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生不息完整後續

2025-05-19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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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穿越過來的時候,故事已經接近尾聲。

天下一統,新帝登基。

那個與他同甘共苦、不離不棄的女子被賜一盞鴆酒。

而我,是他即將迎娶的皇后,王氏嫡女,名門之後。

我看著飲下毒酒的女子:「知道我為什麼來嗎?」

她一聲冷笑,滿頭冷汗:「是怕我不死?」

「不是。」我從袖子中取出藥丸塞在她的嘴裡:「是怕你死了。」

1

王家女不做妃,只為後。

所以蕭岸只能賜褒似雲一杯毒酒。

賜酒的那夜,我請求父親讓我前去,父親問我:「為何?」

「我想看看她是怎樣的女子。」

父親看我一眼,認為這是女兒家之間的攀比心,便准了。

於是我見到了蕭岸的心上人。

她長得很美,蕭岸征戰多年,她都陪著,容顏卻未有絲毫折損,可見蕭岸對她多麼呵護。

可惜,如今都成鏡花水月。

我穿著內侍衣服,站在後面,看她端起酒杯,問:「陛下可有什麼話給我?」

內侍官答:「陛下說,來世與娘娘還做夫妻。」

褒似雲聽罷,悽然一笑,隨後頷首:「好,我應了。」

真是個痴情女子。

酒杯入腹,不過幾息,她便腹痛難忍,在地上翻滾,可是她沒喊叫,也沒求饒。

那酒其實很疼的。

她卻只咬破了自己的唇,未發一言。

我由衷佩服。

我走上前來,看著她掙扎的身影,吩咐內侍官:「你們先下去吧。」

內侍官:「……恐衝撞了姑娘。」

我說:「下去。」

內侍官不敢再說,他雖在宮中當差,卻是王家的人,今夜我要前來,他知道該怎麼做。

門重新關上,我蹲下身。

褒似雲滿頭大汗,但是一雙眼卻一直盯著我。

她應該猜到了我的身份,但還是沒說話。

我說:「你沒什麼想問我的嗎?」

褒似雲一聲悶哼,斷斷續續道:「……你為什麼來?」

我說:「我想見見你。」

「呵,」褒似雲一聲冷笑,滿頭冷汗,毒藥讓她整張臉白得如紙,「是怕我不死?」

「不是。」我說,「是怕你死了。」

褒似雲眼神一晃,似乎沒聽懂我的話。

我從袖子中取出藥丸塞在她的嘴裡,告訴她,想殺你的是王家,不是我。

褒似雲的呼吸漸漸平穩,只是身體還很乏力,起不了身,攀附在床頭靠著。

她問:「為什麼?為什麼你會救我?」

「那應該是誰?蕭岸嗎?」我反問。

褒似雲被我問得啞口無言,半晌道:「他有苦衷,我不怪他。」

真是情比金堅,可惜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。

我起身坐在一邊,跟她說:「蕭岸的確很喜歡你,也想救你,可惜他護不住你,你死了,他必定會念你一生。」

褒似雲不語。

「所以我爹才非要你死。」我輕輕撫開衣袖,語氣淡然,「你死了,我進宮,蕭岸此生都不會愛我,我才能做王家永遠的皇后。」

而不是蕭岸的妻子。

用褒似雲的一條命,橫在我跟蕭岸之間,那麼,我將永遠需要依附家族。

我爹不會讓我脫離掌控,更不會讓我與皇帝夫妻同心。

褒似雲瞪大了眼看著我,似乎覺得我在胡言亂語。

「你也不信對不對?」我莞爾一笑,「但這便是我救你的原因。」

「你是為了……為了蕭岸?」

「你怎麼會這麼想?」我故作訝然,「我都不曾見過蕭岸,怎麼可能為他。」

「可你不是……」

「我是為我自己。」我打斷她的話,俯身過去,巧笑倩焉,「褒似雲你記住,我救了你,救命之恩以身相許,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。」

「……」褒似雲怔怔。

她當然不懂。

她不懂我活在怎樣的地獄,也不知我心中有怎樣的雷霆。

但是並不重要,我也沒打算解釋。

她只是我的一個籌碼,一個日後可以和蕭岸討價還價的籌碼。

2

新婚之夜,蕭岸沒有為我揭蓋頭。

他進了內殿,屏退左右,隨後便獨自坐在了桌前。

也沒有要與我飲合卺酒的意思。

我自己掀了蓋頭。

紅燭搖曳里第一次看到他的臉。

他的確如我想像中一般英俊、高大,氣質卓然,有別於其他凡夫俗子。

聽說他也出身名門,只是家族後來沒落了。

察覺到動靜,他回頭看我,眼睛如墨,無波無瀾。

我很滿意。

王氏女以國色天香之姿聞名天下,我是其中翹楚。

但對蕭岸似乎沒什麼吸引力,畢竟褒似雲本就是美人。

「皇后先歇息吧。」蕭岸起身,「朕還有公務要處理。」

我起身福禮:「陛下慢走。」

我沒有留他,也沒有抱怨,他腳步一頓,側目看我一眼,若有所思,隨後離開。

我安然入睡。

第二日我與他同去太廟,接受天地祖宗見證,太廟建在高台,我站在上面,只能看到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影。

登高臨北,俯瞰螻蟻, 這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。

是我爹心心念念的家族榮耀,是王家的得意時刻。

世家大族,隱於帝王身後,翻手為雲覆手為雨,比天子更像這天下的主子。

真了不起。

可惜,我爹不知道,自我站在這兒的這一刻,我與王家的位置就顛倒了。

我做了執棋的人,第一個要掀的就是王家的棋桌。

不知道那時候,他是什麼表情?

會不會像我娘一樣,悽慘哀號,又或者如曾經的我一般,跪地求饒。

我嘴角含笑,臨高遠眺,直到蕭岸來牽我的手。

他的手很暖,目視前方,並不看我。

「不要走神。」他說。

我笑:「陛下,臣妾很清醒。」

他側目望我,眼神並不贊同。

他一定覺得我不夠乖順,聽說褒似雲性情柔和,溫柔知禮,是如菟絲花一般的女子。

蕭岸喜歡這樣的女子。

可我覺得,他也許喜歡的只是這樣的褒似雲。

我聽過他倆之間很多傳聞,比如絕境不離不棄,寒冬以身取暖……

他們相識於微末,早早許下誓言,歷經坎坷,踩著刀刃與劍鋒,才走到最後的盛世。

但卻在結局,他護不住她了。

我若是蕭岸,一定痛苦萬分。

3

宮裡的日子其實很無聊。

後宮只有幾個低品階的妃嬪,礙於我的身份,無人來試我鋒芒。

蕭岸也不怎麼進後宮,自大婚之後, 我只見過他兩次。

這生活若是一直這樣,倒是輕鬆又愜意。

可惜好時光不持久。

我入宮三個月後,我爹來見我,問我是否知道陛下到底打算如何推行新政。

他要我試探君心。

蕭岸有雄才大略,要割這天下的膿瘡爛肉,勢必與王氏的利益有所衝突。

我爹他們心生忌憚,要我從中助力,摸清蕭岸與他的心腹臣子之間的真實想法。

我說:「陛下並不信我。」

「那就讓他信你。」我爹說,「你空有美貌,難道真打算就這麼白白浪費?

「或者你以為我送你進宮,真的是讓你來做清閒的貴人?

「阿芙,你要弄清楚自己的位置,沒有我,沒有王家,你現在的榮華富貴轉眼就會消失!

「伺候好陛下,早日誕下皇子,保住王氏的榮耀,才是你、你的孩子未來的出路。」

我不語,看著他。

他不知道,我這一生都不會有皇子。

但是我依然好脾氣地附和,微笑道:「女兒明白。」

「明白就好。」我爹滿意點頭,又叮囑我一番,才離了宮。

我目送他離開。

是夜,蕭岸來到我的宮中。

他應該是聽說了我爹今日來過,想要摸摸底。

他說他政務繁忙,冷落了我,讓我不要在意。

我搖頭,說陛下心繫天下,臣妾自然明白。

他又說如今宮裡後花園的梅花開了,皇后若是有空,可以帶著妃嬪們去煮酒賞梅。

我說,多謝陛下關心,臣妾會的。

他與我說了許多閒話,我都句句有答。

直到最後,他才道如今的新政。

我沒接話。

他看我一眼,起身走到一邊,伸手拂過我留在書案的字,說:「皇后的字蒼勁有力,與皇后的容貌很不相稱。」

我說:「陛下此言,臣妾惶恐。」

蕭岸淡淡一笑,他自然看得出我的敷衍,也知道這句惶恐,只是戲言。

「新政即將在京郊試行,朕有意擇一王家子弟共同推行監督,皇后覺得誰合適?」

我說:「王值。」

蕭岸驚訝,他側目凝視,以為我說錯了,我望著他不閃不避,以眼神告訴他沒錯。

蕭岸沉默良久,終於頷首:「好。」

離開的時候,下了細雨,內侍官替他撐著傘,他站在廊下,回頭看我。

我問:「陛下還有事?」

「朕聽聞,王家看重的是王皓。」

我只笑了一笑,王皓是二伯長子,王家驕陽,是王家的未來主子。

可我又不是狗。

「臣妾也聽聞,陛下倚重我王氏。」

蕭岸聽完,墨色的眼珠審視我良久,隨之唇角一笑,轉身離去。

4

新政之事,蕭岸選了王家存在感極低的王值,朝堂之上他如何言說,我不清楚,但王家對此無異議。

也許因為王值終究姓王,雖然他不如其他族兄閃耀,但只要姓王,對王家都一樣。

好像只要冠上了王姓,就成了那個宅子裡的器皿,沒了自己的想法,也沒了掙脫的能力。

我是,值兄長也是。

年末的時候,蕭岸欲出宮私訪。

新政以京郊為試點,推行了一年,他想要看看成果。

他問我是否願意同去。

說真的,我有些驚訝。

蕭岸見我難得怔忪,不免失笑:「皇后怎麼了?難道以為朕在誆人?」

我搖頭,半晌問:「陛下為何會想要臣妾隨行?」

「新政利於民,這裡面也有皇后的一份功勞,自然想要皇后也看看。」

「新政是陛下和朝臣的功勞,臣妾不敢居功。」

蕭岸沒有再與我爭辯此事,他背過手走下台階,丟下一句:「皇后準備準備吧,明日出行。」

我站在門口目送他背影。

稱帝一年,蕭岸的身形單薄了許多,他原來挺拔偉岸,像個將軍。

如今卻肉眼可見地憔悴。

帝心苦楚,不知道苦味幾何?

這冷冷深宮,那高高王座,他是孤家寡人。

我做不了他的解語花,可是有人做得。

私訪的當日,半路遇風雪,我邀蕭岸去我的別莊留宿。

蕭岸想了想,應允。

我聞之一笑。

他的確是個好皇帝,此時回去趕不及進城,他不肯以帝王之尊壞規矩,寧願與我留宿鄉野。

莊子乾淨幽靜,雖落雪紛紛,並不見絲毫狼藉。

蕭岸難得附庸風雅,說了句:「好地方。」

我走在他的前面,心裡嘆笑。

的確是個好地方,對於蕭岸來說,驚喜遠遠未了。

走到一處廂房,我停在了門口。

「陛下進去吧,臣妾就不進了。」

蕭岸困惑:「皇后?」

我並未解釋,福了一禮,隨之離開。

身後的門被推開,再之後,是東西撞倒的聲響。

我並未回頭。

夫妻久別重逢,蕭岸若還是穩如泰山,那可真太讓人失望了。

5

雪仍舊在下。

廂房那邊沒有人出來。

族兄王值走到我的身邊,與我一起仰頭看雪。

「這一年來,辛苦兄長了。」我說。

王值負手而立,回我:「也辛苦娘娘了。」

我側頭看他,王值笑道:「娘娘安心。」

我便也笑了。

我重新抬眸望去,無邊風雪不見一絲光亮,但我並不怕。

雪夜之後便是晴天,明日必然有日出。

我以為蕭岸會留宿整夜,但天明之前他就打開了房門。

我在門外等他。

他裹上大氅,不發一言,抬腿欲走。

門內旖旎未消,以我站的位置,能看到藕粉色的床紗,層層疊疊,將褒似雲嚴密裹著。

我問:「陛下不帶她回宮嗎?」

蕭岸搖頭。

我知道他的顧忌,朝政不穩,他還不可。

「那臣妾就繼續代勞。」

蕭岸問我:「安全嗎?莊子上的人……」

我說:「陛下放心,這本就是王家的莊子。」

人說燈下黑,我爹還有那些叔叔伯伯,各個自視甚高,絕不會想到有人敢與他們弄鬼。

蕭岸奇道:「莊子上的人為何聽你的話?」

「財帛動人心。」

蕭岸聽完不語。

其實現在情況又有些不一樣了,如今我貴為皇后,不但有錢,還有權。

那些依附我的人,盼望著有一天可以一步登天。

我從不反感這種心思。

這不是我第一次向蕭岸示好,蕭岸終於問我:「你想要什麼?」

他眸色如黯,再次重複:「皇后,你想要什麼?」

如今坦誠相待,他等著我開出籌碼。

我望著他,心情平靜。

為了這一刻,真的等了好久啊,於是連開心都像喪失了表達。

我說:「陛下欠我一個承諾,日後還我。」

蕭岸聞言目光炯炯,審視我良久,道:「這是無字書,皇后的野心太大了。」

我笑:「難道陛下害怕我討要你的江山?陛下放心,臣妾對弄權沒有興趣。」

「那你對什麼感興趣?」

「此等私事,不適宜我與陛下分享。」

蕭岸啞然。

隨之,他俯首沉思,待身後天光漸亮,終於點了點頭。

「好,我許給你。」

「多謝陛下。」

我目送他離開,覺得自己真沒有看錯人。

他的確愛褒似雲如寶,願為她許下這巨額承諾。

人說愛江山不愛美人,可是我總認為,一個真正的帝王,當願為心上人赴湯蹈火。

6

回宮後,蕭岸使人給我送了個東西。

我打開,是一卷加蓋了傳國玉璽的空白詔書。

他言出必行,一諾千金。

我將詔書放在枕下,夜裡枕著入睡,比往日睡得都要安心。

之後,蕭岸似忘了褒似雲,沒有再去看她。

直到又一年末,他借著年關與民同樂,才數次出宮。

我沒有一直跟著,只最後一次,才陪著一起。

依舊是那個小院,依舊是那一盞螢火。

只是這次不再有雪。

月色明亮,浮雲輕動。

這一年其實發生了很多事,新政推行全國,科考選舉人才,蕭岸提拔了大量寒門子弟。

如今的朝廷,早不是世家一家獨大,大家分庭抗禮,各有輸贏。

我爹和伯父他們覺得危機重重,雖然有值兄長在朝中高升,他們依然不安心。

我爹曾不止一次地給我傳話,讓我早日生個皇子。

我只覺得可笑。

他們到底為什麼會以為,一個孩子就可以綁架一個帝王?

不。

也許他們並不愚蠢。

蕭岸素有頭疾,以前年輕的時候尚且不顯,這兩年勞心勞力,晝夜不寐,他頭痛加劇,數次停筆不能批閱奏摺。

可這是內廷秘事,我爹他們如何知道?

我兀自沉思。

門恰在此時被打開,蕭岸走了出來。

褒似雲身上披著衣服送他,見我守在門口,她似有些難為情,輕道:「皇后娘娘。」

我嗯了一聲,當作回應。

蕭岸回頭叮囑:「風大,別送了,快進屋吧。」

「臣妾不出門,就在這目送陛下一程。」

蕭岸笑了笑,那是他臉上很少見的一種笑,單純、真摯,發自內心。

原來天子,也可以笑得這般純粹,像個孩子。

7

回去的時候,我與他同坐一輛馬車。

剛上了車,蕭岸便捂住了頭。

他指節捏得咯咯作響,卻沒發出一點聲音,臉上冒出細小冷汗,我抽出帕子替他擦乾。

半晌,蕭岸才恢復正常,他睜開眼望我。

「陛下放心。」我說。

他默然一笑。

有些話不必說得那麼明白,我和他心知肚明。

「別告訴她。」蕭岸說。

我點了點頭。

回了宮,蕭岸先送我回去,他坐在轎攆,並未隨我一同下來,低頭叮囑我好生休息。

「年關事忙,祭祀典禮都耗費心力,皇后要保重身體。」

我微微仰著頭,看著他略顯疲憊的臉,突然問:「太醫院都是陛下可信之人嗎?」

蕭岸一愣。

「如今正是大業初定的時候,陛下比我更要保重龍體,太醫院和身邊伺候的這些人,陛下要是放心,臣妾替陛下理一理吧。」

蕭岸並未多問,很快點頭:「那就有勞皇后。」

我躬身:「不敢當。」

於是年末,我又多了一項事,再加上日常其他宮廷事務,忙得腳不沾地。

其實並不難查,與王家有關的人,對於我總是不設防的。

我將名字寫下命人送給我爹。

我爹隔日就進了宮見我。

「為什麼?」我問,「偷窺帝王私密,父親大人是覺得自己的頭顱比別人的要硬嗎?」

我爹不在意:「我也是為了娘娘。」

「哦?」

「陛下龍體欠安,娘娘要儘快誕下子嗣,否則,宮中沒有皇子,日後娘娘可未必能坐太后的寶座。」

我氣極反笑:「父親的意思是,若陛下沒有子嗣,父親和叔伯他們就要另起爐灶?」

我爹沒有說話,但答案顯然不言而喻。

若蕭岸無子,當從宗親里選繼承人,那時候我的作用是什麼呢?

王家只會投靠到新帝和新後的身邊,誰還會在意我這個廢子。

我爹說完揚長而去。

他以為他捏住了我的軟肋,但是他錯了。

因為褒似雲懷孕了。

8

莊子上傳來消息,褒似雲已有孕一月有餘。

我將消息告訴蕭岸,他聽完呆立半晌,竟然露出了少見的迷茫之色。

「真的?」

我笑:「自然是真的,而且醫官還說,是個男孩。」

他臉上露出狂喜神色,在殿內來回踱步,一時不知道說什麼,半晌才道:「皇后……」

「陛下要去看看嗎?」

蕭岸聞言喜色漸消,初春事務繁忙,不像年末能偷得浮生半日閒。

他搖頭:「朕不宜再出宮,還要勞煩皇后多照拂一二,至於似雲……她會理解朕的。」

我望著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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