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播間熱度高達百萬人。
她早已無法行動自如,此刻被人扶著跪在直播間。
「我不應該拋物砸傷兒童,導致她此生癱瘓,甚至四處驅趕肆意抹黑,我侵犯了她們的權力,罪不容恕……」
更有人扒出我含辛茹苦帶依依長大的路程。
網絡都為我們母女情而感動。
【孫家這種社會臭蟲早該滅絕了!今天又是為母女情流淚的一天!】
【沒想到二十一世紀還有這種黑社會組織,幸好路家剛正不阿,為民除害!】
孫媛媛本在醫院療養,以為路厲寒放過了他們。
但可惜直播一結束,她就被醫院以惡意逃單,誆騙醫療費用為由趕了出來。
兩人趴在路邊,如喪家之犬。
路厲寒正笨手笨腳給依依削蘋果。
聽見我所說,他抬起頭,笑得如沐春風。
「他們只不過是,自作孽不可活。」
07
有人認出了她,不一會兒周圍全是竊竊私語的看客。
孫媛媛不堪欺辱,竟然把氣撒到男友身上:「都怪你這個賤人!要不是你害的,我至於淪落至此嗎?!」
男友聽見這話更加生氣:「孫媛媛,你現在不過是落魄的狗!我恨不得殺了你!」
就這樣,孫媛媛和她「男友」竟然在街邊吵起架來。
孫媛媛埋怨男友當初不攔著她,害她變成這樣。
男友埋怨孫媛媛連累自己。
一句接一句,把這些年談過四十個男友,流產五次的消息全盤吐出。
被路人拍了全程發到網上。
【怪不得這女人會造沈園黃謠,原來自己就不乾不淨。】
【這樣的女人還有活著的必要嗎?如果我是她,我會一頭創死。】
【好久沒見過這麼形象的喪家犬了,有沒有人能整理市容,把這兩條狗收走?】
我後來聽說,孫媛媛男友情緒激動,撲過去活生生將孫媛媛咬死在街頭。
眾人驚恐,連忙報警。
而後他被人逮捕,永久關禁。
我以為事情終於告一段落。
沒想到孫母竟然夜裡潛入,企圖把我和依依殺死給她家裡人償命。
可惜人揣著刀子闖進們,還沒進電梯就被層層守護的保鏢摁在地上。
我趕到時,孫母正以恥辱的姿勢掙扎。
她見我走來,嘶聲喊叫:「沈依!你這個殺人兇手!我不會放過你的!我就算死我也不會放過你!」
路厲寒從我身後慢悠悠走來,把我摟進懷裡。
他淡淡道:「人活著尚且沒辦法,死了就有辦法嗎?」
「帶下去。」
她被帶走時,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著我。
聽說她最先受到的懲罰是拔舌頭。
我後來再想問,路厲寒卻不說了。
直說女孩子聽這麼多灰暗的事情幹什麼?
一周後,依依徹底穩定病情,我們從港市趕回京市,接受世界最好的治療。
在路厲寒輾轉聯繫了許多專家後,得到消息,依依腦垂體受損。
但如果採用最先進的技術有八成機會重新站起來。
路厲寒將一張卡放在桌上,嚴肅道:「只要能治好我女兒,多少錢我都給得起,拿最好的藥,請最專業的醫生。」
用了鈔能力後,依依的手術安排進程。
我那幾天幾乎難以合眼,直到依依徹底將手術觀察期度過,我才放下心來。
醫生欣喜若狂:「恭喜路總陸夫人!千金恢復得非常好!只要後期好好保養,不會留下一點後遺症!」
我和路厲寒相視一笑。
我全心全意投入對依依的照顧。
沒想到突然來了一眾女傭。
我問情全部,才得知這都是路老夫人派來照顧我和依依的。
也許時間真的能沖淡一切。
路老夫人這次竟然接受我了。
我受寵若驚,給路母打去電話。
「阿姨……」
路母聽起來心情很好,打斷我道:「還叫阿姨?」
「你我不管從哪個層面來看,你叫我一聲媽媽,不為過吧?」
不知為何,我突然紅了眼眶。
幼年時的養育之恩,我一直叫她媽媽。
後來反目成仇,再也沒叫過一聲。
如今再次喊出這兩個字,早已時過境遷。
但好在,我終於能把壓在心頭這麼多年的大石頭放下。
我終於能報答路家當年的養育之恩。
和路母掛了電話,路厲寒剛從公司趕來,手裡拎著蛋糕。
我微微蹙眉:「依依最近剛好些,買什麼蛋糕?」
路厲寒在外厲害的樣子,一到我們母女面前就化成一灘柔情蜜意的水兒。
他把蛋糕放桌上,柔聲道:「小姑娘不是都愛吃嗎?給你和依依買的。」
過了這麼多年,我在他心中還是小姑娘。
依依倒是對蛋糕興趣很大,舉著手說謝謝叔叔。
路厲寒揉了揉她腦袋,給她切了一塊。
「只能吃一塊,好不好?」
依依向來聽話,兩眼冒光點頭如小雞啄米。
晚上,哄依依睡著後。
我看著窗外的月光,感慨這段時間心緒的跌宕。
孫家全家都得到了慘烈的結局。
路厲寒從後面攔腰抱住我。
他說:「圓圓,是不是該讓依依改口叫爸爸了?」
我懂他的意思。
他想結婚了。
我笑了笑:「那也得依依願意叫才行。」
「你不叫老公,依依怎麼叫爸爸?」
我笑而不語,心裡竟然還有些羞澀。
他繼續道:「後天路家家宴,帶著依依跟我回祖宅好不好?」
「我想把你正是介紹給我的家人,不是妹妹的身份,而是……老婆。」
我猶豫了。
現在即使路母對我沒了偏見,但不代表路家其他人沒有。
路厲寒將我摟得更緊,他說:「圓圓,十年過去,我早就不是那個毛頭小子了。」
「我現在已經足夠厲害,厲害到沒人敢反對我,厲害到能保護你和依依全部。」
「現在,只需要你點頭同意。」
我沉思片刻,終究是輕聲道:「好。」
女兒的受傷、孫家的變故和路家在緊要關頭對我的保護,讓我明白——
一切嬌柔、造作與遲疑,都是阻攔幸福倒來的攔路石。
而此刻,月光撒了滿地,正溫柔。
—完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