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女出宮後的日常完整後續

2025-05-19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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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5 歲那年我被放出宮,不再做宮女。

昔日的竹馬已有了外室,她拉著孩子求我別和她爭。

我淡淡笑著應了。

各宮娘娘們為皇上爭一爭也便罷了,至少能撈得些好處。

為個薄情寡義的窮男人爭?我又不傻!

1

出宮後,我在鬧市區開了家燒餅鋪子。

每日天不亮就起來和面揉餅烤制。

因裡邊加了我獨家秘制調料,鋪子開業以來,從不缺賞光的顧客。

不到晌午,兩爐燒餅已經幾乎全都賣完。

我看了眼錢匣子,今日的收入已經夠了。

朝鋪子對面坐著的小乞丐招招手。

小乞丐眼神一亮,笑嘻嘻地連跑帶跳到我跟前。

我把剩下的最後幾個燒餅裝起來,挑眉:「該對我說什麼?」

「謝謝肖老闆!」

小乞丐喜悅的聲音不自覺拔高,眼睛盯著我手裡的燒餅一動不動。

「喏。」我把燒餅遞給他。

看著他歡天喜地跑走的背影,我自己也忍不住開心笑了。

能自己做主的生活,可真好啊!

回想起以前,十幾年宮女生活遙遠得仿佛是上輩子的事。

我收拾好灶台,看了看日頭已高,便關門回家。

生意嘛,做半天賺夠錢就可以了。

我得回去美美睡個沒人打擾的午覺。

孰料,還沒到家,遠遠就看到門外一個人影。

焦映連雙手揣進袖子,在門外來回踱步,不時抬頭朝巷子口張望。

見我回來,他煩躁的神情換上喜色:「瑩瑩,你回來了。」

若是不知情的人打旁邊走過ťṻₐ,見他如此欣慰討好的語氣,估計會以為是痴情的丈夫等回來了自己深愛的妻子。

以前,我也是這麼預想我們倆的以後的。

我沒理他,徑直走過他身邊。

卻在關門時又被他抬手攔住。

「就聽我說一句。」他用力抓住門沿哀求。

我嘆口氣,抬腳用力一跺。

他吃痛,握著門沿的手驟然鬆開。

我趁機快速關門,不顧他被門縫夾了手指哇哇大叫。

還只說一句?

我呸!

明明與我有婚約,卻在外面和別的女人連孩子都有了。

薄情寡性,見異思遷的人,我一句也懶得聽。

可門外,焦映連不肯放棄,他繼續用力拍門。

「瑩瑩,就算我違背了我們的誓言,你不要我了,可我們還是親戚。」

「難道,你非讓我請母親親自來找你,你才能好好聽我說一說嗎?」

大門被打開。

我看準了焦映連的位置,一盆水狠狠潑上去。

「你走不走?」我語氣冰冷。

焦映連拿袖子擦臉,胸膛起起伏伏。

「你……你就是個潑婦,還好我沒真的娶你進門。」

說完,焦映連拂袖而去。

我冷笑一聲。

看吧,所謂的真心懺悔,也抵不過一盆冷水。

2

我醒來時,夕陽已經快下山了。

懶懶地伸了個腰,把院子裡的花花草草侍弄了一番。

又磨了墨,鋪展開紙,對著小院的竹子勾勾畫畫起來。Ŧüⁱ

可惜我實在沒Ṱú₃有天分,又沒功底。

最後的結果,就是大黑線條亂撞小黑線條,丑得要命。

我看看竹子,又看看畫紙上的畫。

自我肯定地點點頭:「肖瑩,看不出來,你還有抽象派的天賦嘛。」

雖然又浪費了一張紙,但我心情很好。

以前在宮裡,寅時就要起床,準備主子們要吃要用的東西。

一個不留神沒猜對主子的心思,輕則挨頓斥罵板子,重則被打殘打死的也不是稀奇事。

我精神緊繃了這麼多年,謹小慎微地活到被放出宮,已是萬分難得。

現在寵慣著點自己,是應該的。

夜漸漸深了,巷子裡傳來餛飩大叔的叫賣聲:「餛飩~薄皮餡大現包的餛飩~」

我肚子咕咕叫,裹了件衣服拿起幾個銅板出門。

我站在大叔小車旁,看他熟練麻利地包好一碗下鍋,很快就煮好了撈起來。

清亮的餛飩湯映著一輪圓月。

大叔又灑了把蔥花,滴上兩滴香油。

香!太香了!

我忍不住咽口水。

「燙,慢著點吃啊姑娘。」大叔笑呵呵地遞給我。

「總是見你一個人來買我的餛飩,家裡沒其他人了嗎?」

我嚼著餛飩的牙齒又咬到舌頭,疼得放下餛飩碗嘶嘶吸氣。

「慢點,慢點。」大叔無奈笑道。

一碗餛飩下肚,身上暖活活的。

我豪氣地放下五文銅錢:「明天還要來哦。」

梳洗完畢,我吹了燈。

出宮後已經習慣先打坐半個時辰再睡覺。

我慢慢地呼氣吸氣,讓自己呼吸平和順暢。

腦中,不自覺又響起大叔那句話:「家裡沒其他人了嗎?」

這個問題,實在難回答。

說沒,爺娘老子雖不在了,可我尚有弟弟弟媳小侄女。

說有,我入宮時,弟弟尚小,對我沒多少情分。

如今他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,本就不富裕,擔心多養活我一個又多個累贅。

和沒有也沒什麼區別了。

3

出宮那天,天朗氣清,萬里無雲。

我在宮門外,看著大雁高高從頭頂飛過,久違地體會到了自由的味道。

我幻想自己即將和家人團聚,抱著爹娘弟弟痛哭流涕,訴說這些年的相思和委屈。

還幻想著終於能實現和表哥焦映連自小的婚約,他帶著聘禮上門下聘。

可事與願違。

爹娘死了,弟弟變賣了房產,我幾經打聽,才找到了他現在的住處。

給我開門的是弟媳李茹,她迷惑地看著我:「沒聽二狗說過有個姐姐啊。」

李茹身後彈出一個小腦袋,也用稚嫩陌生的眼神看著我。

我站在門口,進退不得,只能道歉:「也可能是我找錯門戶了。」

我並未離開,而是站在他家門外耐心等著。

不過半個下午,我腦中百轉千回。

看剛才院子裡的景象和弟媳的穿著打扮,我猜他們過得並不富裕。

好在我出宮時主子念在我這些年忠心耿耿,賞了我一筆。

我若拿來和弟弟弟媳一起做個生意,應該能幫他們改善不少。

可若真的是我找錯人家了呢?

以前的鄰居們說我爹娘已經沒了。

那弟弟可能也去別的地方了。

想到爹娘,我忍不住又泛起淚意。

視線模糊中,見一個身影漸漸走近。

雖然他長高了,臉也胖了不少,但我還是一眼認出,這就是我長大的弟弟。

「二狗?」我顫巍巍出聲。

所有的近鄉情怯,在這一刻到達巔峰。

這是我在這世間唯一的血親了。

沒了爹娘,我們也要相互攙扶著好好過,好好活下去。

可我唯一的血親,在聽我介紹完自己的身份後,卻給了我最殘忍的一句話:

「我哪來的姐姐?我爹娘說我姐姐早就死了。」

後來打坐時,我幾次想這個問題。

明明我每年年前,都會托宮裡採買的小太監幫我給爹娘送銀子。

為什麼他們會說我死了呢?

後來路上偶然遇到同批出宮的宮女,我才明白過來。

那幾個小太監根本沒有把我們的錢送到我們爹娘手裡。

而是全部私吞了。

我爹娘不會寫字,小太監便每次幫我捎爹娘的口信。

現在想來,那些日日支撐我在宮裡努力活下來的關心之語,也只是小太監的信口一提罷了。

斷了聯繫十幾年,難怪爹娘會覺得我死了。

4

寅時一到,我習慣性睜眼。

急匆匆地穿好鞋襪衣衫。

拉開門,看著小院裡搖曳的竹影,整齊的椅凳,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。

我已經不是宮女了。

沒有貴人在等著我的侍奉。

我鬆一口氣,又脫了鞋子上床淺睡了一會兒。

可十幾年養成的作息已經深深印在我的身體記憶里,怎麼睡也睡不著了。

又過了一會,我再次起床,朝燒餅鋪子走去。

全賴我在宮裡伺候的嫻貴人挑嘴。

當時為了討好主子,我沒少去御膳房偷師,又在小廚房下功夫。

為了研製出口味特殊的餐食,我沒日沒夜地搭配各種原材料調味品。

今天賣的燒餅,除開其中的油酥和菜籽,製作的每一步也都花了獨到的心思。

早市一開,我店門口便排起隊來。

我一個人忙前忙後,又是忙著裝,又是忙著收錢。

等到隊伍排到最後一人時,我忍不住停手:「姨母怎麼來了?」

「瑩瑩,今天是你的生辰,姨母在家裡做了些好菜,想幫你慶祝慶祝。」

姨母是娘的親姐姐。

進宮前,我沒少住在姨母家,也因此才和焦映連從小感情就好。

在我心裡,姨母就是和娘一樣親近對我好的人。

如今,我雖然生焦映連的氣,卻不能生姨母的。

我心中一暖,拉住姨母的手:「這世間能記住我生辰的人,怕是只有姨母了。」

只是,去姨母家,就不可避免地會遇到焦映連。

姨母似是看出了我的顧慮,寬慰我:「瑩瑩放心,你表哥今天去書院了,不在家裡。」

我點點頭,心中感動:「多謝姨母體諒。」

姨母疼惜地摸摸我的頭:「傻孩子,和姨母還這麼客氣。」

……

我在桌前擺著碗筷,姨母和姨夫在廚房裡忙活。

我想去幫個忙,姨夫的聲音卻隔著廚房的門帘傳過來:

「怎麼了,她在宮裡的時候乾的就是伺候人的活,如今出宮了反倒要我們伺候她嗎?

要我說,你真是個賤蹄子 ,上趕著伺候人。」

姨母沒有吭聲。

自我有印象以來,姨母就是這樣,凡事能忍則忍。

姨夫又罵了幾句,覺得沒趣,絮絮叨叨地端著飯往外走。

一條門帘,正對上門口站著的我。

姨夫尷尬的神色立刻換成笑臉:「瑩瑩啊,你怎麼站在這?」

「我來看看能不能搭把手。」我面不改色,淡笑著看他。

「快回去快回去,哪裡用得著你親自來幫忙啊,你姨母是做這些事的慣手。」

姨夫慈祥地笑著:「況且你是在宮裡是見過大世面的姑娘,哪能幹這些。」

我欠身給他讓開路,看著姨夫端著盤子走進屋裡,這才進廚房找姨母。

灶台旁還有一隻我們剛才回來時我在路邊買的燒鵝。

「姨母,我把燒鵝裝盤子裡吧。」我笑著問她。

姨母一愣,隔了片刻才含著微微淚光點頭:「好,你來裝盤就好。」

我知道她在感激我的假裝。

假裝沒有聽見剛才的難堪,也不追問生氣。

可這於我,已經是習慣了。

在宮裡做下人,要時刻警惕,八面玲瓏。

卻更要學會裝聾作啞,不打聽不好奇別人的事,方能活得長久一些。

5

午飯過後,姨夫拿起幹活的家當又去忙了。

我和姨母湊在一起,正在院中享受難得地相聚時光,忽聞一陣急促的敲門聲:

「焦大娘,焦大娘開個門吧。」

「姨母,好像是個女子。」我提醒姨母。

姨母狐疑地朝門口走去:「誰來找我呢?」

我們怎麼也沒想到,來人竟然是表哥的在外面糾纏不清的姑娘。

說糾纏不清,也實在美化他。

單是那女子身邊的小孩,看著都已經有四五歲了。

「肖姑娘,求您給個活路啊!」那女子忽然跪倒,哭天喊地。

「焦大娘,這可是您的親孫子啊。」她用力地把孩子朝姨母推搡。

孩子害怕,哇哇大哭起來。

那女子看了,越發來勁:「焦大娘,您看您孫子哭得多可憐。」

我聽了幾句,心中已經瞭然她的路數了。

無非聽焦映連說我回來了,她心中害怕被拋棄,所以來搏一搏。

姨母卻還老實憨厚地任她擺弄:「哪裡來的流浪娘子和小孩,怎麼胡言亂語說是我家的人。」

那女子一聽,跪也不跪了,嘴裡卻依舊是委屈巴巴的調子:

「奴家是連哥的女人,小山是連哥的兒子,奴家和小山自然和焦大娘肖姑娘是一家人。」

姨母終於明白過來。

我和Ţű₅焦映連大鬧一場後,他才知自家兒子在外面已經風月無邊。

可到今天,才見到這女子的樣貌。

更沒想到,除了這女子本人,他們竟然還有了兒子。

姨母勃然大怒,拿起院子裡的掃帚用力揮舞著趕人。

那女子帶著兒子又遮又擋,叫苦連天。

如此一通熱鬧下來,門口早就站滿了圍觀的人。

「怪不得連哥連考兩次都沒中舉,看來這心思從沒在學業上ƭûₕ,全在女人上了。」

「嘖嘖,可憐他爹娘就這個獨子,日日當眼珠一樣呵護著,省吃儉用供他在書院讀書。」

「旁邊站著那姑娘是誰,倒是波瀾不驚,比焦大娘還鎮定。」

「說知道呢,沒準也是連哥外面的女人吧。」

「說什麼呢!」姨母忽然大喝一句,「這是我親妹妹家的女兒,我的外甥女,你們嘴巴乾淨點。」

不僅是門口站著的人,連我也是一驚。

可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心酸。

姨母一生老實隱忍,如今卻為我出頭,不肯我名聲受損半分。

我也不再像旁觀者一樣圍觀著眼前的一切,上前一步,拉住姨母的小臂:

「姨母彆氣,凡事講究一個理字,這位姑娘既來了說要入咱家門,總不能像打潑皮一樣打出去,該坐下來好好分辯分辯。」

「門外的鄰居們,」我揚聲,笑著掃過門口眾人,「哪位熱心腸的可幫忙去書院喊一下我表哥焦映連回來。」

「我去!」立刻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應聲而去。

姨母不知我是何意,神色惶惑不安:

「瑩瑩,不能讓映連回來啊,他還沒中第便有了這樣的事,以後怕是封官了也被人戳脊梁骨。」

我輕輕拍拍她手背,要她放心。

那女子見狀,忽然也不鬧了,睜大眼睛看著我:「不知姑娘是想幹什麼?」

我哼笑一聲,眯著眼看她:「當然是成人之美啊。」

6

焦映連是一路跑回來的。

他扒開門口眾人進來,看著院子裡或冷臉坐著或哭啼不停地幾個女人,忍不住張大嘴巴。

「柳兒,你怎麼來這了?」

問完,他又意識到門口還站著很多人,急忙堆上笑臉勸大家離開。

可這個柳兒卻沒打算這麼快讓高潮結束。

沒了這些旁人指指點點的壓力,焦映連怎麼能真的娶她回來呢。

姨母也把他拉到身旁,又急又氣的訓斥:「映連,這女人說那孩子是你的,可是真的?」

焦映連目光略過院子裡哇哇大哭的孩子,又看看眾人。

拳頭攥得緊了又緊。

門口議論聲更大了。

「瞧著是這女人沒有說謊,沒想到這連哥表面看著是個老實巴交的正人君子,背地裡是這副樣子……」

「瞧他娘那傷心欲絕的樣子,唉,我家要有這樣的兒子,我非大棒把他打死。」

柳兒抓住時機,跪行至焦映連面前:「連哥,我們孩子都這麼大了,你難道還不想承認嗎?」

姨母聽到這話,一口血嘔上來,整個人就要栽倒。

我急忙去扶。

這場鬧劇到這也差不多了。

我抬手拍了拍,嘴角泛起冷笑:「柳兒姑娘,你說這孩子是我表哥的,可有證據?」

柳兒止住哭聲,淚眼汪汪地看我:「這……這連哥自然知道,畢竟是他與我……」

她不言明,可其中意味不言而喻。

焦映連與她睡過不假,可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,倒還要商榷。

我小聲在姨母耳邊說了幾句,姨母疑惑地看我。

我點點頭,示意她按我說的去做。

不一會,姨母端來一碗清水。

我淡笑:「既然柳兒姑娘說這孩子是我表哥的,空口無憑,那便滴血認親吧。」

柳兒一驚,呆呆看向那碗水:「這……」

焦映連也勃然大怒:「怎可如此!」

他心裡認定這孩子是他的。

若眾目睽睽之下再被證實,他之前的風流荒唐之名也就坐實了。

這對於極度愛面子的焦映連來說,無異於要了他的命。

「有何不可?」我反問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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