選夫完整後續

2025-07-09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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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做賢后,我「渴」了半輩子,從沒吃飽過。

重生回待嫁之年,我頭件事就是給自己選夫。

上一世求財求權都已滿足。

這一世求夫,只求容貌清秀,身形矯健,本錢足,精力多。

我不知道,東宮的年少太子也睜開眼,露出陰鷙和滄桑。

他等了又等,卻沒等來我。

他終於慌了神,出宮找我。

卻被人拉到我府中的後院。

管家說:「人齊啦,最後一個報名來被選夫的男子也到啦!」

1

我重生了。

重回到那個尚不通人事、單純美好的豆蔻年華。

我做了一輩子的賢后。

替蕭詔安料理六宮,擇選秀女。

同我年少夫妻的他選了一個又一個美人進來。

來我宮內的日子間隔一次比一次漫長。

我同他情誼不算深厚,所以倒也不怎麼難過,就是覺得金銀玉器摸得太多了,便總欠了點溫暖的柔軟。

而蕭詔安,又長得確實可稱絕色。

看得到,吃不著,著實心煩。

我渴了半輩子,腰帶都快結蜘蛛網。

我學著太皇太后念起了經,也沒什麼用,反而覺得入宮的那倆帶髮修行的佛子,長得確實夠勁。

我想著那就少在後宮待著了,去給蕭詔安打打下手吧,結果我又開始覺得新任的秉筆大太監,眉間一點硃砂痣,長得也夠帶勁。

我快無聊到瘋了。

幸運的是,後來的某天,丞相死了,蕭詔安不知道為什麼,像去了勢般,不再流連後宮,老實了。

那時,我們都已頭髮花白,對坐無言。

蕭詔安嘆息:「一切都結束了。」

我不死心,摸了摸他的手,和我一樣,老樹皮似的。

我亦嘆息:「一切都結束了。」

我給他倒了杯人參虎鞭茶。

蕭詔安連連擺手,稱太醫說他心臟不好,喝不了大補的。

我們又對坐無言。

蕭詔安苦笑:「這一世,是朕沒照顧好阿青,如有來世,你有何願望,朕定彌補。」

我保持一貫的賢惠作風,恭謹行禮:「惟願長居君側,侍君起居,思君安憂。」

但實則——

我想要個男人。

金窩銀窩,不如熱乎乎的男人暖被窩。

最好黑一點,高一點,野一點,像我在草原見過的野馬似的那種。

不像蕭詔安,他有點太白,太斯文了。

2

重生後的我,選夫有三道關卡。

第一關,叫出水芙蓉。

我坐在廊下帷幕後。

不遠處,院中的管家正忙忙碌碌地安頓來應徵的人。

此次選夫並非密不透風,名義上雖是徵求鏢夫,實則早就透出風聲,願者上鉤。

隔著簾縫,我窺見早有人心照不宣,開始暗中較勁。

有人鬆開領口,抓起斧頭,就猛干劈柴。

用力時,脖頸的筋暴起,引出那截精緻的鎖骨,鎖骨之下,便是壯碩風景。

有人見狀,亦著急,連忙折葉為刀,劈落一隻蚊蟲。

「怎可任由這蚊蠅驚擾雲小姐嬌軀?諸位真是馬虎!」他一邊說,一邊擼起了袖子,露出臂肌。

有人忽然泫然欲泣,半跪在地,托住那飛蟲。

「仁兄誤傷無辜!這是流螢啊!飛蟲柔弱,我等亦該有呵護之心才對!就像這世間女子,大都不易,怎可以暴力傷之毀之!」

拿葉子的人臉上寫滿髒話,瞪著哭泣的仁兄。

拿斧頭的斧頭被人搶走,只好原地翻了個跟頭。

一時間,院中嘈雜,各顯神通。

我看得饒有興趣。

最好笑的,還是唯一一個真以為是來應徵鏢夫的男子。

他穿著樸素,行為僵硬。

背對著我,站在角落。

我見那男子望著忽然就開始又唱又跳、各顯神通的眾人。

他想了半天……

還是沒想明白。

只好撓了撓頭。

我爆笑如雷。

這不比後宮選秀好玩多了。

說到選秀。

如今的蕭詔安應該正在東宮看禮部送去的小像吧。

這一世,我不再憧憬做皇后的尊貴和殊榮。

所以隨便找了個由頭,沒把自己的小像遞上去。

想必,他應該找到了別的心儀之選。

沒準是上輩子的貴妃,又沒準是什麼溫婉可人的小家碧玉。

我淡淡想了想,便回過神。

管家給我比了個手勢,關卡篩選的東西都已備好。

我輕輕拍了一掌。

出水芙蓉。

我倒要看看,管家精心策劃的,是怎麼個出水法。

3

而我不知道的是,蕭詔安今日早些時候從榻上醒來。

他雙眼露出不符合年齡的陰鷙和滄桑。

卻忽然感受到那股許久未有的少年勃發之氣,正源源不斷地在他的四肢百骸間流動。

他愣了一下。

「太子殿下,禮部將適齡女子的畫像送來了。」太監一邊說,一邊將滿懷的捲軸放在案几上。

只是,蕭詔安匆匆翻過,卻沒找到雲家獨女雲念青。

他等了又等,可太監找遍了所有畫像,均無雲家小姐。

蕭詔安不由皺眉。

阿青溫柔賢淑,本分老實,平生心悅的只他一個人。

她怎麼可能不願意嫁給他呢?

蕭詔安沉默起身,「備馬,本宮要獨自出宮一趟。」

4

出水芙蓉,要的就是別出心裁,不能刻意。

管家揚聲道:「本府小姐逗魚時不慎將十枚玉珠掉入池中,哀嘆惋惜,甚是沮喪。請諸位來幫忙找,一炷香後,定出十位勝者,進行下一輪的角逐。」

銅鑼乍響,香被點燃。

瞬間,池邊寬衣解帶者,不勝枚舉。

有急迫者,只來得及脫了鞋,便立刻跳入池中。

「撲通撲通」的落水聲此起彼伏。

池塘雖淺,但犄角旮旯眾多,小小几顆玉珠,很難被人找到。

幾息之後,有人懊惱地爬上岸。

滲著水的衣服顯現出身形的線條。

但可惜的是,「完玉」色澤雖好,但瑕疵過多——

我看到了白衫下,他臂膀上隱隱透出的雕青。

遺憾,我並不喜刺青。

落選。

有人像游魚般水性極好,連扎了幾個猛子。

攪弄一池漣漪,驚動錦鯉。

太粗蠻,以後如何能體貼呵護我?

落選。

忽然,我看到有人披著一身素紗,緊窄的腰身在池水裡輕輕搖曳。

他甚至忘了潛下去找尋玉珠,反而只是倚著岸旁的石頭,用濕漉漉的眼珠安安靜靜地看向帷幕這裡。

一字未說,情意綿綿。

我眯著眼,多看了他幾眼。

丫鬟貼心地說:「他名喚宋春鶴。」

這是個聰明人。

嗯,入選。

......

管家喊著小心著涼,理所當然地將眾人濕透的外套取走。

寬衣解帶間,的確若出水芙蓉。

各有各的風姿,各有各的特色。

我一一挑選,點出入選者的名單。

忽然間想到了前世宮中後花園的那片湖。

湖水裡沁了多少女人的脂粉和淚水。

有人假裝被推,自願落水,只為了栽贓寵妃。

有人亦為了證明自己得寵,拉著別人一起落水,想知道陛下到底會先救誰。

爭奇鬥豔都是為了同一個人。

有人被冤枉了,哭訴著求蕭詔安再多看她一眼。

蕭詔安煩不勝煩,全權扔給我處理。

他低聲抱怨:「她們整天都在給朕惹事,前朝的正事還沒處理完,朕哪有心思管這些扯頭花的破事。」

我當時不知該說什麼,只好笑。

蕭詔安拍了拍我的手背:「還是阿青好,識大體,從不讓朕煩憂。」

我當時心想,她們哪裡是惹事,只不過是因為後宮太小了,小到那點兒指甲蓋大的利益都得去爭去搶。

若是給她們每人都發個男人,哪還會有人因為皇上這一個男子的寵愛,爭得頭破血流。

蕭詔安如果真嫌後宮事多,又不樂意來後宮,他就應該找一批絕色美男送進來,反正大家閒著也是閒著。

但這些話,當時也只能在腦子裡想想就罷。

如果說出來,蕭詔安估計得殺了我。

還是重生好。

趕上好時候了。

我回過神,十枚玉珠已經被找出了九枚。

一炷香燃盡。

卻還有一個人衣裳乾爽,僵硬地站在池邊。

廊下的帷幕隨風飄蕩,讓那人的身影在紗幔下時隱時現。

我漫不經心地抬手,將帘子掀出道縫隙。

極巧,那人竟也轉頭。

我們四目相對。

我手指頓住,僵著臉,任由帘子從我指間無聲滑落。

蕭詔安怎麼也來了?

5

放在前世,此時,我們還並不相熟。

我強裝鎮定,故作沒認出他。

蕭詔安竟也沒有自曝身份,他站在將要落選的眾人之中,思索片刻,垂下眼,掩袖暗中將匕首上的寶珠挑了下來。

然後輕輕擱在管家托著的木盤之中。

皇室用度,自然不凡。

頂大的玉珠,不論成色還是大小,都遠勝其他。

蕭詔安淡淡地說:「落水之珠,污也。緬懷過去,不如破舊立新。」

一通道理,聽著著實唬人。

但我知道,蕭詔安好潔,他只是不願下水,尤其是同一群莽夫一塊下水罷了。

管家打量著這位人才,揚聲說:「入選。」

「十位郎君,幸不辱命,博得小姐一笑。可入下一回合。」

我望著他們鬆了口氣的模樣。

自古總把男子比作虎狼,女子比作鳥雀。

可原來,若把他們放在被挑選、被觀賞的位置上。

他們也會像金絲籠中的鳥雀,膽戰心驚地為我歌唱。

蕭詔安顯然並不習慣這種待遇。

他的眉頭緊皺。

直接沖管家低語:「本……我不是來應聘鏢師的,我其實是來見雲小姐的。」

管家見怪般瞅他。

「這些人,大都是來見雲小姐的。這位公子,若你真著急,就認真準備準備之後的兩個關卡吧。」

蕭詔安臉色不由一愣。

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周圍眾人。

「你是說,他們都是來見雲小姐的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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