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1
斬斷三世執念後,兩位竹馬仙君悔瘋了。
我和司命青楓歷經三世情劫,每一世都因清婉從里作梗而以悲劇收場。
在一次次的心碎之後,我身心俱疲,徹底放下了這段執著。
我投向一直默默守護在我身邊的竹馬夜華的懷抱。
這些年,他陪我走過山川湖海,在我最難過的時候給我安慰,就連我渡劫的時候,也是他替我承受雷霆之刑。
為了我們的大婚,他耗費無數心血,籌備了整整百年。
我滿心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歸宿,可就在大婚前夜,我偶然路過他的書房,聽到他醉酒後的喃喃自語。
他手裡緊握著一個畫像,嘴裡念著:「清婉,我還是要和她成婚了。可只要你能幸福,我與旁人相伴又何妨。」
原來,他為我精心準備的鳳凰羽冠,是沒能給清婉戴上的遺憾。
用萬年修為換來的七彩花轎,也滿是不能讓清婉乘坐的不甘。
我以為的甜蜜愛情,背後居然藏著他對清婉的深情。
心灰意冷下,我接受了父神母神為我安排的聯姻對象。
1.
「母神,我不想嫁給夜華仙君了。」
我對母神說道。
母神手裡的書卷滑落,滿臉震驚地看著我:「靈悅,婚姻大事可不是能隨意反悔的,你真的想清楚了嗎?」
我堅定地點點頭,母神見狀,又小心翼翼地問我是不是和青楓舊情復燃。
她擔心我再次陷入那段沒有結果的感情之里。
司命星君青楓和夜華仙君,都是與我一同長大的竹馬。
曾經,我和青楓情投意合,大家都覺得我們會相伴一生。
但三世情劫的失敗讓我明白,一切不過是我一廂情願。
在我被眾人嘲笑的時候,夜華仙君站了出來。
大家都不相信我會放棄青楓,還為此打賭。
可他們不知道,我早已愛上夜華,滿心期待著和他的婚禮。
沒想到,這一切竟是騙局。
我苦笑著對母神說:「母神放心,我不會再和他們有任何瓜葛了。之前您和父神給我定的那門親事,如果那位妖皇還願意,就用現成的婚期吧。」
第2章 2
2
母神嘆了口氣:「你和夜華仙君的婚事沒通知太多人,這百年里他一直推遲婚期,我們都覺得有問題,可你卻一門心思要嫁給他。現在你看清了也好,玄穹那孩子,一直等著你呢。」
我輕輕應了一聲,本覺得自己這樣名聲受損的仙子,不該連累玄穹。
但玄穹曾救過父神的性命,他唯一的請求就是能娶我為妻。
以前我被感情沖昏頭腦,忽略了許多責任,現在既然已經和過去徹底決裂,也該開啟新的生活了。
回到自己的宮殿,我開始整理夜華送給我的東西。
這些東西雖然件件珍貴無比,卻沒有一樣是我真正喜歡的,想來都是清婉喜歡的款式。
收拾到一半,夜華來了,手裡拿著一個精美的木盒。
他打開盒子,裡面是一支用珍稀的冰魄玉髓製成的步搖。
夜華笑著想要給我戴上:「這冰魄玉髓的步搖最襯你的氣質了。」
可他卻忘了,我向來不喜歡太過華麗沉重的髮飾。
我躲開他的手,不動聲色地收起步搖:「太貴重了,我先收起來。」
夜華微微皺眉,還是笑著哄我:「再貴重也比不上你在我心裡的分量。」
我沒有回應他的話,夜華看到地上的箱子,疑惑地問:「怎麼收拾這麼多禮物,是要送給誰嗎?」
他連自己送的箱子都不記得了。
我正準備和他說退婚的事,夜華卻一臉為難地拉住我的手:「靈悅,為婚禮準備的瑞鳳受傷了,我們的婚期恐怕又得推遲。」
瑞鳳一直由專人照料,怎麼會輕易受傷,我心裡明白這只是他的藉口,卻也沒有拆穿,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。
夜華見我沒有生氣,在我臉頰上親了一口:「靈悅你真好。等瑞鳳傷好了,我帶你去靈霄閣看星辰大海好不好?」
之前我一直盼著他能陪我去靈霄閣,他卻總是推脫。
現在婚期推遲,他才提出這個補償。
果然如母神所說,過去的種種不過是我的執念。
還沒等我回答,夜華身上的傳訊玉佩響了。
他低頭一看,臉色瞬間變了,眼裡難掩興奮。
他匆匆忙忙地走出去,連招呼都沒和我打。
我知道,那玉佩是清婉送給他的。
這時,院裡的小鳥飛過來,嘰嘰喳喳地告訴我,清婉和青楓吵架了。
夜華剛剛那麼高興,是覺得又有機會和清婉在一起了。
也好。
第二天,我把東西收拾好,送到夜華的宮殿。
往常這個時候,他應該在當值,宮殿里沒人。
今天卻熱鬧非凡,絲竹聲、歡笑聲不斷。
值守的小仙官看到我,死活不讓我走:「夜華仙君要是知道您來了我沒通報,肯定會重重罰我的。」
夜華總是這樣,在人前裝作對我情深意重。
我想著終究要和他當面說清楚,就沒為難小仙官。
一路上,小仙官還不停地說著夜華最近為婚禮準備了多少寶貝。
我心裡一陣苦澀,昨天他才說要推遲婚期,這些寶貝顯然不是為我準備的。
小仙官沒發現我的異樣,還在激動地說:「靈悅仙子,您不知道仙君最近多用心。為了找深海里的鮫人淚,他在海底待了整整半年。」
我想到昨天那支步搖,冰魄玉髓常與鮫人淚伴生,原來給我的禮物也不過是他為清婉找東西時順手得來的。
小仙官繼續說:「昨天您只是提了一句想看靈霄閣的星辰大海,仙君就立刻派人去布置了。送過去的星辰燈,他都一盞一盞仔細檢查,就怕有一點瑕疵。大家都羨慕您能有仙君這麼深情的人。」
聽著這些不屬於我的甜蜜,我連笑都笑不出來。
快到大殿時,我看到角落裡有一把破舊的紙傘。
那是我們在凡間歷劫時的定情信物,夜華曾說會一直好好保存,可現在它卻被隨意丟在角落,破敗不堪。
小仙官看到我盯著傘看,說道:「這傘早該扔了,仙君說這東西又破又舊,髒了他的手。」
曾經他說這把傘代表著我們的感情,可現在看來,一切都是假的。
第3章 3
3
就在這時,大殿里傳來清婉嬌柔的聲音:「夜華哥哥,你給我準備了什麼禮物呀?」
夜華的聲音滿是寵溺:「你以前都不收我的東西,今天怎麼主動來要了?」
見清婉眉心微蹙,他又趕忙說:「好了,逗你的,你想要的,我怎麼能不給你,東西在外面,我帶你去看。」
我心裡滿是難堪,只想趕快離開。
把箱子塞給小仙官後,我撿起那把傘就往外走,結果出門時撞到一個人懷裡。
我抬頭一看,是青楓。
身後傳來清婉不滿的聲音:「夜華哥哥,這就是你送我的禮物?」
我回頭,看到夜華正摟著清婉,而我卻在青楓懷裡,場面十分尷尬。
青楓一把推開我:「清婉,不是你看到的這樣。」
我被推得撞到門框上,後背疼得厲害。
夜華則瞪著青楓,護著清婉:「你還有臉來?若不是你說會好好對清婉,我也不會把她交給你。」
青楓冷哼:「你一個有未婚妻的人,摟著我的未婚妻,倒是理直氣壯。」
夜華這才反應過來,尷尬地看我一眼,又強裝鎮定:「你剛剛不也和靈悅摟在一起?我還沒說什麼呢!而且我一直把清婉當妹妹。」
青楓不屑地說:「誰家兄長半夜和妹妹去靈霄閣看星辰大海?夜華,你那點心思別以為沒人知道。」
附近的仙子圍了過來,有仙子發現我受傷了:「靈悅仙子流血了!」
她催促夜華替我療傷,夜華這才不情不願地鬆開清婉,過來扶起我。
剛剛撞到門框時,傘骨劃破了我的手。
夜華隨便施了個法術,抱怨:「你怎麼這麼不小心,被把破傘弄傷了。」
但他一直盯著清婉。
他早就忘了,這把傘是他親手做給我的,傘骨用的是最堅韌的紫竹,他說這代表他對我的情堅如磐石。
我冷漠地抽回手:「不用你管。」
清婉看到只有青楓拉著她的手,哭了起來。
夜華立刻撞開我,衝過去擋在清婉面前:「青楓,你還是不是男人!」
清婉卻推開他:「誰要你管,你都要和別人結婚了。你們都口口聲聲說我是最重要的,卻又和她不清不楚。」
眾人的目光都投向我,我和青楓以前的糾葛大家都知道。
清婉憤怒地將一個香囊砸向我:「你為什麼還和青楓糾纏不清!」
夜華哄著清婉,口不擇言:「都是我沒管好她,讓你受委屈了。清婉你放心,我回去就教訓她。」
周圍的人看我的眼神變得奇怪起來,我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。
原來在夜華心裡,我是這樣不知檢點的人。
還沒等我解釋,清婉就哭著跑遠:「我不信你們,我一個後來的,怎麼比得過你們青梅竹馬。」
青楓和夜華急忙追上去,留下我獨自面對眾人的目光。
正好小仙官抱著箱子過來,我打開箱子,對眾人說:「今天請諸位仙君為我做個見證,我靈悅來此是和夜華仙君退婚的。他送我的東西,我都一一歸還。並且,我以道心起誓,此生與夜華仙君、青楓再無瓜葛,若違此誓,天打雷劈。」
說完,我不顧眾人的反應,轉身離開。
沒走多遠,我就遇到一隻失控的烈焰麒麟。
它渾身冒著火焰,張牙舞爪地向我撲來。
第4章 4
4
我躲避不及,被它撞倒在地,手臂傳來一陣劇痛,好像骨折了。
我想調動仙力抵抗,卻發現仙力被莫名封印,根本使不出來。
就在麒麟要咬到我的時候,我拼盡全力激發了身上的保命法寶,麒麟被擊退,但也只是暫時被困住。
我驚魂未定時,清婉忽然出現,冷笑道:「真可惜。差一點,你就被麒麟咬死了。」
我立刻明白是她封印了我的仙力,咬牙切齒地質問:「我和你無冤無仇,你為什麼要害我?」
清婉不屑地說:
「誰叫你和他們青梅竹馬,我就是看不慣你。」
「誰知道日子久了,他們會不會被你迷惑?」
我不想再和她糾纏,忍著傷痛轉身離開。
身後卻傳來麒麟的怒吼和清婉的驚呼。
「婉婉!」這時,青楓和夜華雙雙趕到。
他們默契地用仙力幫清婉擊退麒麟。
麒麟卻朝我飛來,我再次被砸倒,全身疼痛難忍。
青楓和夜華只看到清婉受傷,憤怒地詰問我:「靈悅,你怎麼這麼惡毒,居然把清婉推向麒麟!」
清婉哭著說:
「青楓哥哥,夜華哥哥,我沒事的。」
「我知道靈悅姐姐一直不喜歡我,畢竟青楓哥哥為了我和她斷了情。」
「靈悅姐姐怨恨我也是正常的。」
青楓心疼地看著清婉手上的擦傷:「她自己留不住我,就把氣撒在你身上,太過分了。」
夜華也一臉寒霜:「靈悅,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。」
我痛得說不出話,夜華卻走過來,狠狠捏住我受傷的手臂:「你以為裝可憐就能逃脫嗎?今天你要是不給清婉一個交代,婚事就別想再提!」
我疼得大喊:「夜華,我沒有!」
夜華冷哼一聲:「還敢狡辯,快給清婉賠罪!」
我冷笑一聲,直接甩開他的手。
「我沒做就是沒做,你不用威脅我,我不會嫁給你了!」
青楓冷哼一聲,「退婚?你是不是又想糾纏我?」
清婉哭著說:「靈悅姐,姐,我知道你放不下青楓哥哥,又捨不得夜華哥哥,我把他們讓給你就是了。」
她說著說著突然吐出一口血:「靈悅姐姐,你居然還下毒害我!你當真這般恨我嗎?」
青楓和夜華一瞬間臉色大變,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我。
夜華死死掐著我的脖子把我提起來:「你怎麼這麼狠心!她什麼都沒做錯!」
我被掐得幾乎窒息,心裡又氣又痛。
我只是一株仙草修煉成仙,根本沒有能力給清婉下毒。
可這兩個曾經和我一起長大的人,卻認定我是惡毒之人。
青楓小心地把清婉放下,走到我面前,眼神冰冷:「你的仙元不是能解百毒嗎?」
夜華也厲聲道:「靈悅,這都是你自作自受,別怪我們狠心。」
「你們想做什麼?」
我瘋狂掙扎,可他們絲毫不顧我的掙扎,青楓抽出長劍,一劍刺向我的心口,夜華伸手挖出我的仙元。
劇痛讓我幾乎昏死過去,我甚至沒力氣大喊大叫。
夜華冷漠地把仙元扔給青楓,擦去我臉上的淚水:「沒了仙元而已,我再陪你修煉就是,不過再修煉千年。」
「婚期不能再拖了,省得你再出什麼么蛾子。」
「這次只是警告,下次,可沒這麼便宜你。」
說完,他們就把我丟在地上,轉身去照顧清婉了。
我渾身是血,身旁還有一隻沒完全死透的麒麟。
他們全然視而不見。
我眼前一黑,暈了過去。
不知過了多久,夜華在送清婉去醫仙處的途里突然想起我,又折返回來,卻發現我不見了。
他以為我是裝可憐逃走了,便回了自己的宮殿。
可半路上,他收到侍衛傳訊,說獸苑的烈焰麒麟失控,還咬死了一個女仙。
他心裡一緊,忽然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。
5
這時,仙官又和他說起我送回箱子要退婚以及發下毒誓,夜華心裡的恐慌再也抑制不住。
他急忙趕回麒麟出現的地方,一邊跑一邊祈禱我沒事。他後悔不已,明明知道我害怕野獸,卻還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。
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劍。
當他趕到時,卻聽到了清婉的聲音。
第5章 5
可當他趕到時,卻聽到了清婉的聲音。
本該在醫仙處的清婉,此刻正得意地說:「姐姐,你給我的刺激麒麟發狂的藥真好用,那個靈悅肯定被麒麟咬死了。」
夜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他一直深愛的清婉,怎麼會是這樣惡毒的人。
清婉語氣惡毒的繼續說道:「那個賤人,和司命、夜華青梅竹馬又怎樣,還不是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。」
「他們的感情說毀就毀,仙元說挖就挖,現在就算我要靈悅的命,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動手。」
夜華如遭雷擊,耳邊儘是清婉得意洋洋的笑聲,讓他內心掀起一陣陣痛意。
他始終無法相信眼前這個人是他那麼深愛的人。
過了好一會,他才緩過神來,只覺得整個人都像是死了一遭似的。
等他回過神,清婉已經走了。
他趔趔趄趄走上前,一眼便在地上的血跡里發現了殘存的衣物碎片,那熟悉的顏色讓他呼吸一滯。
是我今天才穿出門的緋紅色長裙。
他雙手顫抖著撿起了我碎裂的衣物,驚訝發現上面竟然沒有一絲靈力波動。
他想起我之前沒有反抗的樣子。
終於明白,我不是心虛,而是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。
他不敢想像那隻麒麟是不是把我......
夜華瘋了一樣跑到我的宮殿,看到原本為婚禮準備的裝飾都被撤掉了。
他在宮殿門口再也支撐不住,癱倒在地,心裡充滿了悔恨,放聲大哭。
母神聽到聲音走了出來,看到夜華這副模樣,神情複雜:「夜華仙君,不過是婚事變了,你何必如此。當初也是你一直推遲婚期,現在這又是何必......」
夜華突然想起推遲婚期的事,急忙打斷母神:「靈悅她沒事吧?」
母神臉色一沉:「她仙元都被挖了,能沒事嗎?」
夜華先是鬆了一口氣,隨即又滿心愧疚:「我這就去找靈藥,您讓靈悅安心養傷,一切後果我來承擔。」
說完就匆匆離開了。
母神回到宮殿,看著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我,嘆了口氣:「你這孩子,明知清婉不懷好意,怎麼還不躲開。今天要不是妖皇玄穹及時趕到,你可就危險了。」
我虛弱地睜開眼,看到床邊站著一個身穿一席襲幽紫長袍, 面容冷峻妖冶的男子,男人額間一枚深紫色妖紋,周身強大的妖氣泛著令人畏懼的心驚膽寒的氣息,男人身上的壓迫感令人不寒而慄。
這是妖皇,玄穹。
他見我醒來,將我扶起,端起湯藥喂到我嘴邊:「先把藥喝了,好好養傷。」
我乖乖張開嘴。
我沒想到,令三界聞風喪膽的妖皇竟然會有這麼體貼的一面。
喝完藥,玄穹又遞給我一顆甜果:「去去苦味。」
我剛想說不用,甜果就已經被他放進我嘴裡。
甜蜜的味道在口裡散開,我的臉也微微泛紅。
玄穹握住我的手:「靈悅,你當初說要嫁的人是我。」
「這次,不管怎樣,我都不會再放開你了。」
第6章 6
他的話讓我想起小時候的事。
原來,玄穹小時候救了父神後,在宮殿住了一段時間。
那時我剛懂事,特別喜歡纏著他,還說要嫁給他。
他當時答應了,可後來我生了一場大病,病好後就忘記了這件事。
之後他去歷練,我們就再也沒見過。
我看著玄穹,突然明白,原來我之前喜歡司命星君青楓,是因為他和玄穹一樣,都有著深邃溫柔的眼睛。
玄穹直勾勾的目光把我從回憶里拉了出來,我咳了幾聲,羞澀的把手從他的手裡抽了出來。
「沒想到你會把兒時的事放在心裡那麼久。」
想到剛剛的一片狼藉,我心情有些鬱悶。
原本我就因為與青楓與夜華之間的情愛糾纏在天庭名聲不好,眼下更是被清婉害的名聲掃地。
我微微垂眸,同他說起了剛才發生的事,語氣慘澹道:「原本也就是兒時的玩笑話,眼下我聲名狼藉,不想牽連你。」
玄穹低低一笑,他緊緊牽著我的手,掌心溫度灼熱,一點點蔓延到我的心裡。
「靈悅,那並非玩笑話,而是我對你許下的諾言。」
「曾經我以為你眼裡只容得下那人,才選擇成全你。」
「你根本不知道伯母傳訊給我說你願意嫁給我的時候,我有多高興。」
「靈悅,我心裡清楚,你並不是那樣的人,外面的人怎麼說,我都不在意,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想要與我在一起。」
心裡的熱流讓我臉頰發燙,我看著那雙曾經在我夢裡出現過無數次的眼睛,這一刻,眼裡只有我。
我沒忍住用力點了點頭。
「玄穹,我願意嫁給你。」
得到我的答覆,他欣喜若狂,幾乎是立馬便去籌備婚禮了。
我不想讓他準備那麼久,可他說要給我一場最盛大的婚禮。
在他去準備婚禮期間,也不間斷的為我送來各種各樣的靈丹妙藥。
母神滿臉都是笑,「玄穹果然是真心待你。」
我不說話,只是目光掃過之處都是他精心為我準備的小玩意。
他知道我養傷時無趣,用這些小玩意來讓我聊以解悶。
還有一些,我從前只是看了一眼不捨得買的,都替我買了回來。
同從前夜華送我的東西不一樣,每一樣都是貨真價實只屬於我的東西。
我不禁想起過去。
曾經我有些嫌棄夜華送給我的東西,他說我分不清好賴,眼光太差了。
我心裡又酸又澀,眼底瀰漫著水光。
原來,我也可以擁有自己喜歡的東西,不必撿別人的邊角料。
這日,我正在殿里打坐修煉,門外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。
我微微皺起眉頭,滿心疑惑,是誰這麼不懂規矩,在這時候打擾我修煉。
正想著,便聽到熟悉的聲音在殿外響起:「靈悅,你見我一面,求你了。」
是夜華。
我心裡一滯,過往那些被他傷害的畫面如潮水般湧上心頭,讓我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泛起了漣漪。
我本不想理會,可他在外面的聲音愈發急切,還帶著幾分哀求,吵得我無法安心修煉。
無奈之下,我只能起身,讓小仙娥放他進來。
夜華走進殿內,我這才看清他的模樣。
只見他衣衫襤褸,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,鮮血滲透了衣物,髮絲凌亂,臉色蒼白如紙,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堪。
第7章 7
他手裡緊緊捧著一個玉盒,目光直直地看向我,眼裡滿是愧疚與自責。
「靈悅,你終於肯見我了。」
夜華的聲音沙啞而疲憊,帶著幾分哽咽。
我冷冷地看著他,語氣里沒有一絲溫度:「夜華仙君,你這是何意?」
夜華似乎沒有在意我的冷漠,他緩緩走到我面前,小心翼翼地打開手裡的玉盒,一朵散發著柔和光芒的萬年雪蓮出現在我眼前。
雪蓮的花瓣晶瑩剔透,宛如冰雪雕琢而成,散發著淡淡的清香,讓人聞之精神一振。
「靈悅,這是萬年雪蓮,太上真君說它對修復仙元極有用處。」
夜華的聲音微微顫抖,「我這幾日四處奔波,得知北幽山那極寒之地生長著這麼一株雪蓮,便親自去取。為了得到它,我與鎮守此地的蛟龍一番搏鬥,受了不少傷,但只要能幫你修復仙元,一切都值得。」
我看著那朵雪蓮,心裡雖有一絲動容,但很快便被理智壓了下去。
我想起他曾經對我的傷害,那些痛苦的回憶歷歷在目,讓我無法輕易原諒他。
「夜華,你覺得一朵雪蓮就能彌補你對我的傷害嗎?」
我冷冷地說,「你聽信清婉的話,挖走我的仙元,把我丟在麒麟身邊,差點讓我丟了性命。那一刻,你可曾想過我的感受?」
夜華的眼神黯淡下來,他撲通一聲跪在我面前,淚水奪眶而出:「靈悅,我知道我錯了,我罪無可恕。那些日子,我滿心都是悔恨,夜不能寐。我想盡一切辦法,只為能彌補我的過錯,求你給我一個機會。」
我看著跪在地上的夜華,心裡五味雜陳。
曾經,他是我深愛的人,我們一起度過了許多美好的時光。
可如今,他的所作所為讓我徹底寒了心。
我冷冷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夜華,沒有絲毫猶豫:「夜華,你的道歉和彌補都來得太晚了。」
「曾經,我滿心滿眼都是你,可你卻一次次將我推向深淵。如今,我心意已決,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瓜葛。這雪蓮,你拿走吧,我不要。」
我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,語氣決絕。
「夜華仙君,請你離開。」
我直接下了逐客令,不想同他再多說一個字。
夜華猛地起身,快步上前,擋在我的面前,眼神哀求。
「我知道我犯下的錯不可饒恕,但你就真的如此絕情,連一絲機會都不肯給我嗎?」
他死死抓著我的手,眼眶通紅的盯著我。
這雙眸子裡現在只有我。
「我為了這雪蓮,幾乎丟了性命,你怎能如此狠心?」
他字字泣血。
我看著他那張熟悉卻又讓我無比陌生的臉,心裡毫無波瀾,語氣冰冷地說道。
「狠心?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狠心?當初你挖我仙元、棄我於麒麟之畔時,又何曾想過我的死活?夜華,你走吧,別再糾纏我了。」
我正要讓仙娥把他請下去,外面又傳來了幾道腳步聲。
是清婉和青楓來了。
他們二人匆匆走了進來。
清婉一看到夜華手裡的玉盒,眼睛瞬間亮了起來,連忙上前,嬌聲說道:「夜華哥哥,聽說你尋到了萬年雪蓮,這可是世間罕有的寶物,要是有了這雪蓮,我的傷也許能快點好。」
青楓也在一旁附和道:「夜華,清婉如今傷勢很重,你就把雪蓮給她吧。」
夜華看著眼前的清婉,眼裡滿是厭惡與恨意。
一想到清婉便是導致我仙元被毀的罪魁禍首,他便恨不得把她剝皮抽筋。
第8章 8
「清婉,你還有臉來!若不是你從里作梗,陷害靈悅,又怎會有今日這般局面?這雪蓮,就算毀了,也不會給你。」
清婉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,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。
「夜華哥哥,你怎麼能這麼說我?我一直把你當作最親的人,你難道也信了旁人的一面之詞?」
我看著清婉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,心裡一陣冷笑。
剛要開口,夜華卻搶先說道。
「清婉,你的真面目我已經看清了。是你封印了靈悅的仙力,刺激麒麟發狂,還誣陷她給你下毒。你心思如此歹毒,我之前真是瞎了眼,才會被你蒙蔽。」
他把清婉的罪行一樣一樣羅列了出來。
清婉臉色煞白,那雙水眸里滿是不可置信,單薄的身子更是搖搖欲墜。
只是,她很快便又恢復了那一貫楚楚動人的模樣,淚水漣漣的看著他。
「夜華,沒想到在你心裡,我竟是這樣的,既然你處處都覺得我做錯了,那便是我錯了。」
清婉以退為進,看似把錯都認下了,但其實反而是在反駁夜華。
青楓皺了皺眉頭,譴責的看著夜華。
「夜華,你是不是誤會清婉了?她心地善良,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?我看是靈悅她心懷怨恨,故意在你面前詆毀清婉。」
夜華憤怒地看著青楓,大聲吼道。
「青楓,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!清婉的所作所為,是我親眼所見,絕無半分造假可能。」
青楓聞言,臉色變得極為難看。
他向前一步,與夜華對峙著,語氣里夾雜著滔天怒火。
「夜華,你當真要為了靈悅與我們反目成仇嗎?清婉才是我們一直以來最在乎的人,你怎麼能因為靈悅的幾句話,就對清婉如此絕情?」
兩人劍拔弩張,誰也不肯讓步。
夜華雖然知道真相,可畢竟沒有證據,根本無法說服青楓。
青楓依然堅定不移的站在靈悅這一邊。
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儘是恨意。
「靈悅,你到底給夜華灌了什麼迷魂湯,讓他對你這般死心塌地,我從前當真不知道你有這本事!」
我清楚他為何這麼恨我,他以為我傷了他所愛之人,又離間了他兄弟二人的感情,可不得恨我。
「我累了,你們之間的恩怨糾葛與我無關,落歡,請他們出去。」
我語氣輕描淡寫道。
落歡領命,正要上前請他們離開,一道強大的氣息瞬間籠罩了整個宮殿。
玄穹身著一襲幽紫長袍緩緩走進了大殿,他容顏絕美,氣勢強大。
一出現便讓青楓與夜華都失去了光輝。
青楓和夜華清婉看到玄穹的那一刻,皆是滿臉震驚,壓根沒想到堂堂妖皇竟會出現在這裡。
畢竟,玄穹可是世間最強者之一,威名赫赫,他不在妖界為何出現在這裡?
雖然仙妖早在百年前休戰,至今維持和平共處的關係,可他畢竟是妖。
玄穹的目光越過眾人,徑直落在我的身上,眼裡的冰冷瞬間化作無盡的溫柔。
他走到我的身邊,將手裡的一個精緻玉瓶遞到我面前,輕聲說道:「靈悅,這是我為你搜羅來的深海冰晶。」
他的聲音低沉而悅耳,如同春日裡的微風,輕輕拂過我的心田。
玄穹為我戴上冰晶手鍊,淡淡藍光閃爍,透著幾分絢爛的美。
清婉死死盯著我,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嫉妒。
她強壓下心裡的不滿,裊裊婷婷地走到玄穹面前,嬌聲道:「妖皇殿下,久仰大名,今日一見,果然氣勢不凡,讓人心生仰慕。」
玄穹連看都沒看她一眼,直接無視了她的存在,仿佛她是空氣一般。
清婉的笑容僵在臉上,臉色一陣紅一陣白,顯得極為尷尬。
她怎麼也沒想到,玄穹竟會如此不給她面子。
第9章 9
青楓見狀,連忙上前,為清婉解圍:「妖皇殿下,清婉她一向心地善良,只是對您仰慕已久,才會如此失態,還望您不要見怪。」
玄穹冷哼一聲,冷冷地說道:「心地善良?我看未必。在我面前惺惺作態,不過是自討沒趣。」
他的聲音不大,但卻帶著幾分強烈的威懾力。
清婉心裡的不甘與怨恨幾乎把她淹沒。
她再次看向我,眼裡的怨恨幾乎都快要溢出來了。
我知道清婉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。
她一直是這樣,只要是我看中的東西,便一定要搶走,人也不例外。
青楓與夜華都是例子,我抬頭看向玄穹,心裡竟生出了一絲不安。
我生怕這來之不易的小小幸福被搶走,以至於下意識抓住了他的手。
玄穹意外的看著我,眸子裡的溫柔恰如星光點點,讓人難以移開。
夜華看著玄穹與我兩情相悅的模樣,不可思議到了極點。
「靈悅,我……」夜華張了張嘴,想要說些什麼,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。
他縱然有千言萬語想說出口,可一想到傷害過我的事,便心如刀絞。
「你們還杵在這裡做什麼?難道是要本尊親自請你們離開?」
他這話一出,幾人只能心不甘情願的離開。
我看著玄穹,他眉眼極其俊美,宛若畫中人。
「靈悅,我已經告知三界三月之後便是你我大婚之時,我一定要給你一個終身難忘的大婚。」
他信誓旦旦承諾道,說完便牽著我的手離開了宮殿,他說要帶我去看星海璀璨。
只可惜我們剛要出門的時候,他忽然收到妖族傳訊說是有要事請他回去商議。
作為妖界之主,他每時每刻都很忙,能騰出這麼多時間陪著我已是不錯了。
「你回去吧,我自己四處逛逛便是。」
在他的靈力滋養下,我的仙元已經修復的差不多了,也該是時候出門了。
畢竟我總不能一輩子都在父神母神的庇護下躲著不出門見人。
玄穹走後,我一個人過了好幾日,每日漫無目的在天庭散步。
這日,我又出了門,漫步在繁華之境。
微風輕拂,帶來陣陣花香,可我的心情卻並沒有因此而輕鬆多少。
大抵是因為我還沒報仇,父神母神見我仙元受損,下意識便想為我討回公道。
可我心裡堵著一口氣,我自己的仇必須得自己報回來,不能凡事都由別人代替。
我走著走著不經意間走到了天庭花園。
才剛剛湊近,便聽到了裡面關於我的議論聲。
「嘖嘖,聽說那靈悅公主為了勾引妖皇,把夜華仙君給甩了,真是太過分了。」
「就是,夜華仙君對她那麼好,她怎麼能做出這種事?」
「夜華仙君一直以來對她掏心掏肺,可她倒好,眼巴巴的往妖皇身上湊。」
「只是可惜了夜華仙君,一番痴情盡數錯付了。」
這些話一字一句就像是一根針似的扎在了我的心上。
從頭到尾真正受傷的人分明是我,可現在他們卻反而同情起了施害者。
我覺得好笑,但卻並不想上前反駁他們。
與其同他們浪費口舌,不如到時候一併揭穿他們的真面目。
第10章 10
我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一齣好戲,只等大婚當日當著三界的面拆穿他們的謊言。
在我愣神的時候,花園裡的幾個仙子都注意到了我,不約而同看了過來。
一個身形高挑的女仙突然衝到我面前,指著我的鼻子大聲指責道。
「靈悅公主,你怎麼能這麼狠心?夜華仙君為你付出了那麼多,你卻無情地拋棄了他,你對得起他嗎?」
她的聲音尖銳刺耳,引得其他人紛紛附和。
我深吸一口氣,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。
剛要開口解釋,人群里卻傳來清婉那熟悉的聲音:「大家誤會了,靈悅姐姐她肯定有自己的苦衷,大家不要這麼說她。」
她一邊說著,一邊擠到我面前,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。
我冷冷地看著她,心裡清楚她這是在假意幫我說話,實則是在往我身上潑髒水。
果然,清婉接著說道:「不過,靈悅姐姐,夜華仙君對你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裡,你這樣做確實有些過分了。就算你要追求自己的幸福,也不該傷了夜華仙君的心呀。」
她的這番話,看似在為我開脫,實際上卻讓眾人更加堅信了那些謠言。
那幾個仙子紛紛對我指指點點,就好像我做了天大的錯事似的。
正在這時,一道身影跌跌撞撞撲了過來,是夜華來了。
「都給我住口!靈悅不是你們說的那種人,這些謠言都是別有用心之人故意散播的。」
他分開人群,走到我面前,眼神里滿是關切和愧疚。
「夜華,你不用為我解釋那麼多。」
我淡淡地說道,「這些謠言我根本不在乎,清者自清,我相信真相總會大白。」
夜華看著我,眼裡閃過一絲痛苦:「靈悅,我知道我以前做錯了很多,傷害了你。但這次,我一定會幫你澄清這些謠言,還你一個清白。」
我看著夜華,心裡蔓延著絲絲縷縷的疼痛。
曾經,我對他滿心期許,可他卻一次次讓我失望。
如今,他的這番話,雖然讓我有些動容,但我已經無法再像從前那樣信任他了。
畢竟那掏心挖肺似的痛苦直到現在都還讓我心有餘悸。
「夜華,我的事不用你管。」我冷冷地說道,「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,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。」
夜華的眼神黯淡下來,他悲痛欲絕的望著我,那雙眼睛紅得快要滲血。
清婉在一旁靜靜看著我與夜華撇清關係,眼裡閃過一絲得意。
她走上前,假裝關心地說道:「靈悅公主,夜華仙君也是為了你好,你就別這麼絕情了。」
「清婉,我與他為何走到這一步,你心裡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?」
我似笑非笑的看著清婉。
再等三個月,新帳舊帳,我要一併算個清楚。
「靈悅公主這是在怪我嗎?是我不應該出現在你們面前,我這就離開天庭,好成全了你們。」
清婉泫然欲泣的看著我,那副傷心落魄的模樣讓很多仙子都在幫忙替她出頭。
「鬧夠了嗎?」
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。
第11章 11
我一回頭就對上了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,是玄穹回來了。
一時間,我喜不勝收。
這幾日,他不在,我心裡有些說不出的失落。
待一見到他,我心裡才終於安穩。
「本尊的人豈容你們在這裡肆意汙衊?」
他目光凌厲的掃過眾人,剛才還在多話的仙子仙娥一瞬間啞口無言。
畢竟誰也不敢得罪堂堂妖皇,紛紛低頭認錯,我瞥了他們一眼,他伸手牽住我的手領著我往回走。
我一見到他,便心情愉悅,眉眼彎彎。
玄穹拉著我回到了水月殿,父神母神不在,殿里只有我們二人。
回到水月殿後,玄穹牽著我的手始終沒有鬆開,他的掌心溫熱,給我帶來一種久違的安心感。
他拉著我在殿里的玉塌上坐下,目光溫柔地凝視著我,那眼神里藏著幾分我從未見過的凝重。
「阿悅,我此番回來,是有要事相商。」
他的聲音低沉溫柔,像是春風拂過心間,我的心微微掀起一絲波瀾。
我微微頷首,隱隱猜到他要說的事情恐怕非同尋常。
「妖界起了紛爭,我那同父異母的弟弟玄夜起兵謀反,妄圖奪取妖皇之位。如今妖界局勢動盪,我必須回去平反,穩定局勢。」
玄穹的眼裡閃過一絲寒芒,語氣里透著幾分濃濃的不悅。
玄夜?
我對他有點印象。
他是上一任妖皇也就是玄穹父皇與一個人類誤打誤撞生下的孩子。
玄夜出身卑微,並不受重視,又因為有一半人族血脈,被妖界排斥。
他會在這個時候起兵造反,恐怕是長年累月的不滿所致。
我看著玄穹,心裡有些擔憂。
「我能幫上你什麼嗎?」
玄穹幫我恢復仙元,算得上我的恩人,又是我未來夫君,我自當不遺餘力幫他。
「阿悅,我希望你能隨我一同回妖界,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待在仙界。」
玄穹緊緊握著我的手,眼神眷戀,還有幾分深深的執念。
我沒有絲毫猶豫,便點了點頭。
在我心裡,玄穹早已是重要之人,我願意在他遇見難關的時候陪在他的身邊。
「好,我跟你走。」我堅定地說道,目光直直看著他,沒有半點猶豫。
玄穹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,他輕輕將我擁入懷裡,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。
在我面前,他似乎一貫這麼溫柔,看不出半點冷漠殘忍的模樣。
「我先收拾收拾,你且先回去,到時候我親自去妖界尋你。」
我不用猜都知道妖界的爭鬥恐怕如火如荼,每時每刻都迫在眉睫。
他身為妖皇,不應當在這個時候離開太久。
「好。」
他終是應了下來,臨走前輕輕摸了摸我的頭。
玄穹剛走,水月殿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「夜華,你來這裡做什麼?」
我微微蹙眉,語氣極為不悅。
他傷我至深,有生之年,我都不想再見到他。
「你當真要隨玄穹回那妖界?你可知妖界如今有多亂,你隨時都有可能遇到危險。」
夜華緊盯著我,苦口婆心勸道。
我只覺得可笑。
第12章 12
「夜華,你如今這番擔憂,是在假惺惺地做戲嗎?當初你為了清婉,將我傷得遍體鱗傷的時候,可曾想過我的安危?現在又憑什麼來干涉我的選擇?」
夜華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,他張了張嘴,卻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喉嚨,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過了許久,他才艱難地開口:「靈悅,過去是我錯了,我知道我傷你很深,我一直在後悔……但這一次,我是真的擔心你,妖界太過兇險,你一個人去了,我怕你會出事。」
我別過頭去,不想再看他這副模樣,心裡的恨意翻湧不息。
「你不必再說了,我心意已決。而且,我與玄穹就要成婚了,他才是那個值得我託付終身的人。」
「成婚?」
夜華的聲音陡然拔高,他瞪大了眼睛,滿臉的不可置信,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。
「你怎麼能……怎麼能這麼快就決定嫁給那個妖皇?你對他了解多少?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?」
我轉過頭,目光堅定地看著他,一字一句道。
「我了解他,他對我真心相待,與你不同。他從未傷害過我,而且是他幫我恢復了仙元,一直陪在我身邊。」
夜華踉蹌地後退了一步,臉上的表情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生氣,失魂落魄得如同行屍走肉。
我正要請他離開。
殿外忽然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,緊接著,清婉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。
她看到夜華這副模樣,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。
清婉快步走到夜華身邊,一臉關切地問道:「夜華,你還好嗎?」
夜華沒有回答她,只是渾渾噩噩的愣在原地。
清婉委屈兮兮的看著我,義憤填膺道:「阿悅,你也太狠心了吧?夜華這麼關心你,你卻要嫁給那個妖皇。你就不怕他只是在利用你,等他達到目的,就會把你棄如敝履嗎?」
我沒想到清婉的消息這麼靈通,不過也免去了我再知會她的麻煩。
「清婉,我與玄穹之間的事與你無關,你究竟是真心還是假意你心底自然清楚。」
我冷笑一聲,沒直接拆穿清婉背地裡的噁心勾當。
反正過不了多久,我自會把她欠我的債一筆一筆討回來。
清婉的臉色微微一變,但很快又恢復了鎮定。
她換上楚楚可憐的模樣,伸出手輕輕扯了扯夜華的衣袖,嬌聲勸道:「夜華,既然人家不領情,你又何必錯付真心,不如跟我離開。」
夜華像是從長久的失神里突然驚醒。
他猛地轉過頭,眼神里燃燒著熊熊怒火,死死地盯著清婉,那目光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。
還沒等清婉反應過來,夜華的手已經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。
他憤怒至極,雙眸猩紅。
「都是你!若不是你從中作梗,我和靈悅又怎會走到今天這一步?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就該下地獄!」
清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,她瞪大了眼睛,雙手拚命地掰著夜華的手。
「夜華,你……你瘋了……」清婉艱難地擠出幾個字,眼神里充滿了恐懼。
第13章 13
夜華卻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,他的手越收越緊,臉上的表情扭曲到了極點。
我眉心一蹙,剛要上前阻止,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
青楓神色匆匆地趕了過來,一進門就看到夜華掐著清婉脖子的這一幕。
他驚愕的看著夜華。
「夜華,你在做什麼?快放開她!」
青楓的喝止聲在殿內迴蕩,可夜華充耳不聞,手上的力道依舊沒有絲毫減弱,清婉的臉漲得青紫,眼裡滿是恐懼。
「青楓……救……救我。」
「夜華,你瘋了不成!」
青楓見狀,心急如焚,幾步上前,運起仙力,猛地拽住夜華的胳膊,試圖將他拉開。
「你再不停手,她就要沒命了!」
夜華雙眼通紅,轉過頭,惡狠狠地瞪著青楓,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猛獸,怒吼道:「青楓,你別多管閒事!今日我定要讓這毒婦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!」
「你當真是瘋了!為了靈悅那個賤人的幾句謊話竟要掐死清婉!」
青楓咬著牙,加大了手上的力氣,兩人僵持不下,氣氛劍拔弩張。
夜華只能放開清婉,同青楓打了起來,
兩人的仙力碰撞在一起,發出劇烈的聲響,水月殿內的桌椅被震得東倒西歪,殿頂的琉璃瓦也簌簌作響。
清婉趁著兩人爭鬥的間隙,艱難地喘著粗氣,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算計。
她蜷縮在角落裡,衣衫凌亂,髮絲飄散,淚眼婆娑地喊道:「夜華,我知道你恨我,可你別為難青楓……都是我不好,是我自作自受……」
她一邊說著,一邊用手捂住胸口,做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。
青楓聽到清婉的話,心裡的怒火更盛,他看夜華的眼神更是恨之入骨,以至於他下手愈發狠辣。
而清婉則在一旁添油加醋,時不時地發出幾聲痛苦的呻吟,故意刺激青楓。
「青楓,你看她都成這樣了,夜華還不肯罷休,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……」
清婉抽抽噎噎地哭訴著。
在清婉的煽風點火下,青楓和夜華的打鬥愈發激烈,兩人從殿內打到殿外,仙法的光芒在夜空里閃爍。
夜華本就因我的事心神大亂,又在氣頭上,漸漸不敵青楓,身上多處受傷,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。
我在一旁靜靜看著,並沒有制止的意思。
面前這三個人都算是我仇人,他們打起來與我有何干係,我沒拍手叫好就已是不錯了。
終於,夜華一個不慎,被青楓的仙法擊中,口吐鮮血,重重地摔倒在地。
青楓這才收手,他走到清婉身邊,將她扶起,目光擔憂:「清婉,你怎麼樣?」
清婉靠在青楓懷裡,哭得梨花帶雨:「青楓,我沒事……都怪我,害得你們起了衝突……」
青楓拍了拍清婉的肩膀,安慰道:「你別自責,是夜華太過分了。」
他看向我,眼裡滿是厭惡。
「靈悅,都是你!若不是你在中間煽風點火,夜華和清婉又怎會鬧到今天這步田地!你別以為和那個妖皇在一起就能高枕無憂,總有一天,我會讓你十倍奉還!」
他說完便一把抱起清婉離開了水月殿。
第14章 14
我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夜華,眼裡閃過一絲無奈。
他畢竟是仙界神君,我總不能把他丟在這裡不管不問。
「你們把夜華仙君扶回去。」
我交代了幾個仙侍把夜華送回他自己的宮殿。
目送著仙侍們將夜華抬走,我搖了搖頭,心裡嘆了口氣。
回到內殿,我深吸一口氣,強壓下心底的紛擾思緒,繼續收拾行裝。
玄穹如今在妖界忙著對付玄夜,想必正焦頭爛額,我不願再給他添亂,更不想讓他為了來接我而分心,便暗自決定獨自前往妖界尋他。
收拾妥當後,我施展仙法,化作一道流光,向著妖界的方向飛去。
一路上,我避開了繁華的仙界要道,專挑那些偏僻隱秘的路徑前行,生怕被人察覺行蹤。
不多時,便抵達了妖界的地界。
剛一踏入,便能感受到與仙界截然不同的氣息,空氣里瀰漫著一股肅殺氣息。
我小心翼翼地前行著,按照他與我說過的路線去尋覓他。
只是,我還沒走出去多遠,便有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來。
一群巡邏的妖衛出現在了我的視野里,他們身形高大,面容冷峻,周身散發著一股強大的妖氣。
「你是誰?」
他們上下打量著我。
我心裡一緊,但很快又鎮定下來,想著這些妖衛定是玄穹的手下,只要表明身份,他們便會帶我去見玄穹。
於是,我主動迎了上去,語氣平和地說道:「各位,我是來找你們妖皇玄穹的,還請你們帶我去見他。」
為首的妖衛眼裡閃過一絲警惕,隨後開口問道:「你是何人?為何要見我們妖皇?」
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:「我是花族公主靈悅,與你們妖皇玄穹相識,有要事相商。還望各位行個方便。」
那妖衛聽了我的話,臉色微微一變,與身旁的同伴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隨後,他冷冷地說道:「既然如此,那就跟我們走吧。」
我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,以為他們要帶我去見玄穹,便毫不猶豫地跟在了他們身後。
可走著走著,我卻察覺到幾分不對勁。
我剛想開口詢問,卻發現已經來到了一處戒備森嚴的宮殿前。
「這是何處?為何不帶我去見玄穹?」
我停下腳步,警惕地問道。
為首的妖衛冷笑一聲,說道:「想見我們妖皇?沒那麼容易。你先在這裡等著吧。」
說完,他們便將我帶進了宮殿。
宮殿內裝飾奢華,卻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。
還沒等我反應過來,一個身影緩緩從殿內走了出來。
我定睛一看,來人一襲黑袍,面容俊美邪肆,眼神里透著一絲狡黠和玩味。
一看他這身模樣,我心裡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,多半是玄穹同父異母的弟弟,玄夜。
「靈悅公主,久聞不如一見。」
玄夜嘴角微微上揚,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我心裡一驚,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帶到了玄夜的地盤。我強裝鎮定,問道:「玄夜,你這是什麼意思?為何要將我帶到這裡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