贅婿老公忽然死了。
葬禮上,小三領著私生子吵鬧要分遺產。
公婆為虎作倀,還冤枉我生的女兒是野種。
他們說老公是忍受不了被戴綠帽子,才羞憤自殺的。
在輿論的脅迫下,我屈服了。
答應給小三和私生子一半的家產。
外人不是罵我賤,就是笑我慫。
他們不懂,我是釣魚等老公復活呢。
他的第一次葬禮是假死。
而我,要給他辦兩場葬禮……
1
老公葬禮上來了兩個喪門星。
老公陳岳在外面養的小三周蘭蘭和私生子陳小寶。
他們目的很明確:爭奪遺產。
周蘭蘭故意化了很憔悴的妝容,顯得楚楚可憐。
「葉大小姐,我是見不得光的小三,大寶是沒名分的私生子,我們本沒資格出現在葬禮上。」
「但陳岳已經走了,有些事今天不弄清楚,以後就是一本糊塗帳了。」
她從兜里拿出來兩樣東西。
左手一份《親子鑑定書》。
「這能證明大寶是陳岳的種!」
右手一本《民法典》。
「私生子雖然聽著寒磣,但受法律保護!」
「婚生子女與非婚生子女一樣有繼承權!」
「大寶也是沒爹的孩子了,我必須給他爭取應得的利益!」
「大寶是男孩,葉大小姐你自己生的是女孩。於情於理,我們大寶至少得拿到一半的家產!」
周蘭蘭的話引起現場大嘩。
公公婆婆也在。
這兩個老白眼狼完全忘記了我之前對他們有多孝順。
沒有我這個兒媳婦,他們一輩子只能蝸居在鄉下。
連抽水馬桶都沒見過。
更不會過上住樓房,有保姆的舒服日子。
他們忘恩負義、為虎作倀。
公公吹鬍子瞪眼。
「沒錯!我兒子沒了,老陳家只有大寶這一根獨苗了!一半家產都不夠,要給我孫子一大半!」
女兒果果已經上初中了,也明白人情世故了。
她小小的臉上都是受傷。
「爺爺,我也是你的孫女啊?你不能這麼偏心的!」
「放屁!」
公公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吃人。
「你是個沒把的,拿什麼和我大孫子比?」
「何況你連陳都不姓!你姓葉!」
「和我們隔著心呢!」
婆婆也翻著白眼滿嘴噴糞了。
「可不是?」
「女兒本就是外姓人,沒法給我們老陳家傳宗接代。」
「滾一邊去,不然我撕爛你的嘴!」
被爺爺奶奶如此刻薄,女兒眼淚圍著眼圈打轉。
但她的性格和我一樣要強,倔強不肯讓眼淚流下來。
婆婆更氣了。
「你爹死了你都不哭?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!」
我之前一直靜靜看他們表演,現在終於開口了。
「公公婆婆,你們也知道果果姓葉?那不是因為陳岳是入贅我們葉家的麼!」
「女兒隨母姓天經地義!」
「當初你們怎麼不在乎沒法給老陳家傳宗接代了?」
「沒錯,私生子也有權分遺產,但前提是陳岳得有遺產!」
「他的一切都是我們葉家給的!沒有我葉舒,他還住地下室呢!你們想分什麼?分空氣麼?」
參加葬禮的賓客都頻頻點頭。
「對啊!出軌男就夠無恥的了,出軌的贅婿就更是下三濫!」
「贅婿說白了就是把人格與尊嚴都出賣給了女方家,在古代和奴才一個身份,誰給這他們的臉來爭遺產?」
「分一半骨灰倒是可以,哈哈。」
「骨灰?炮灰都沒有了!你們不知道麼?陳岳是夜跑掉進海里淹死的,連屍體都沒找回來,準備好的墓地也是衣冠冢。」
「那不是屍體喂魚喂王八了?活該!渣男的報應!」
陳大寶的年齡和女兒差不多。
目光陰鷙,一臉青春痘。
他聽到了眾人的話忽然大喊起來。
「我爸的遺產就應該都是我的!」
「私生子怎麼了?至少我是親生的!」
「不像這個葉果果,她是一個野種!」
眾人當然又被震驚了,紛紛用疑惑的眼神打量女兒。
女兒急了。
「你胡說!」
「胡說?我聽我爸說的!」
「他說你出生的日期不對,他一定是被綠了!但因為他是贅婿,沒有地位,所以才不敢聲張。」
陳大寶繼續信口雌黃。
而周蘭蘭則是已經不再扮演柔弱內疚了。
「葉大小姐,本來我想給你留點臉,不願意當眾戳破你的醜事,給你一個破財免災的機會。但你給臉不要臉啊?」
「你仗著自己是豪門千金,平素對陳岳各種打壓羞辱欺負。他明明是你的丈夫,只因為有一個上門女婿的身份,所以在你家過得豬狗不如。」
「現在是文明社會,法律規定男女平等、夫妻平等。哪怕是上門女婿也不必低人一等。」
「光是欺負霸凌陳岳也就罷了,你還水性楊花、紅杏出牆,亂搞男女關係,給陳岳戴了一頂又一頂的綠帽子!」
「這葉果就不是陳岳親生的!」
「這是陳岳親口對我說的!」
「我們有親子鑑定,你有麼?」
2
小三這話問得太卑鄙了。
陳岳都死了,連屍體都沒撈上來。
我去哪裡搞親子鑑定?
「沒有是吧?心虛了是吧?」
「為什麼陳岳會和我在一起?會生了大寶?」
「因為是你先背叛婚姻的!他寂寞!他憤怒!」
「我同情他!我可憐他!」
「他只是想有一個自己的親生骨肉,他有什麼錯?」
「我們不是偷情!我們只是互相取暖!我們有什麼罪?」
這女人巧舌如簧、顛倒黑白。
一番潑髒水後,居然營造出了「出軌無罪」「私生子有理」的輿論效果。
但這還不是最誅心的。
周蘭蘭拿出手機,現場播放了一段陳岳的視頻。
視頻中的男人鬍子拉碴,一臉沮喪。
「蘭蘭,我不想活了,我感覺和葉舒生活在一起像是在地獄!」
「我窒息!我絕望!我不想給野種當爹!不想給一個刻薄、狠毒又風騷的女人當狗!」
「我要與這個世界永別了!」
「幫我好好照顧爸媽和大寶……」
視頻讓現場更是嘈雜。
而公公已經嘶吼了起來。
「這是我兒子的臨終遺言?」
「他掉進海里不是意外,是自殺!」
周蘭蘭流淚點頭。
「沒錯,陳岳給我發完視頻的當晚就出事了。」
「他確實是自己跳進海里的,但他不算自殺!」
「而是被葉舒逼死的!」
周蘭蘭用手指著我的鼻子。
「你這個風騷無恥的劊子手!」
「只是因為你沒親自動手,所以法律無法懲罰你。但讓你出點錢給我們孤兒寡母贖罪不應該麼?」
婆婆披頭散髮沖我撲來。
「還我兒子的命啊!」
「老婆子和你拼了啊!」
「白髮人送黑髮人!太慘了啊!」
女兒果果雖然小,卻勇敢地站在了我的面前保護我。
「不許打我媽媽!」
「爸爸撒謊!這個家從沒有人欺負過他!」
「我不是野種,不是!嗚嗚……」
女兒終於哭出了聲音,充滿了無盡的委屈。
「小婊子,我打死你!」
婆婆的爪子往女兒的臉上扇去。
「奶奶!打死這個小野種!」
陳大寶在後面吶喊加油。
「住手!」
我臉色鐵青地怒吼。
「不就是要錢麼?我給!」
這句話有魔力,婆婆立馬不打了,也不哭了。
公公偷笑。
小三和私生子彈冠相慶。
葬禮現場的人面面相覷。
我宣布葬禮暫停,請眾人離開,把公婆、小三和私生子帶到了會議室。
如同談判一樣討價還價。
我家最主要的財產就是5套房子,3輛車,1000多萬的現金存款,價值5000多萬的股票證劵。
以及市場估值10億左右的一家實體公司。
我是公司第一大股東,有70%的股份。
這個我從父母手裡接手的公司,是最值錢的資產。
也是周蘭蘭的目標。
她不要車,不要房,不要存款。
就要51%的公司股份。
「葉舒,我不傻,我懂.」
「車子會貶值,房市不景氣,現金購買力越來越低,只有股權才是下金蛋的母雞!」
「你要是不答應,我就繼續鬧,繼續潑你們母女一身髒水。」
「你們當然是被冤枉的,但你們根本沒法澄清。」
「因為陳岳已經死了,大家都相信人臨死之前的遺言不會撒謊,你們母女註定要身敗名裂。」
「社會性死亡!」
「好,我答應你。」
我屈服了,把51%的股權給了周蘭蘭。
她搖身一變成了公司的大股東。
葬禮自然與我無關了。
我把女兒帶回家,當晚就把她送到了國外的父母那裡。
幾年之內女兒都不會回國了。
葬禮的事還是上了網。
網友的觀點各異。
有罵小三囂張的。
有罵私生子無恥的。
也有罵我狠毒淫蕩的。
當然還有罵我太軟弱的。
我都不理會,靜靜等著一個人的上門。
等陳岳找我。
不是託夢,不是詐屍,沒有借屍還魂。
我知道他沒死!
果然一個月後,按理來說已經在海底喂魚的陳岳氣急敗壞地出現了。
「葉舒!你早知道我沒死是吧?」
「你坑我!」
3
陳岳很憤怒。
因為我給周蘭蘭的只是一個空殼公司。
資產早就被我轉移了。
僅存的不動產也都被我各種抵押貸款。
總之那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爛攤子。
而我把這些資產早就以個人名義在港島註冊了新的公司。
陳岳假死,滿以為弄來一隻會下金蛋的母雞。
但事實證明,只是一隻不會下蛋的「垃」雞。
他們要面對數不清的麻煩、糾紛與官司。
開始周蘭蘭還勉強維持,想扭轉局面。
但她焦頭爛額了一個月根本搞不定,所以裝死的陳岳這才被迫跳了出來。
按照陳岳本來的計劃,拿到公司51%的股權後,是要把資產轉移到海外的。
他也會帶著父母和小三母子移民出國。
假身份都辦好了。
真逃出國了,就沒人追究他假死的事情了。
只可惜我在一年前,就知道了他與周蘭蘭的姦情。
知道了私生子的存在。
知道了陳岳的計劃。
他野心勃勃,不甘心一直當上門女婿,所以處心積慮圖謀我的財產。
但他知道不能打離婚官司,那樣他根本分不到多少。
這才想出了假死的手段。
假死後,他就不用承擔道德責任了。
可以讓小三帶著私生子來爭奪財產。
可以肆無忌憚地汙衊我出軌,汙衊果果是野種。
以博取輿論對他的同情。
反正死無對證。
都說賊咬一口、入木三分。
其實死人咬一口,更是傷筋動骨、無法自辯。
而我在洞悉一切後,做的就是默默配合、就坡下驢。
因為我也不想打離婚官司。
哪怕是上門女婿,法院也會判給陳岳不少財產的。
我不願意!
我一毛錢都不想給他!
人生如戲、全靠演技。
我一直和陳岳對著表演,今天終於圖窮匕見了。
4
「對啊,我就是故意的。」
我好整以暇地看著陳岳。
「正發愁不知道如何讓你滾呢,你就主動死遁了,我當然樂得陪你演戲。」
「葉舒!你想甩掉我沒那麼容易!我會和你打離婚官司!我還會爭奪果果的撫養權!」
「不想麻煩就拿錢!」
「我就和公眾說我跳海後,被海浪衝上了沙灘所以大難不死!你別想輕易甩掉我!」
他氣急敗壞地威脅。
我卻像是在看小丑一樣開懷。
「你以為你說什麼,輿論就會信什麼嗎?你要是再敢炒作輿論,只會讓你的信用破產!」
「你出軌有私生子的證據確鑿,你以為這婚很難離麼?我甚至可以起訴你犯了重婚罪!」
「你不是特意錄了遺言說果果不是你親生的麼?你又拿什麼爭撫養權呢?」
「陳岳,別以為你很聰明,你就是一個大sb!」
「你所有的陰謀算計,都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!」
「你根本威脅不了我!」
陳岳的臉色急劇變化。
一會兒紅,一會兒黑。
一看就是在經歷痛苦的思想鬥爭。
忽然!
他撲通給我跪倒!
抱著我的大腿痛哭流涕。
「老婆,我錯了!」
「你聽我解釋好不好?我是被周蘭蘭那個女人設計的!」
「私生子是意外!」
「假死也是那個小三逼我的!」
「其實我是愛你的啊!」
「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?」
他鼻涕眼淚一大把。
卑微得如同癩皮狗。
「老婆,你要是不解氣,你打我罵我都行,就是不要和我離婚啊!」
我根本不信他的鬼話。
不信他的懺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