我們來做些別的。」
似是低聲誘哄,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勾人。
天旋地轉間,位置對調。
按著後腦的手猛然收緊,身前的男人壓了下來。
江袖白濕熱的氣息噴在我的頸側。
他沒給我考慮的時間,指腹輕觸唇瓣,磨著尖牙不斷深入。
豎立的瞳孔,昭示著狩獵的開始。
向來只是口嗨的我,哪裡有見過這般場面。
只能舉雙手投降,含糊不清地求饒:「別、別,我開玩笑的……」
「真開玩笑的。」
「哥,大哥,唔……」
「真錯了。」
「主人,你是我主人成不?」
「涼,真的涼……」
說到最後,尾音帶上一抹不自覺的哭腔。
咚咚咚。
「有人敲門!真的!」
圈著江岫白脖子,我吃力地喘氣。
「不管。」
我推了推壓在身上的男人,「別,說不定真有急事。」
被迫叫停的江岫白臉臭得不像話,卻也只能聽話地鬆開手。
「大晚上來敲門的,能是什麼正常人。」
吐槽歸吐槽,那幫我穿衣服的手是一點沒停,襯衫扣子硬是被一絲不苟地扣到了最高。
09
「我看你客廳燈亮著卻遲遲不開門,差點是出事了。」
鄰居陸易衝進來把著我的肩,眉眼間滿是緊張。
「我剛剛睡覺呢,可能是忘記關了吧。」
說罷,有些不好意思地躲過陸易的觸碰。
「這麼晚了,是有什麼事嗎?」
「這是我媽寄的臘腸,記得你還挺喜歡吃的,就……就順道送過來了。」
陸易看著我,微微有點臉紅。
先前劇烈跳動的心臟仍未平息,此時我站在玄關,發梢凌亂,肩膀微微顫抖。
我眨了眨眼,抹去之前眼角的淚水。
殊不知,落在陸易眼裡,卻變了味。
「怎麼哭了?」
「到底誰啊?」
許是耽擱久了,裡屋的江岫白有些等急了。
下一秒,圍著條浴巾就從臥室走了出來。
陸易看看我又看看江岫白,瞬間瞭然。
「就他欺負你了,是不是!」
陸易扒開我沖了進去。
江岫白反應極快。
拳頭在觸及下巴的時候,被牢牢包在掌心。
我這才反應過來,自己這副模樣,確實容易引發誤會。
可正在氣頭上的兩人,哪裡聽得進我的解釋。
「兄弟,你上來就打啊?」
陸易那裡是江岫白的對手,兩三下就被按在沙發上制服。
但就算這樣,他依舊是不服輸。
「你私闖人家,還有理了?」
「別以為我不知道,蘇盈一直是一個人住的!」
似是聽到什麼好笑的,江岫白輕哼出聲:「你知道什麼?這我老婆,咱倆之間搞點小情趣,那還得經過你個外人同意?」
陸易呆在原地,消化良久。
再開口時,喉頭髮澀:「你男朋友?」
這兩人一齊看向我。
「算是吧。」我結結巴巴。
某人一聽不樂意了,「蘇盈,什麼叫算是吧?」
「你剛剛都把我那樣那樣了……」
說罷,還甩過來一記委屈的表情。
誤會解除,可陸易看著整個人卻看上去被抽了魂一樣。
在我和江岫白面前,飄出了屋子。
我有些擔憂地問了一嘴,「你沒事吧?」
對方沒有回頭,只是擺擺手。
反倒是江岫白生氣地拽了我一下,「蘇盈,你剛剛什麼意思,我倆都那樣躺床上了,你還不打算給我名分?」
門合上的瞬間,我被人攔腰抱起。
「不解釋解釋?」
我:啊???
也不知道床頭櫃里什麼時候多了副鑽石手銬。
我的雙手被牢牢扣在頭上,動彈不得。
只得仰頭全盤收下。
彈幕系統突然消失,眼前一片白光。
暈眩、疼痛,各種感覺在黑暗中放大。
突如其來的心慌,我伸手抵住了男人的胸膛。
可一切已是徒勞,他根本沒想停手,更不在意我的回答。
「姐姐,我不喜歡別的男的靠近你......」
強硬地擠進我的指縫,垂眸盯著我面上的表情。
江岫白半眯的眸子瞬間睜開,就這樣蹲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盯著我。
片刻後,汗珠順著完美的下頜線滾落。
啪一下滴在我的胸口,暈開。
他抬手輕撫我憋得通紅的眼尾,神色晦暗不明。
「我還是喜歡姐姐之前哭起來的樣子,真好看。」
縱使反應再遲鈍,也總該明白先前人畜無害的清純模樣都是假象。
這廝就是個瘋子。
也是,能在黑市裡存活下來的能是什麼正常人。
疼,太疼了。
這樣下去,我恐怕真會死的。
指尖下意識用力,我攥著江岫白緊緊箍在我腰上的手腕一個勁兒搖頭:「我再也不敢招惹你了,對不起,我錯了。」
之前有多大膽,現在就有多慫。
淚水混著汗水,悉數跌進柔軟的枕頭。
江袖白卸力壓了下來,唇瓣輕啟,尖牙磨著我的耳垂:「這可由不得你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