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1
為了和我的弟弟在一起,大學植物學教授的妻子明知我花粉過敏,故意在情人節放9999朵玫瑰在我房間。
快要成年的親生女兒把我治過敏的藥丟進馬桶沖走,只為換掉我這個生病沒用的爸爸。
可她不知道,她剛出生時生了大病,妻子把她扔給我,去照顧高燒的弟弟。
沒有我在醫院照顧她,她早就死了。
我死後,弟弟來到我墳前,啐了我一口,得意地說:
「肖涵,告訴你個秘密,我和嫂子在一起了十八年。」
「還有你的寶貝女兒,第一次叫爸爸,是叫我。」
再睜開眼,我回到我和妻子帶女兒去醫院那天。
1
「怎麼挂號要這麼久?」
陳靜大聲抱怨,惹得前面幾個病人頻頻回頭。
我抱著哭暈過去的女兒,回想起上一世。
上一世,我們給女兒辦好住院手續,我餓得頭暈,想讓陳靜幫我買點東西。
她對我破口大罵:
「肖涵你是豬嗎?你弟弟發高燒,你怎麼好意思背著他在外面吃香喝辣的?」
可早上,我忙著給女兒穿衣服,準備出門帶的東西,顧不上吃早飯。
陳靜卻端著碗給肖洋喂粥。
現在,我冷靜地通知這個女人:「你回去照顧肖洋吧,這裡我自己就可以。」
陳靜愣了愣,對我歉意道:
「我沒有不耐煩的意思,只是肖洋發燒那麼嚴重,他好歹是我們的家人,我很擔心他。」
「我回去看一眼,馬上就回來接你和女兒。」
她說完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等他離開,我用他的錢隨便給女兒找了個護工,去給自己做了體檢。
上一世,陳靜一邊讓我照顧女兒,一邊跟肖洋盡情曖昧。
她去s大學術交流,也要帶他一起。
我不知道他們在s大扮演濃情蜜意的教授夫妻,日日夜夜照顧生死邊緣的女兒。
等陳靜趕回來時,女兒已經出院。
「抱歉啊肖涵,學校那邊事情太多,我疏忽了你。」
我以為她時真心的,誰知她對我更為冷漠。
她甚至經常帶走女兒,和肖洋一起吃喝玩樂,好像他們才是一家人。
次數多了,女兒對我越來越厭惡。
直到我四十歲的時候,這三個人合謀害死了我。
再來一次,我不會再跟這對狗男女糾纏。
更不會多管那個惡毒女兒。
2
兩個小時後,我忍著痛從醫院出來。
陳靜到現在還沒聯繫我。
我並不意外。
我在外面簡單吃了午餐,又去了一趟律師事務所,請王律師幫我擬定離婚協議書,這才打車回家。
走進家門,次臥那邊兩人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:
「老婆,我還燒著呢,你要幹什麼啊?」
「想跟老公試試四十度。」
「你就不怕我哥回來看見了?」
「怕,就是害怕才有意思!」
「哎呀,討厭……」
沒想到他們私底下已經老公老婆叫著了,而且尺度這麼大。
好在我的心已經死了。
我拿出手機,平靜錄下證據。
轉身回了臥室。
十分鐘後陳靜過來了,她緊張看著我。
「肖涵,你什麼時候回來的?女兒呢?」
「肖洋發燒很嚴重,我就多陪了他一會兒,所以沒能去醫院接你們。」
「女兒住院了,我安排人照顧她了。」我敷衍地說。
其實我不知道護工靠不靠譜。
但我沒說。
他裝作關心地問:
「女兒住院了?不嚴重吧?」
我淡淡地說:「應該住院幾天就能好。
他愣了愣,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冷淡。
就在這時,肖洋走過來。
「哥,我好餓啊,我想吃土豆燉牛肉,還有皮蛋瘦肉粥,哥,快去做好不好?」
陳靜立即催促我:
「是啊肖涵,肖洋還發著燒呢,你不能讓他餓著,快去做午飯吧!」
我瞥了一眼這對狗男女,淡淡回答:
「我已經在外面吃過了,你們想吃什麼大可以點外賣。」
「我累了,想睡一會兒,你們出去。」
上一世我給這兩個人和惡毒女兒做牛做馬十八年。
再來一次,我不會再犯蠢。
陳靜和肖洋詫異地看著我,他們互相使了個眼色,便走出去。
我拿出手機,給老闆發微信:
【李總,你之前不是說A國有個項目需要我?請問我現在參加還來得及嗎?】
3
李總很快回覆:
【真的嗎?你捨得你老婆、孩子了?】
【你之前出差都不肯,怎麼現在突然願意出國了?】
我自嘲一笑。
以前的我是戀愛腦,陳靜就是我的全世界,我為了她,連我最喜歡的事業都能放棄。
還好現在有再來一次的機會。
這次,我只為自己而活。
我回答:
【李總,我打算離婚了,也不要女兒的撫養權。李總,我以後會好好工作。】
李總很快說:
【好,我這就給你辦工作簽證,不過你要有個心理準備,這個項目至少要兩年。】
我欣然接受。
我正午睡,陳靜突然推門進來。
「幹什麼?不知道我在睡覺?」我沒好氣問。
她見我不耐煩的樣子,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。
她走過來,抓著我的手問:
「肖涵,你今天脾氣怎麼這麼大?連午飯都不肯做了,是誰惹你了?」
我甩開她的手,冷冷反問:
「怎麼?缺錢請保姆,非要我給你們做飯?」
陳靜臉色一僵,立即尬笑著解釋:
「保姆怎麼能和你比?你可是我老公!」
「這不是你的廚藝好,我和肖洋都對你做的菜讚不絕口嗎?」
我沒接她的話,冷聲:
「陳靜,我存在你那裡的二十萬轉給我吧。」
陳靜瞬間急了。
「怎麼突然要這個錢?你幹什麼要用二十萬?」
我向她伸手:
「別問那麼多,我錢呢?那是我工作五年攢的錢,還給我!」
她理直氣壯回答:
「肖洋喜歡金條,我用這錢買給他了。他是你弟弟,我們花點錢給他買幾根金條沒問題吧?」
我辛辛苦苦工作五年攢的錢,她拿去取悅肖洋?
這件事我上一世完全不知道,被這對狗男女瞞了一輩子!
我是有多蠢啊!
我看著陳靜,一字一句道:
「陳靜,那是我的錢,還給我。」
她狠狠拍了一下床。
「那是你親弟弟,你至於這麼斤斤計較?肖涵,你怎麼這麼摳門?!」
我毫不客氣地嘲諷她:
「你用我的錢哄肖洋開心,你真是大方啊,這錢到底還不還我?不還我報警了!」
「神經病!」陳靜說不過我,罵了一句便走了。
我給他發微信:
【明天見不到二十萬,我報警。】
幾秒後,我聽她在客廳罵我:
「肖涵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?他怎麼這麼見錢眼開?」
肖洋茶言茶語:
「嫂子,要不我們還是把金條退了吧?我不想讓你和我哥吵架。」
陳靜立即誇讚他:
「還是你善良,要是他有你十分之一就好了。」
4
第二天晚上,陳靜裝模作樣拿出一張銀行卡。
「肖涵,你確定要回這二十萬?」
我瞥了她一眼。
「直接轉我卡上就行。」
她神色一僵,隨後帶著怒氣給我轉了帳。
接下來她又說:
「我們學校要和s大學術共享,我半個月後就去,我打算讓肖洋跟我一起。」
該來的還是來了。
我心裡毫無波瀾。
「好。」
見我這麼冷淡,她反而不安了,她慌忙解釋:
「你還得去醫院照看女兒,不適合和我一起。」
「肖洋沒去過s市,我想帶他去看看。」
上一世,她帶著肖洋去s市逍遙快活。
我一個人照顧生病哭鬧的女兒。
我天天在醫院照顧女兒,身邊沒人幫襯,還時常擔心女兒出事,我時常失眠,還患上了抑鬱症。
這一世,我不會再管女兒,我要去國外出差,和陳靜徹底離婚。
我根本不在意他們要去哪裡。
我有些不耐煩地回道:
「好啊,你們儘管去,不用管我。」
陳靜緊緊盯著我,她突然說:
「你不是一直想去大理旅遊嗎?要不等女兒出院,我讓媽帶幾天,我陪你去大理吧?」
上一世,我勞碌一生,一輩子都沒機會去大理。
真沒想到,這一世陳靜會主動提出帶我去旅遊。
但我完全提不起興致,我也沒空,這段時間我要辦護照,辦工作簽證。
我正要拒絕,肖洋卻走過來。
「嫂子,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去啊?」
陳靜反問:「你兩個月前不是才去過?」
他撒嬌回道:「可是我意猶未盡,還想去大理玩嘛!」
我這時才注意到,肖洋手裡捧著價值二十萬的金條。
原來陳靜根本沒退,是自掏腰包把錢還給了我。
她對他真是真愛。
我深吸一口氣,平靜道:
「你們去玩吧,我最近要忙工作。」
陳靜聞言立即抓住我的手腕。
「你不是請假了照顧女兒嗎?還忙什麼工作?女兒重要還是你的破工作重要?」
我不想節外生枝,於是回道:
「我這就是去請假的。」
5
接下來兩天,我每天說去醫院照顧女兒,其實在忙工作。
陳靜和肖洋在為大理旅遊做準備。
肖洋興致很高,一直在做旅遊攻略,還說要和陳靜坐遊輪游洱海。
陳靜見我對他們的動向完全無所謂,她越來越慌了。
臨出發時,她突然把一枚戒指戴到我手指上。
「結婚是你買給我戒指,現在換我買給你。」
我看著那明顯不合適的戒指,都要氣笑了。
這個時候肖洋湊過來,看著這枚戒指,裝模作樣地說:
「嫂子真的好愛我哥啊,又是相信愛情的一天!」
我把戒指摘下來,拽起他的手給他戴上。
跟我想的一樣,戒指大小跟他的手指正合適。
我說道:「送給你了。」
陳靜突然就生氣了。
「肖涵!你搞什麼?這是我送你的戒指!」
我好笑看她。
「肖洋是我們的親人,戒指送給他有問題嗎?陳靜,你怎麼這麼斤斤計較?」
同樣的話我還給她。
「對啊嫂子,你不想送給我嗎?」肖洋委屈地問。
陳靜立即妥協:
「想,當然想!」
她深深看了我一眼。
「那我以後再送你。」
我沒回應。
她不會再有這個機會了。
我也不想要。
6
他們出發去大理那天,肖洋非要我送他們去機場。
我懶得掰扯,答應了。
一路上肖洋坐在後排貼著陳靜嘰嘰喳喳:
「嫂子,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吃西餐好不好?大理古城有好幾家雲南特色的西餐,我請你吃。」
「不過他們會不會以為我們是情侶啊,畢竟我只小你三歲,我們又這麼有夫妻相!」
「嫂子,那邊拍情侶寫真的特別多,而且技術很棒!我要不要替我哥跟你拍幾套寫真啊?」
我打開手機,默默開始錄音。
肖洋這麼口不擇言,我不給他記錄下來,實在是對不起他。
陳靜卻是往駕駛座這邊看了好幾眼,她小心翼翼說:
「肖涵你別多想,肖洋單身,只是想體驗一下情侶是什麼感覺。」
肖洋跟著說:
「是啊哥,很多人都說,嫂子是我們這些當弟弟的第一個老婆,我可完全沒有這麼想。」
「給你當老婆也不錯。」我平靜回道。
陳靜卻是一下子生氣了,她緊緊抓住我的胳膊。
「肖涵你他媽在胡說八道什麼?我只是把肖洋當弟弟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