珍珠夫婿完整後續

2025-05-20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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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撿下失憶的陸硯修,養在身邊。

他恢復記憶離開的那天,甩了甩衣袍,變出來一堆珍珠。

「數夠到底有多少顆,數對了,我便回來。」

言罷,他轉身就走,不帶一絲留戀。

第一日,我數到三十二顆。

有點餓了,起身去吃飯。

第二日,我好不容易數到一百顆。

有些犯困,倒頭就睡著了。

第十日,我沒有數,而是小心翼翼地揣著珍珠出了門。

六年後,陸硯修途經此處,見我趴在石桌上數珍珠,於心不忍湊上前來。

「這麼多年過去了,數清楚了嗎?」

「五十三顆。」我答。

陸硯修眉宇煩躁地看向我:「愚蠢!數錯了!」

沒錯啊,這六年,我買了男人,買了宅子,買了地。

最後,只剩下這五十三顆珍珠。

1

六年後,再次見到陸硯修,我正在院子裡收拾雜物。

陸硯修挑眉:「怎麼?見到我很意外?」

是挺意外的。

我從怔愣中回神,偷偷瞄了眼裡屋的窗子。

裡頭的供桌上擺著水果跟蠟燭,正中央是陸硯修的牌位,字還是我親自刻上去的。

畢竟他消失了整整六年,我還以為他早就死了……

陸硯修輕慢的視線落在我身旁的石桌上,是他走之前留給我的珍珠。

「這麼多年過去了,數清楚了嗎?」

我垂眸,輕聲答他:「五十三顆。」

下一瞬,陸硯修的笑意僵在臉上,眉宇間透著煩躁不耐。

我知道,這是他厭蠢前的徵兆。

曾經的他,有太多次用這樣的表情看著我。

「愚蠢!數錯了!」

「姜滿,怎麼過了這麼些年,你依舊是毫無長進,愚不可及!」

陸硯修鄙夷地瞧著我。

「你太讓我失望了,本君此次下凡,原是想將你一同帶回九重天。」

「可堂堂天界戰神的女人,卻是個連數都不會數的蠢笨之人!豈不是害我遭同僚笑話?」

我怔在原地,瞧著陸硯修一臉氣憤的樣子。

嘴裡的話,泛起陳舊的苦澀。

「陸硯修,你是專程來找我的嗎?」

陸硯修沉了臉色。

哦懂了,看起來並不是。

空中突然閃出一柄長劍,直直地朝我刺來。

我害怕極了,慌忙閃身,卻仍是被那劍氣震得翻了個大跟頭。

「嘖,真是沒用!」頭頂響起一道清亮的女聲。

我抬眼看去,只見身著一襲紅衣的女子依偎在陸硯修身旁。

「硯修,這便是你那凡間的妻子?」

「瞧著真是不怎麼樣啊!」

2

「姜滿生性膽小,幼時腦子受過刺激,經不起你這麼一嚇。」

陸硯修一貫如此,看似向著我,實則說出口的話,帶著他慣有的瞧不起。

紅衣仙子哼笑一聲,上下打量了我一圈,隨後目光被石桌上的珍珠吸引了。

「硯修,我就說過,凡人女子貪心得很,一旦沾染上,便是恨不得將你脫層皮。」

「你看,定是她見此物珍貴,大手大腳,將這些鮫珠揮霍一空。」

陸硯修望著我的目光,鄙夷中帶著失望。

「我屬實未想到,你竟與旁的凡人女子一般別無二致。」

我心下有些委屈,張了張嘴,剛要回他。

草屋的門卻悄然開了。

「娘子,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嗎?」

沈聽瀾一身粗布衣衫,黑髮垂在身前,他背著竹籃,問詢的目光中帶著關切。

在看到院裡另外兩個人時,清雋秀氣的臉龐微微怔了一下。

「娘子?」陸硯修僵硬地抻著脖子,重複了一遍這個稱呼,墨色的眼眸緊緊盯向我。

紅衣仙子也大吃一驚。

我撓了撓後腦勺,怯懦地垂了垂腦袋。

「陸硯修,你可莫要責怪我。你走了六年,一去不回……」

「家裡的農活總是要有人乾的吧?我便用你送的珍珠,去街上租了個會幹活的男人……」

可誰知道,這男人越用越順手,人也勤快不打懶。

比那時的陸硯修要好用了許多。

原本,我租用他,還是要付工錢的。

有一日,我瞧隔壁王大娘的女兒金花納了一位上門女婿,這才想到了這般省錢之道。

我越說越得意,甚至還想為自己的聰慧鼓個掌。

完全沒注意到,陸硯修愈來愈沉的眼眸。

倒是紅衣仙子笑出了聲,打斷了我的話。

「硯修,現下她已是他人妻,你贈的鮫珠夠讓她這輩子都衣食無憂了。前塵往事你與她再無瓜葛,如此甚好!」

是啊,這麼一聽,倒的確是再無瓜葛了。

畢竟,那堆珍珠,真是值錢!

陸硯修冷凝著目光:「是啊,了卻我心中一大事。」

言罷,他使勁甩了袖子,帶著紅衣仙子憤然離開。

一袋子鮫珠被甩在地上,噼里啪啦,蹦得滿地都是。

我心疼得很,蹲在地上撿珠子。

沈聽瀾放下背上的竹籃,同我一道撿。

自陸硯修走後,他一直默不作聲,這不像平日裡的他。

我偷偷瞧著他沉默疏離的背影,暗自琢磨。

可是生氣了?為何事?

最後一顆鮫珠入袋,我偷偷覷了他一眼,沖他委屈伸手。

「夫君,腳麻了。」

沈聽瀾輕嘆一聲,俯身將我拉起,那雙大手有力又溫暖。

「裙擺怎麼髒了?」

我瞧著為我彎腰拍打裙擺的沈聽瀾許久,待他再抬起頭時,沖他笑彎起眼睛。

「夫君,你真好。」

買值了!

3

我低頭忙著數珍珠,就聽到沈聽瀾問我。

「那屋子裡的牌位,便是他嗎?」

我一愣,點了點頭。

平日裡我偶爾來這個草屋放些舊物,裡頭堆得亂七八糟,我就沒讓沈聽瀾進來。

許是他隔著窗子瞧見牌位。

「他從前待你……好不好?」

沈聽瀾的嗓音低低沉沉的,右手溫柔地替我拂去面上的髮絲。

我一抬頭,就對上那雙明澈的眼眸,溫和皎潔。

我想了想:「也好,只是好得不一樣。」

視線相對,沈聽瀾的手僵了僵,溫柔的眼底閃過一絲陰晦的光,但又很快消散。

許是我的錯覺。

他唇角勾著笑:「如何不一樣?」

我思索半晌,瞧著他那張比陸硯修還要俊俏的臉。

「夫君,你餓了嗎?我有點餓了。」

我收起鮫珠,喊沈聽瀾回去吃飯,以往他總是掐著我的臉,說我太瘦了,要記得吃飯。

可走了好幾步,也沒見他跟上來。

我一回頭,就瞧見沈聽瀾仍舊站在草屋前,一步未動。

形單影薄,低垂著頭,像是被人遺棄的小狗。

「阿滿……」

沈聽瀾問我,陸硯修好在哪兒?

我不是不想回答。

而是一時半會兒,好像真的細說不出來陸硯修待我的好。

真要硬挑出來一句,便是那段時日,有他陪在我身邊,倒是沒那般寂寞了。

可沈聽瀾不一樣。

瞧見他,我就開心,他若是有事出門,我能在門頭巴望個半天,盼著他快些回來。

那寂寞仿佛能鑽入骨髓,鬧在心房,又癢又難耐。

見我半天不回應,沈聽瀾的聲音委屈中夾雜著一絲緊張。

「阿滿,如今他回來了,你莫不是不要我了?」

4

最近,沈聽瀾似乎總是躲著我,害得我時常鬱悶。

可今日,他去市集給我買了套新衣裳。

我歡喜得扒拉著裙子,問他怎麼樣。

沈聽瀾垂眸,淡笑著誇我好看,又撿起我換下的舊衣裙,要丟了去。

我慌忙阻止:「別丟別丟!」

他走至門口的身形一僵,抓著裙子的手握得很緊。

暖陽透過他頎長的身影傾瀉而下,在屋裡投下明明滅滅的陰影。

「為什麼不能丟?我買的新裙子比不上這舊的?」

沈聽瀾指著裙角一處黯淡的血色,嗓音低沉喑啞。

「阿滿……莫不是因為這是陸硯修留給你的念想,所以捨不得丟?」

七歲那年,我發了一場高燒。

阿爹外出討酒喝,卻因出言不遜,被人打死在小巷口。

我躺在板床上許久,被王大娘的女兒金花發現,這才撿回來一命。

可腦子卻是落下了毛病,反應也總比常人慢些。

撿到陸硯修的時候,他不僅失了憶,還渾身帶血,衣衫破碎,唯有緊貼在胸前、繡著名字的手帕,被他小心呵護在前。

他一張白凈的小臉滿是傷痕,那副慘兮兮的樣子,惹人生憐。

我想養他,可我沒錢。

於是,我假裝沒瞧見他,剛繞過一步,他卻緊緊抓住了我的裙擺。

「你鬆手!我就這麼一條好看衣裙!」

他未鬆開,虛喘著氣,眼神也愈加飄忽。

「帶我走。」

說罷,便倒在了我的腳下。

我怕他死在我面前,怕人誤會是我害了他,更怕被人叫到縣衙挨板子。

便趁著天黑,瞪大了眼睛,瞧著四下無人,將他拖回了家。

我唯一一條好看的衣裙,就這樣留下了陸硯修的血手印。

饒是我後來想了諸多法子,卻怎麼都洗不幹凈。

我本是想說,這衣裙雖然舊了,但還可以將就著穿穿。

可我瞧著沈聽瀾寂寥的背影,喉頭無端滾了滾,哽咽得很。

5

沈聽瀾不知道,其實陸硯修難養極了。

我做的飯,他不喜歡吃。

不是挑挑揀揀,便是難吃到乾嘔。

他皺著眉問我:「你就是吃這些東西長大的?」

我點點頭。

他一副瞭然的樣子:「難怪這般痴傻。」

陸硯修在我這裡待久了,村子裡也傳出一些閒言碎語。

我見他孤寡一人,無親無故,便聽從了隔壁王大娘的話。

我小心翼翼地瞧了瞧他,細若蚊蠅:「不如我們成親吧。」

「到時候,我的就是你的,你的還是你的。這樣便不會有人再說你白吃白喝了。」

陸硯修神色古怪。

「成親這事兒怎麼能你自己提,況且,誰要娶你這樣的!」

我這樣的,怎麼了?

我想問他,可看陸硯修一副不想再搭理我的樣子,便作罷了。

陸硯修不想娶我,我有些失落。

草屋很小,只有一間房,陸硯修在我那張床對面又搭了個板床。

我瞧著他每晚掏出那方手帕,對著繡字發獃。

我想,他喜歡的人應該是送他手帕的姑娘。

後來,陸硯修恢復了記憶。

他是九天之上的戰神,不是村裡旁人口中的廢物。

可無論他是誰,都不會是我姜滿的家人。

我問他,還會回來嗎?

他俯視著我良久,揮了揮衣袍,變出了許許多多的珍珠。

「數夠到底有多少顆,數對了,我便回來。」

我知道,陸硯修不會再回來了。

他明知我算數不好,賣碗豆花,還能被人誆騙了錢去。

卻硬是給我出了一道最大的難題。

陸硯修走的那天,我捏著珍珠,指尖掐得近乎泛白。

他背對著我,暖陽將他高大的身影襯得落拓瀟洒。

他未曾跟我道別,走得乾脆利落。

6

沈聽瀾依舊背對著我,他站在門口,沉默得像個廟裡的山神鵰塑。

我瞧著他的背影,心臟猛地發慌,突然害怕得緊。

他也要走了嗎?

我忽然想起,陸硯修走後的第二年,村裡下了一場狂風暴雨。

草屋本就破舊,狂風掀飛了屋頂。

我追著我的屋頂跑了出去,沈聽瀾追著我。

追到後,他一把將我按在懷裡。

「傻不傻,屋頂沒了我們再蓋便是,你受傷了可怎麼辦。」

我怔怔地看著沈聽瀾。

明明都是斥責我傻,卻又好似哪裡不一樣。

雨水淋濕了我和他。

我笑著掏出懷裡的珍珠。

「沈聽瀾,不用你蓋,我有錢,我養你可好?」

「只是……只是你能別離開嗎?」

別再像陸硯修一樣,拋下我可好?

我藏在心底里,沒敢把話全說出來。

陸硯修走後,我難過得出不了攤。

金花尋到我家裡來,瞧見屋裡沒了陸硯修的蹤影,下一瞬便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。

她磨得尖細的指甲,戳著我的腦袋,怒我不爭:

「姜阿滿,越是好看的男人越是吃人不吐骨頭,別把你掏心窩子的話一股腦兒全都告訴人家,知道了沒!」

我不是不想說。

我只是怕沈聽瀾跟陸硯修一樣,在我付出真心後,又將我狠狠拋下,一走了之。

7

寂靜的木屋裡,沈聽瀾輕嘆一聲,抬腳要走。

我的心臟忽地一顫,心頭酸澀無比。

我快步過去,從他手裡奪過裙子。

破舊的衣裙瞬間被剪成好幾片破布,隨後被丟進灶台下的火坑。

沈聽瀾灰暗的眼眸一怔。

我向他解釋:「什麼念想不念想的,捨不得丟,是因為這衣裙還未穿舊,浪費著實可惜。」

「夫君,你掙錢又不容易。這衣裙花了多少錢?」

我掏出珍珠,遞給他。

沈聽瀾沒接,緊抿的唇繃成線,他深深望著我,目光里是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。

「阿滿……是不是陸硯修才算是你名正言順的夫君?」

「花著他的錢,等他回來了,是不是我就得走?」

沈聽瀾聲音沙啞極了,他一把撇開我手裡的珍珠,掉了一地。

我心疼地撿起珍珠,反問他:「你是我的夫君,我不要你,要誰呀?」

他偏著頭,神情隱匿在陰影中,唇瓣翕動,顯得微弱無力。

「你總是哄我……阿滿,我跟你之間,名分尚未成真,又做不得數……」

我看著沈聽瀾耷拉著頭,寂寥落寞的模樣,心裡酸澀得不行。

原本盤算了好久的話,在喉頭滾了又滾。

我想,我要是再不說,沈聽瀾怕是會先跑了。

於是,我小心翼翼地問他。

「沈聽瀾,那你願不願意……讓我娶你?」

8

心臟跳得快速,我緊緊捏著手指,力道大到摳得指節生疼生疼的。

沈聽瀾聞言,身形一顫,他快步朝我奔了過來,溫和的眼眸帶著亮亮的光。

他一把將我摁在懷裡,問得小心翼翼。

「你當真願意娶我?成親可不只是叫聲夫君就了事的。要穿喜服,蓋上紅蓋頭,還要喝合卺酒……」

這些,我都知道。

我掰著手指,一點點細數。

「喜服我找東街的繡娘,她手巧心細;合卺酒,我找西巷的胡家,他家的酒飄香十里……」

「沈聽瀾,我不花別人的錢,我花我們兩個掙的錢。」

他將我抱得很緊很緊:「阿滿,那你快點娶我吧,我還想跟你……」

「入洞房。」

沈聽瀾一字一句,聲音壓得低沉動人,燙得我耳廓通紅。

入洞房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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