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夏完整後續

2025-07-10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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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次化療結束,我體重降到了有史以來的最低點。

屋漏偏逢連夜雨,房東突然打來電話,說兒子要結婚,房子不給租了。

他賠給我雙倍違約金,要我兩天內找好住處。

我跟房東掰扯的時候,謝疏言就坐在我身邊。

他蹙著眉,「要我跟他談嗎?」

我掛斷電話,「不用,違約金挺高的,那些錢足夠我找個新房子了。」

這些年我為了看病東奔西跑,居無定所,早已習慣這種事。

「搬到我那兒去吧。」

「啊?」

謝疏言默默移開目光,「離醫院近,看病方便。」

一向開朗的我有點笨嘴拙舌的,「哦……這樣會不會給你添麻煩——」

「不麻煩。」

於是我順理成章地搬進了謝疏言的公寓。

一個醫院附近還算不錯的小區。

房子不算大,但勝在戶型好,寬敞。

比起我租的房子,真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。

謝疏言要上班,把密碼給了我。

「行李讓搬家公司放客廳,晚上我來收拾。」

我站在房子裡,撓了撓頭。

沒想到自己竟然就這麼跟謝疏言「同居」了。

第一次置身於他的私人底盤,我有些小心翼翼。

不敢亂瞧亂看,規規矩矩坐在沙發上。

問謝疏言:「我住哪?」

「都可以。」

「啊?」

他工作很忙,對於我的疑問,並沒有任何回復。

我硬著頭皮走進右側的一間房。

深藍色的床上四件套。

灰色遮光窗簾。

桌上擺著手錶無線充。

透明衣櫃里掛滿了謝疏言的襯衣。

啊……是主臥。

我合上門,打開了另一間,把自己的行李箱放了進去。

天色漸漸暗沉。

我做好了晚飯,擺好碗筷,等在餐桌前。

不知不覺就等睡著了。

謝疏言推門進來時,我正趴在桌子上做夢。

假髮歪歪扭扭的扣在腦袋上,要掉不掉的樣子。

等他來到我身邊時,我突然驚醒。

「你回來了!」

「嗯。」

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謝疏言看我的目光比在醫院時,更加熾烈。

我慌不擇路,扶正了假髮,站起來,「我吃過了,就……先去睡了。」

謝疏言收回目光,低聲說:「好。我工作忙,下次別等我。」

「好的。」

我飛快地溜回了客臥。

對著鏡子檢查自己的假髮,心裡懊悔不已。

這是我最喜歡的一頂,剛才好像掉下來了。

謝疏言沒看到我的頭頂吧?

我咬咬牙,把假髮摘下來。

垮著臉嘆了口氣。

我從小就喜歡臭美,尤其喜歡護理頭髮,上學那會兒長發及腰,烏黑泛著光澤。

前幾年沒復發的時候,頭髮也是烏黑濃密的。

可如今,鏡子裡的我,頂著一頭稀疏的頭髮完全笑不出來。

醜死了。

這才第二次化療。

再過幾次,就該剃光頭了。

篤篤篤……

是謝疏言在敲門。

「洗漱用品擺在洗手間,要出來洗漱嗎?」

我立刻關掉燈,鑽進被子裡,「不了,我要睡覺了。」

外面再也沒了謝疏言的動靜。

他在門口站了會兒,就離開了。

我等到後半夜,外面的最後一絲亮光消失,才從床上跳下來。

躡手躡腳地打開門,準備去洗手間洗漱。

結果,一絲微弱的燈光從客廳方向傳來。

謝疏言就坐在沙發上。

身旁堆滿了資料。

旁邊的小檯燈照亮了他的臉。

謝疏言輕而易舉就看到了鬼鬼祟祟、沒戴假髮的我。

我愣住了,不知道該關上門繼續裝死,還是走出去,如常洗漱。

謝疏言放下手裡的資料,起身走來。

「我……我剛睡醒,要去洗漱——」

「別動。」

謝疏言握住了我遮掩腦袋的手,把我抵在牆上,隨後濕潤的氣息撲灑在我的臉上。

他低頭吻了我。

我身體一抖,心臟不受控制的狂跳。

連呼吸都急促起來。

他的身影遮擋了唯一一絲光線。

昏暗的環境讓聽覺無比敏銳。

我們呼吸交纏。

唇齒相接。

我聽到了謝疏言的襯衣摩擦我頭髮的聲音。

聽見了他喉結的滾動,和越發激烈的心跳。

我們親了好久。

久到我開始呼吸不暢。

「在躲我?」

我下意識低頭,可想到頭頂要暴露在謝疏言視野里,又飛快把腦袋仰起來,「誰要躲你啊?自戀。」

謝疏言摸了摸我的頭髮,瞳孔里倒映著我的影子:「嗯,這樣順眼多了。」

「哪樣?」

「不戴假髮的模樣。」

他蹭著我的鼻尖,輕聲說:「早就想吻你了,看你緊張假髮的樣子,我就沒敢動手。」

我偏開頭,自暴自棄地說:「別看了,好醜。」

「不醜,很漂亮。」

「騙人。」

謝疏言勾住我的手,拉著我去了洗手間。

「剛才我有事要跟你講。」

他摁開了燈,洗漱台上的東西一覽無餘。

顯眼的地方,有個電動剃頭刀。

他看著鏡子裡的我,問:「你會剃頭髮嗎?」

我咬著唇,「我還不想那麼早剃……至少現在還有毛。」

謝疏言把剃頭刀遞給我,「我是說,你幫我我剃。」

「你瘋了嗎?」

我看著他濃密烏黑的頭髮,緊緊蹙著眉頭,腦海中開始不受控制地出現謝疏言光頭的樣子。

雖然不會丑,但有點怪怪的……

謝疏言自顧自地搬了個小馬扎來,「我太年輕了,我希望你能幫我剃成患者信任的樣子。」

剃頭刀插了電。

正在嗡嗡作響。

我眼睛一酸,強忍著要哭的衝動。

「我不要。」

他分明是要陪著我。

謝疏言笑了笑,握住了我的手腕。

「別怕,來。」

他的手很穩。

隨著嗡嗡的震動聲,謝疏言的頭髮落了地。

他真是一點都不心疼。

一點頭髮都沒留。

我看著鏡子裡的他,癟了癟嘴,「真是事與願違,你看起來更年輕了,像剛進醫院的實習生。」

剃頭刀被扔到了一邊。

謝疏言站起身來,看著我發紅的眼睛,低頭在我唇上輕啄一口。

「剃個光頭就能天天和你黏在一起,我覺得很好。」

「等我給你剃頭髮的時候,你就不會記恨我,因為你已經把我給剃了。」

我沒忍住,破涕為笑。

「那我也會記恨你的!」

鏡子裡倒映著兩人的臉。

一個淚汪汪的,笑的很滑稽。

一個笑容開朗,眼神寵溺。

他攬著我的肩膀,說:

「好,那就粘著我,怎麼罵我都認。」

10

後來我買假髮的時候,還是給謝疏言買了一頂。

因為有好幾次,他的學生看到他,都是目瞪口呆的樣子。

我覺得有損他導師威嚴。

謝疏言欣然接受。

至此,只有回家的時候,我們兩個才會摘掉假髮。

又過了幾個月,療程結束。

病情基本穩定,沒有再繼續惡化。

班長為了慶祝,又舉辦了一次小型的聚會。

「庭月,你身體怎麼樣了?這次我就先不請他了,咱們主要是給你慶祝!免得見了面尷尬。」

我接電話的時候開了免提,謝疏言正在修燈泡。

他垂眸掃了眼手機螢幕,淡聲說:「我和庭月會準時參加的。」

班長卡了口老痰,咳嗽半天,才驚叫:「老謝?你怎麼也在?」

「我跟她復合了。」

電話那邊傳了班長打翻了杯子的聲音。

謝疏言從凳子上下來,接過電話,「周六我有時間,地點定好後發給庭月就好。」

掛掉電話,我急著問:「你周五夜班哎,要不算了,咱們別去了。」

班長只有中午有時間。

謝疏言熬一晚,周六回來就要十點鐘了,壓根沒時間補覺。

「不,要去的。」

他背對著我收拾桌椅,輕聲說,「十年前的同學聚會,你和我都沒有去,我不想錯過這次。」

看著忙碌的背影,我轉身揉了揉眼睛,笑著說:

「哦,那我去挑一頂漂亮的假髮。」

「好,幫我也挑一頂。」

11

這次聚會的氣氛明顯比上次好了很多。

大家熱熱鬧鬧的,頗有老友重逢的感覺。

我和謝疏言一進來,就被拉到了包間最裡頭,左一圈右一圈的同學圍著。

「你們倆什麼時候覆合的?」

「誰先主動啊?」

「上次你倆什麼情況,是吵架了?」

我紅著臉,不知道該從哪裡說。

謝疏言淡定的很,一一作答。

「幾個月前復合的。」

「我主動。」

「上次是我不好,跟她鬧脾氣。」

大家一臉姨母笑。

陳年往事倒豆子一樣往外說。

「當年我是第一個知道庭月喜歡老謝的!她親口承認的。」

「拉倒吧,你能有我早?我撞見孟庭月往老謝桌子堂里塞情書。」

「啊?我看見孟庭月偷親謝疏言的照片。」

「我靠,什麼時候?」

「高一下,年級公告欄上,老謝第一名,照片掛在第一排。孟庭月個子不夠,還是踩著凳子上去的。」

我臉脹得通紅,在謝疏言認真思考的目光中,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。

他湊到我耳邊,低聲問:「你親過我的照片?」

濕熱的氣息弄得痒痒的。

我連忙躲開,小聲狡辯:「就親過,怎樣?」

謝疏言笑而不語。

話題很快轉到了謝疏言身上。

「對了老謝,你家是搬家了嗎?去年過年,我回家的時候發現你家裡沒人啊。」

謝疏言語氣平靜,「不清楚。」

「啊?」

「我很多年不回家了。」

他沒有繼續往下說,同學也沒繼續問。

只有我敏銳地察覺到謝疏言的情緒不太對。

還不等細究,就被喝大了的班長拉入了新遊戲。

真心話大冒險。

大家熱情一下子高漲起來。

畢竟大家都在北京,這些年下來,也出了幾對分分合合的情侶。

我本來想旁觀看熱鬧,可不知道怎麼的,酒瓶偏偏跟我和謝疏言過不去。

第一次,酒瓶就指到了謝疏言。

班長把卡牌遞過來,謝疏言抽了一張。

眾人湊過去,臉上紛紛出現了八卦的表情:

「一共戀愛過幾次,最刻骨銘心的是哪一段?」

我也好奇地看向謝疏言。

他目不轉睛地回看著我:「一次,和孟庭月。」

我的心猛烈地跳動著,仿佛在回應他的話。

第二次,指向我。

「哭得最傷心的是哪一次?為什麼?」

有人輕咳了一聲,「那個……班長,跳過吧,庭月才剛好。」

大家紛紛附和,默認我哭得最傷心的一次,是得病的那一刻。

我握緊了謝疏言的手,說:「第一次化療,我在背包里,翻出謝疏言畢業寄語的時候。因為最難受的時候,喜歡的人不在身邊。」

謝疏言回握了我一下,手指漸漸收緊。

遊戲繼續進行,剩下的都指向了別人。

我還聽到好幾個有意思的八卦。

其中有幾個是指到謝疏言的。

無關痛癢,謝疏言選擇了喝酒。

眨眼到了深夜。

最後一局是謝疏言。

「有什麼事想做很久了?」

班長都把酒杯遞過來了,謝疏言沒有接,說:「和孟庭月結婚。」

昏昏欲睡的氣氛再一次炸裂開來。

在眾人的哄鬧聲中,我難以置信地看向他。

在今夜之前,我從來沒奢望過跟謝疏言結婚。

班長喝多了,別人拉都拉不住:「讓我們恭祝眼前這對新人結束十年感情長跑——」

「班長!話說早了,你這話留著婚禮上說。」

「就是,我看他們不用請司儀了,你來上。」

大家哈哈大笑。

隨著計程車一輛輛地離開,今夜的熱鬧落下帷幕。

班長搓了搓眼睛,拍拍我和謝疏言的肩膀。

「好。」

「你們倆,好好的。」

「我等著喝喜酒。」

看著班長離開的身影,我好像突然看到了婚禮現場,他當司儀活躍現場氣氛的樣子。

我晃了晃謝疏言的手,欲言又止。

「叔叔和阿姨……沒意見嗎?」

「不用在意他們。」

他喝了一些酒,有些醉意。

回到家,就一言不發地把我抱進了主臥。

肆意地親吻。

高挺的鼻樑蹭過我的鼻尖和臉頰,勾著心臟猛烈地跳動。

「謝疏言……等等……」

「不等。」

他聲音低啞,復又吻住我。

堵住了我所有的顧慮。

掌心之下,是謝疏言劇烈的心跳。

那樣鮮活、有力、生機勃勃。

我漸漸放棄了抵抗,任憑自己被帶入無法言喻的歡愉中。

一片黑暗中,我胡亂倒騰著,去抓謝疏言的手。

被他扣在胸口,低頭親了一口。

「累了就說。」

「不累,抱抱我。」

「好。」

12

為了照顧我的身體,今夜並沒有持續太久。

我躺在床上眯了一會兒,迷迷糊糊間聽到謝疏言正在打電話。

他尖銳冰冷的聲音從門縫裡透出來。

充斥著前所未有的敵意。

我走下床,悄悄打開門。

謝疏言的聲音從客廳里傳來。

「媽,我說的很清楚,這是我的事情,你們不要插手。」

我緊緊攥著門把手,掌心不知不覺出了層汗。

我知道自己不該偷聽,可雙腿不聽使喚一樣,走到了客廳的拐角處。

謝疏言媽媽的聲音清晰起來。

「我不插手,難道要看你把一個隨時會死的女人娶回家?你好不容易爬到這個位置,何必呢?」

謝疏言冷笑出聲,「那你覺得,我是因為誰才爬到這個位置的?」

他媽媽突然語塞了。

「沒有孟庭月,就沒有現在的謝疏言。你們老謝家,更不會出一位任勞任怨,查體都要陪著你們的醫生。」

「那你是應該做的!」

謝疏言厲聲道:「你們當年為了錢,私自篡改我志願,讓我留在當地的時候,怎麼不想想今天?」

他父母沉默了。

謝疏言警告道:「你們要是還把我放在眼裡,就對孟庭月放尊重點,膽敢找她一點麻煩,別怪我不認你們。」

伴隨著砰得一聲,電話被撂在了茶几上。

與此同時,我凍得打了個噴嚏。

被謝疏言逮個正著。

他起身,繞過拐角,直視著躲在背面偷聽的我。

慍怒的表情漸漸被無奈代替,他嘆了口氣。

「光著腳不冷嗎?」

我撓撓頭,「哦,我……我出來喝水。」

「回去,我給你倒。」

「哦,好的。」

我溜得飛快,謝疏言端水進來時,我已經蒙住了被子,只剩下倆眼在外面。

也許是剛跟他父母吵過架,他看起來帶著一股生人勿進的冷漠。

我抱著被子爬起來,「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?」

「哪個?」

「他們篡改你志願的事。」

謝疏言盯著我把水喝完,接過空杯子才說:

「嗯。如果那天下午,我沒有登錄系統修改志願,我可能直到接到錄取通知書,才會發現他們改了我的志願。所以不必因為我改了志願感到自責。沒有你,就沒有今天的我。」

黑暗中,我又黏過去,抱住謝疏言。

「學醫苦不苦?」

「不苦。」

「騙人。」

「不騙你。」謝疏言慢慢捋著我的背,「我有時候在想,人和人的相遇和重逢,就是命中注定的。」

我聲音發悶:

「哪怕我們一直沒有遇到,你也會這樣認為嗎?」

謝疏言目光灼灼,語氣篤定:「是的,不管過去多少年,謝疏言和孟庭月總會在一起,只是早晚的問題。」

13

這天之後,我終於開始認真考慮起和謝疏言結婚的事情。

謝疏言很篤定的告訴我,我的病生存率非常高,幾乎不影響壽命。

如果不復發的話,大機率是可以活成一個老太太的。

於是婚期大致定在了半年以後。

趁這個時間,我想養養頭髮。

結婚的時候,至少不是兩個光頭。

很快半年時間眨眼而過。

我又變成了活蹦亂跳的樣子,身上長了些肉,頭髮也茂密了不少。

遠遠看上去,面色紅潤,氣血十足。

這天,我抽時間,給爸媽打了個電話。

距離上一次聯繫,已經過去了 9 個月。

是媽媽接的。

「喂,庭月呀,你在北京怎麼樣?醫生怎麼說?」

「病情很穩定,應該……不會有大問題。」

「那就好,這麼久沒消息,我和你爸還想著去看看你。要不是你弟弟忙著小升初,我和他就去了。」

當年我生病後不久,爸媽就生了弟弟。

他們的重心,也全放在了他身上。

其實我不怪他們。

一個隨時可能離世的女兒,的確比不過成績性格樣樣優秀、身體健康的二胎。

況且,在弟弟降生之前,他們為了給我治病,花了不少錢。

我趕在電話掛斷前,說:「媽,我要結婚了。」

「結婚?有人願意跟你結婚?」

她脫口而出,語氣里是藏不住的詫異。

「嗯,你認識的,謝疏言。他現在在北京,血液病方面的專家。」

「挺好的,我……我和你爸都沒有意見。能有個人照顧你,我們放心。結婚時間定了嗎?婚禮在哪辦?——哎等等,你弟弟把小狗的零食灑了,剩下的事改天再說。」

聽著話筒里的嘟嘟聲,我那句「見家長」的話卡在喉嚨里。

謝疏言捏了捏我的手,問:「他們怎麼說?」

我抬起頭,愣了好半天,木木然說道:

「他們養小狗了。」

「沒人告訴我。」

從最開始爸媽每天陪在我身邊,到弟弟出生後,爸媽輪流帶我看病,再到我自己一個人外出求醫,每周、每月、沒半年一個電話,直到今天,家裡養了小狗,沒人告訴我。

我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。

謝疏言什麼都懂了,篤定地握住我的手,「結婚是我們兩個的事。我們兩個來定,好嗎?」

「好。」

婚禮最後定在了北京。

沒有大辦,只是在領證當晚,請了同學和朋友們吃了個飯。

班長又喝醉了,嚎啕大哭,非要現場主持,別人拉都拉不住。

當晚氣氛極好。

在班長的主持下,我和謝疏言也算舉行了一個小小的婚禮,收到了同學和朋友真心的祝福。

閨蜜扯著謝疏言的袖子,非要他發誓,要好好對我。

眾人鬧作一團。

第二天,我和謝疏言開始了蜜月旅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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