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想你,所以就來見你。」她笑得溫柔,眼中儘是寵溺。
她直白的表達,讓我瞬間羞紅臉,心裡卻十分甜蜜。
想到今晚是我們第一個情人節,就這樣錯過晚餐。
我不由有點低落。
而沈雨安像是感應到什麼。
把手中的禮物盒遞給我後,又揚了揚手中精緻的袋子。
「我讓他們打包了,有你最喜歡的牛排和提拉米蘇,我們回家吃。」
「好!」
我笑得眉眼彎彎,高興地挽著她的手離開。
而身後,宋溪定定站在電梯口,死死盯著我們的背影。
薄唇緊抿,眼底一片冷然和痛楚。
直到她的手機鈴聲響起。
是餐廳打來的電話。
提醒她離今晚預約的情侶餐還有半個小時。
她握著手機的指節收緊,青筋暴起,而我們的身影早就消失。
良久,她才開口,聲音沙啞道。
「取消掉吧。」
那邊的服務員有些驚訝,再次問道。
「女士,您這半個月每天都來問位置,好不容易等到有人取消,我記得您那天很開心,還說要和男朋友一塊來,特意點了我們最貴的情侶套餐,還讓我們準備好音樂。」
「您做了那麼多,確定取消嗎?」
「我確定。」
她失神地望著早就空無一人的門口。
想起方才顧沉的眼神。
那麼明亮,那麼純粹,那麼充滿愛意。
曾經那是獨屬她的目光,只圍繞她的目光。
如今,她卻望向另外一個人。
這一刻,宋溪只覺得心中突然空了最重要的一塊。
有簌簌寒風灌進去。
比這三年對她日思夜想的夜晚還要冷,還要痛。
8.
這段日子,我和沈雨安的感情升溫很快。
每天都有說不完的話。
早上以她的早安開始,晚上以她的我愛你結束。
不同於宋溪的不分享,不哄人,不主動。
她一點也不吝嗇表達對我的愛,生活中遇到任何事也第一時間告訴我。
從來沒有覺得一段戀愛可以談得那麼甜蜜又幸福。
最重要的是很安心。
像是在大海中漂浮很久,終於踏上了堅實的陸地。
就連朋友都說我最近如沐春風,整個人光彩煥發。
給沈雨安回消息時,一旁的同事八卦道。
「又和女朋友去約會啦?你今天真帥,西裝是新買的吧。」
我有點不好意思笑了起來。
她說明晚約我去吃法餐,所以才穿得體些。
臨下班時,經理突然說要和這次項目的甲方商談。
我負責計劃書講解,不能缺席。
飯桌上,我被甲方勸酒。
我一向酒精過敏,正想和他們解釋。
宋溪卻接了過來,朝他舉杯。
「李總,我來喝。」
在場的人都有些吃驚,誰都知道她向來滴酒不沾,哪怕對方是再大的客戶也不領情。
相熟的甲方見到她主動,也不願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。
一杯又一杯灌她。
我怔住。
宋溪胃不好,碰不得酒。
她為什麼要替我擋?
好不容易熬到飯局結束,我從洗手間出來時。
宋溪正靠在走廊上,低垂著頭,髮絲凌亂。
整個人看起來邋遢又破碎。
那是我從沒見過的宋溪。
「你還好嗎?」
她緩慢抬眸,通紅的眼底蒙上一層水光。
「顧沉。」
她猛地把我推到牆壁上,眼底閃過一絲酸澀。
「我輸了,回來吧。」
「我們不要再賭氣了,我不會再和蕭恆親近。」
「復合好不好?」
我愣住。
從前我們吵架,向來只有我低聲下氣哄她和好的份。
從未想過,一向高高在上的宋溪。
竟然會有這樣低頭的時刻。
如果是三年前,或許我真的會心軟。
可是太晚了...
「宋總您誤會了,我從來沒和您賭氣。」
「過去的事就忘了吧,您別多想,我已經有女朋友了。」
我推開她,又拉開了幾步的距離。
宋溪一怔,隨後卻搖頭。
「我不信。」
「你當初那麼愛我,怎麼可能愛上別人。」
「你只是想找人氣我,要我吃醋,你做到了,我真的很難受。」
「我可以原諒你這些天的胡鬧,只要你回到我身邊,我們還像從前一樣。」
她說著,上前想抓住我的手。
卻被我狠狠一把甩開。
「夠了!」
「我一點也不想回到從前。」
我冷聲打斷她。
9.
宋溪僵在原地,目光受傷,不可置信看著我。
我直視著她的眼眸,一字一頓,語氣堅決。
「宋溪,你聽清楚了,我從沒想過要和你回到從前。」
「也請你以後別再提起,我不想女朋友誤會。」
宋溪張了張口,似乎還想說些什麼。
我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,是沈雨安。
她說已經到會所門口,問要不要來找我。
一聽到是她,我的心情才稍微緩和些。
掛了電話,我想也沒想就跑出去,再也沒給她說話的機會。
沈雨安今晚也穿得十分正式,連頭髮都看出來是特意做了造型。
顯得整個人格外漂亮。
她對今晚的約會也是很看重。
「不好意思,要不是我突然有事就不會失約了。」
我的心裡忽然有點內疚。
每次約會,她從來沒有缺過,甚至連遲到都沒有。
她安撫地握上我的手,溫聲道。
「我說過,不要對我覺得抱歉,何況,也不是你的原因。」
「只要和你在一起,我就滿足了。」
頓了頓,又道。
「吃不了法餐,我們去個特別的地方。」
我有些不明所以。
直到她一路把車開到了城市最高的山峰。
剛一下車,我就被眼前的景色驚艷。
站在城市最高處,整個夜景盡收眼底。
點點燈光璀璨,和夜空中的星星交相輝映,像極了一幅瑰麗的畫卷,叫人震撼。
「好美!」
我不由驚嘆。
「雨安,你看...」
我後知後覺她沒有在旁邊,轉身一看。
沈雨安忽然掏出一枚戒指。
她抬眸看著我,目光虔誠,手卻緊張得一直顫抖。
「顧沉,我愛你,想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。」
「你願意,和我結婚嗎?」
說完,她的手抖得更厲害。
想到她這幾天似乎神神秘秘,又古古怪怪觀察我的手。
昨天約我去吃法餐,讓我打扮帥氣一點。
原來是想要向我求婚。
許是見到我沒有回答,她又有些不安道。
「你可以不用那麼快回答,你...」
「我願意,委屈你一個女孩子先提出來,應該由我來求婚的。」
我笑著伸出手。
她的目光頓時亮了起來,比星星還耀眼,似乎還閃著淚光。
沈雨安緊緊撲在我懷裡,聲音裡帶著如願以償的哽咽。
「顧沉,誰來提都一樣,謝謝你答應我,謝謝你讓我夢想成真。」
她靠在我的胸膛處,我聽到自己強有力的心跳聲。
「也謝謝你,謝謝你來愛我。」
謝謝你給了我那麼好的愛。
這些日子,我早就徹底愛上她。
只要是她,我的答案永遠都是願意。
10.
爸媽知道我和沈雨安的事情後,十分高興。
沈家是世交,知根知底。
他們甚至已經準備挑日子辦婚禮。
還說下個月中是一年最佳。
我有點哭笑不得。
雖然並不排斥,但似乎一切都很快,也很順利。
沈雨安倒是很開心,還嘴甜夸道。
「公公婆婆考慮周全,我覺得可以聽一聽。」
這個人,還沒正式結婚呢,喊我爸媽倒是順口。
朋友知道我訂婚後,約了我出來。
看著我手上閃亮的戒指,感嘆道。
「太好了!你終於想明白了,找到幸福咯。」
「今天那麼高興,你必須得請我大吃一頓。」
我瞬間被逗笑。
吃飽飯逛完街,我們準備回家。
沒想到居然會在門口碰見宋溪。
這一個星期,她請了病假沒去公司,據說是胃不好。
如今看到她,臉色果然有幾分憔悴,還清瘦了不少。
看到我時,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。
「顧沉。」
「我們能不能談一談?」
「不能。」
我冷著臉拒絕,準備離開。
她卻攔住我的去路,啞聲道。
「對不起。」
我訝異抬眸。
從沒想過這輩子能從高傲如她的嘴裡聽到這三個字。
「我知道了。」
回過神,我冷淡道。
「所以你可以回到我身邊了嗎?」
「我們還可以和從前...不,會比從前更好。」
她語氣有些急切。
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,朋友卻對她冷哼一聲,擋在我身前。
「想得美!」
「你這渣女,我早就想罵你了!」
朋友氣勢洶洶叉著腰,直指著她的鼻頭。
「天天對顧沉冷暴力愛答不理,真把自己當高嶺之花啊,你充其量就是爛茶渣,死裝女!」
「還不知分寸和竹馬搞曖昧,弟弟?笑死人!男人那點心思你會不懂?」
「要不是顧沉心善,我簡直想揍你一頓。」
「離了你這爛人,我兄弟終於找到幸福,你給我滾遠點!」
他噼里啪啦一頓輸出。
不只是宋溪驚呆,連我也有些沒反應過來。
「我沒有搞曖昧,顧沉,我和蕭恆沒再聯繫了,你別再生氣了。」
她臉色一陣青,一陣白,急忙解釋。
「宋溪姐!」
「爸媽等久了,我們進去吧!」
話音剛落,一道清亮的聲音響起。
蕭恆親昵挽著她的手臂,笑得甜美。
11.
「你別多想,我和他沒關係。」
「只是雙方爸媽太久沒見,一起吃飯而已,不是你看到那樣。」
「蕭恆,你快解釋啊。」
宋溪慌得急忙推開他。
「不用解釋。」
我平靜打斷她的話。
「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,你的事和我無關。」
蕭恆被她推開,臉色明顯有些不快。
又瞥向我,唇角勾起。
「原來是你啊,好久不見。」
「我和宋溪姐確實沒關係,我可是有女朋友了。」
我有點意外。
當年他多喜歡宋溪,我是知道的。
分手那晚,我本還想給宋溪一個機會。
打電話給她時,卻是蕭恆接。
他語氣曖昧:「宋溪姐姐在洗澡,你有事和我說也一樣。」
我怔愣的片刻。
他忽又惡狠狠道:
「顧沉,別不要臉,分手還纏著她,她說最討厭你這種死纏爛打的人。」
「我喜歡她,你根本搶不過我,不信你可以試試。看她的心裡誰更重要?」
我苦笑。
還用試嗎?答案早就擺在那裡。
自此,我不再回頭。
我本以為這三年,他們早就在一起。
但這些事我不想去細究,更不想和他們浪費時間,拉著朋友就要走。
「顧沉,他已經解釋清楚,我們沒有任何關係。」
「你還不願意回頭?還要我怎麼做?」
她把態度放低,眼眶微紅。
我有些恍惚,如果當年她這樣,或許我們未必鬧得那麼難堪。
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。
「你的事和我無關。」
「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。」
我揚起右手,戒指的光芒在陽光下分外耀眼。
「宋溪,我訂婚了。」
她愕然,臉色蒼白如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