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上前單手挑起女人的下巴,帶著輕蔑。
「肖小姐?傅太太幾個字說不出口的話,我不介意讓人撬開你的嘴。」說罷垂眸,俯視看著她。
「在我面前收起你的小伎倆,否則我會讓你知道,肖家密室里,關著多少不知天高地厚的人。」
被我甩開的周琳玥臉色慘白,搖搖欲墜。
傅庭煜見狀皺著眉,適時打斷。
「好了,知錯就好,我會給你和小初單獨買套房子,以後不要再來這裡或者老宅。」
說著站起身,有意無意遮擋了我犀利的視線,將周琳玥護在身後。
周琳玥不可置信看向他。
眼淚奪眶而出,卻還是帶著小初離開了別墅。
但我沒想到次日晚上。
周琳玥淚流滿面跪在我面前,聲淚俱下。
身邊站著臉色同樣陰沉的傅庭煜。
「傅太太,我錯了,我不應該出現打擾你們的生活,可小初是無辜的,她只是個孩子,我求求你把她放了好不好!」
我皺眉,臉上帶著無盡的冷意。
「你嘴巴給我放乾淨點,你算什麼東西也能給我扣髒帽子!」
一旁沉默的傅庭煜走上前,帶著我從未見過的陰鬱。
「綁匪用的手機號,經過追蹤,是你肖家管家的兒子!」男人閉了閉眼,極力壓制著怒氣。
「婉絮,孩子是無辜的,把她交給我,我可以既往不咎。」
我不可置信看向他,「你覺得我是這種人?」
或許是我眼神太過哀傷。
傅庭煜避開,「我不得不相信。」
這一瞬間,我只覺得這五年的婚姻根本就是笑話。
用了五年才明白,有些人有些事,本不應該出現在我的生命中。
我收斂了所有情緒看著他。
「傅庭煜,到頭來,你還是讓我失望了。」
說罷在男人疑惑的眼神中,重新開口,只有淡漠。
「我肖婉絮要想解決一個人,不會愚蠢到用家僕。」
接著走到搖搖欲墜的周琳玥面前,「虎毒不食子,你夠狠。」
我轉頭看向並肩而立的兩人,滿是譏諷。
離開後,我給特助打去電話。
「準備我和傅庭煜的離婚協議,另外,」我閉了閉眼,再次睜開後只剩冷漠。
「把國內肖氏給傅氏的投資全部撤回,海外聯合企業撤資,聯繫沈家,我要傅氏在三天之內,股票跌停。」
掛斷電話,車窗外的雨停了。
「傅庭煜,我會讓你知道,什麼叫作後悔。」
5.
次日,沈知慕打來電話。
「想通了?」男人低沉的嗓音帶著欣喜。
我垂下眼眸,斂去眼中的悵然。
「對,所以沈知慕,幫不幫我?」
「肖大小姐,我怎麼會拒絕你?」說著低聲笑了,帶著寵溺。
掛斷電話,我看著手上的離婚協議,連同婚戒一起。
放在了傅庭煜的書房裡。
看著這個住了五年的別墅,真到了離開的時候。
卻還是有些恍惚。
看著手上明顯的戒指痕跡,我摩擦一瞬後有些諷刺。
我為當初的天真買了單,如今所受的一切。
可能都是當初明知不可為而為止的代價。
將證件拿著。
環顧四周才猛然知覺。
五年來,我們唯一的合照,竟然只是結婚證上那貌合神離的模樣。
我低頭笑了笑,釋然了。
回家後,爸媽在家裡等著我。
「絮絮,聽說你和沈家聯合起來,在搶奪傅氏的資源?」他拍了拍我的肩,帶著安撫。
這時我才發現,自從嫁給傅庭煜,我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。
而父母,第一時間並不是質問,而是關切。
「嗯,我們離婚了。放心,和沈家聯合,不會有什麼問題。」
爸爸嘆息一聲。
「是發生什麼了嗎?」
我垂下眼眸,不知道怎麼說。
其實事情並不嚴重,但就是讓我清醒了。
「沒什麼的,一段婚姻而已,肖家兒女不在乎這些。」
爸媽對視一眼。
「好,無論如何,都是那傅家小子的錯!」
我失笑,眼眶有些發酸。
這天之後。
我和沈知慕傾盡所有資源,搶奪傅氏國內的合作商。
將傅、肖兩家原本的聯合企業徹底搞垮。
被切斷命脈的傅氏,危在旦夕。
一周後,沈知慕私人別墅里。
昏暗的沙發上,交纏著兩對須臾的身影。
極近纏綿。
在快要喘不過氣時,我將沈知慕推開。
「等一下,沈知慕。」
男人頓了頓,從情慾中抬起頭,「不願意?」
我有些尷尬,「不是,呼吸不過來了。」
沈知慕頓時失笑,埋在我脖頸間顫抖著不停謝。
「謝謝。」傅氏畢竟龐大,我明白,沈知慕為了幫我,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。
男人勾勾唇。
「為你做事,甘之如飴。」
我垂下眼眸,有些黯然,「你說,是不是我沒有周琳玥會撒嬌,所以他才可以傷害我?」
沈知慕擺正我的肩,異常嚴肅看著我。
「不准妄自菲薄,是他沒福氣。」
我收斂心神,將討厭的身影從腦海中甩出去。
「沈知慕,我想和你在一起。」
他臉色一僵,眼底驟然迸發的情慾讓我害怕。
我轉了轉頭,「可是我和傅庭煜還沒有離婚,你確定?」
沈知慕輕笑一聲,「不是說了,為你做三,求之不得。」
接著俯身而下。
窗外微風吹動著窗簾搖搖晃晃了一整晚。
從沙發到臥室,未曾停歇。
次日一早,我醒來時只覺得渾身像被拆過重組一般酸痛。
「混蛋!」
「嗯?誰在罵我?」沈知慕帶著調笑的聲音從浴室傳來。
男人下半身圍著浴巾。
上半身裸露著,露出寬肩窄腰。
「咳,你沒走啊?」我有些尷尬。
沈知慕輕笑兩聲,走上前揉了揉我的臉。
隨即說道。
「傅家已經命懸一線了,海外你們兩家的聯合企業也已經被斯密絲集團收購。」
我收斂了笑容。
「嗯。」
這時手機響起,我偏頭看了看。
是傅庭煜。
「婉絮,我們談談好嗎?」男人嗓音沙啞,不復往日的冷冽,「我們之間,有誤會。」
我心中嗤笑。
誤會?
但我們確實需要談談。
6.
次日傍晚。
傅庭煜來接我。
一上車,濃烈的煙味讓我皺眉。
這是抽了多少?
男人見狀,急忙搖下車窗。
雙眼充滿了紅血絲,帶著我看不懂的黯然。
蘊含著濃濃的疲憊。
「婉絮,」他將離婚協議交給我,「你要離婚?」
我點點頭,「對,所以你儘快簽字,我不想耗下去,也不想有對簿公堂的那一天。」
說著想到什麼,帶著諷刺。
「至於你的女兒,如果要打官司,我奉陪到……」
「婉絮,」傅庭煜偏過頭,半晌才艱難開口,「抱歉,是我的錯,小初的事情與你無關。」
我冷笑一聲,並不意外。
「呵,當初調查都不調查便認定是我做的,」我帶著疑問,「我們結婚五年,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會對孩子下手的卑鄙小人?」
傅庭煜面色一僵,帶著悔恨。
「對不起……」
我看著窗外,又下雨了。
這雨仿佛和我有緣,每當我心情鬱悶的時候。
總能代替我流淚。
「我告訴你,我肖婉絮根本看不上這種市井手段,」說著沒了耐心,「既然愧疚,就簽字吧,當作補償。」
傅庭煜臉色血色褪去半分,帶著蒼白。
卻遲遲落不下筆。
我沒了耐心,「簽好字寄給我的律師,我們兩清。」
見我下車,男人心裡慌亂。
「婉絮,」他不顧形象拉著我的手,帶著讓我疑惑的懇求,「我不想離婚。」
我深呼吸一口。
對於這種死纏爛打的行徑有些厭惡了。
「我們之間怎麼結束的你不清楚?不要給我搞悔不當初那一套,最沒用。」
「儘快簽字,否則我不能保證不對你的孩子下手。」像是故意刺激他,我帶著威脅。
傅庭煜神色蔓延上痛苦。
「我知道,你不會……」
聽到他這樣說,我竟然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。
見我仍然一副冰冷的模樣,男人開口的聲音染上慌亂無措。
「你不喜歡她們,我把她們送走行嗎?」
看著素來矜貴自持的男人為我低頭,我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受。
不似痛快,而是沉重。
「傅庭煜,」我側身認真看著他,「我告訴過你,如果在你那裡,我只是權衡利弊下的產品,那麼我們遲早會走散。」
傅庭煜呼吸凝滯,帶著不解和痛苦。
「我只是不明白,為什麼會走到這步田地。」
我嘆了口氣,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越來越大。
打在車窗上發出霹靂啪啦的響聲。
也好似砸在男人慌亂的心頭。
「傅庭煜,太陽不是突然就下山的,失望也不是。」我神色間帶著恍惚。
「因為我始終認為,是我的,他就會在我身邊,不是我的,即使用盡手段,他也不是我的,可你不了解我,我肖婉絮最討厭的,就是爭。」
以前,我心甘情願待在傅庭煜的身邊。
可心甘情願這個詞,本身勇敢卻帶著卑微。
而肖家大小姐,生來尊貴。
絕不卑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