壞消息,我穿成了反派的惡毒後媽,以後要被他折磨至死。
好消息,反派才八歲。
我發誓要扭轉小反派對我的看法,做一個遠近聞名的慈母。
吃魚時,我夾走魚頭:「媽就愛吃魚頭。」
小反派看著盤子裡剩下的剁椒,眼淚汪汪。
洽逢暴雨,小反派半夜發燒,我背著他走了半個小時的路。
我自我感動地哭了。
小反派也哭了:「我家明明有車,你為什麼非要這麼折磨我?」
後來,影響了他一生的貴人出現,要帶他離開。
小反派搖搖頭:「我媽腦子不好,我得留下來照顧她。」
1
熬夜追劇,凌晨時起來上廁所,站直的瞬間眼前一黑,我整個人倒了下去。
再有意識的時候,我已經穿書了。
穿進了這本名為《嬌寵》的霸總文里。
成了……反派的惡毒後媽。
穿來的時機很不好。
「我」剛一巴掌打在陸燃的臉上。
嘴裡還叫嚷著:「你爸死了,怎麼留了你這麼個拖油瓶給我!沒用的廢物!」
低下頭,小反派正冷漠地看著我。
臉上帶著鮮紅的巴掌印,可那雙眼睛卻毫不服輸,暗藏著恨意。
根本不像一個八歲孩子該有的眼神。
我一個激靈,撲通一聲跪了下去。
拿起陸燃的手,然後「啪」得一聲,打在了自己臉上。
「你爸去世了,媽心裡難過,腦子不正常,你別怪媽,媽給你磕頭了……」
陸燃身子一僵,眉頭皺起。
而後厭惡地看了我一眼後轉頭跑了。
我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完啦,全完啦!
就在剛剛,我接收完了所有劇情線。
我穿成的這人,是反派陸燃的惡毒後媽江柔。
可剛跟陸燃他爸結婚一年,他爸就出車禍死了。
從那以後,陸燃就仿佛整日活在地獄裡。
江柔對他非打即罵,每天言辭羞辱。
還讓他放學後出去撿垃圾,給自己掙學費。
她在家勾搭別的男人,甚至當著陸燃的面……
後來她招惹上一個變態男,誰知那男人是男女通吃,尤其喜歡男童。
他趁江柔不在家,盯上了陸燃,並實施了侵犯。
而江柔發現後,不僅不報警,還幫忙遮掩。
陸燃從此性情大變。
再後來,陸燃得了貴人相助,脫離了江柔掌控。
十幾年後得勢歸來,第一件事就是對江柔實施了報復。
想到江柔的下場,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。
慘!
這個後媽角色下場實在太慘了啊!
被反派挖眼斷腿,流落街頭成了乞丐,被那些流浪漢欺凌侮辱,最後活生生餓死在街頭,想想就發怵。
我臉色慘白,緩了好久才緩過來。
然後不吃不喝躺在床上,陷入了沉思。
直到天黑,我自我調節好了。
我想清楚了。
我現在還有機會呢,反派才八歲,還有時間跟他改善關係。
只要我肯用心,就一定能改變原有的悲慘結局!
我精神抖擻地爬起來,準備去慰問一下小反派。
可找遍了家裡,也沒看到他在哪。
這時鄰居正好路過,她仰頭喊了一聲:「江柔,我剛碰到王老師了,她說你家陸燃還在學校怎麼不去接啊?整個學校就剩他一個了!」
砰——
我一個後退撞上桌子。
出師未捷身先死。
2
我去接陸燃的時候,他已經自己走出了學校,並在學校外的小巷子被幾個高年級學生堵住了。
「聽說你是個掃把星啊,出生時就剋死了你媽,現在又剋死了你爸,喂,你能不能轉學啊,跟你在一個學校,我有點害怕啊。」
「就是啊,你這天煞孤星滾遠點才好。」
「我今天被老師罵了,該不會也是你克的吧?」
陸燃小小的個子被他們圍著,臉上有些紅痕。
他低著頭一言不發,像是已經麻木了。
幾個孩子正要推搡他,我已經快步走過去,把陸燃拽到了我身後。
然後抬手,一個孩子給了一巴掌。
他們被我打懵了。
畢竟是小孩,還是怕大人的。
我瞪著他們:「再敢欺負陸燃,我就報警抓你們!」
幾個孩子落荒而逃。
嘴裡還叫嚷著:「壞女人來啦!壞女人來啦!」
嘿,這群臭小子。
我忍不住脫下鞋扔過去。
可一個小孩沒砸到,鞋還找不到了。
我趴在地上找鞋,招呼陸燃:「幫媽找找,我鞋呢?」
陸燃冷著臉從我旁邊走過去,頭也不回地往家走。
……
從我決定做一個遠近聞名的慈母時,我就開始研究各種典型案例。
並加以模仿。
我給陸燃做魚吃,並只吃魚頭。
又在他發燒時,背著他半夜去找醫生。
看見陸燃衣服破了,我第一時間給他縫起來。
但縫完衣服後,針被我弄丟了,還得重新去買。
去超市的路上,我心想,陸燃應該能感受到我對他的好了吧……
3
學校里,陸燃從衣服里撿出一根針。
而胳膊已經被劃出一條長口子。
血浸濕了襯衫。
同桌的女同學嚇壞了,趕緊給他遞了紙。
女同學心腸好,關切道:「陸燃,你後媽對你還是很壞嗎?」
「嗯。」
陸燃擦了擦胳膊上的血,面無表情:「折磨人的花樣更多了些。」
4
我自認為已經對陸燃很好了,可他對我的態度仍然非常防備。
有時候,我能感覺到他在陰惻惻地盯著我。
一天夜裡,陸燃站在我床邊,我夜裡驚醒看到他,差點嚇得魂飛魄散。
饒是我脾氣再好,也忍不住發了火。
「你幹嘛?!」
陸燃冷笑一聲:「不裝了?」
我皺了皺眉。
卻聽見他說:「這段時間裝得夠累的吧,你不就是想要我爸的賠償金嗎?死了這條心吧,想都別想。」
我翻了個白眼。
「誰稀罕。」
說完,倒頭接著睡。
躺了三秒,我又爬起來:「醒都醒了,我送你去上學吧,早晨我怕是起不來。」
陸燃額角一抽:「現在凌晨三點。」
「我知道啊,你不是不睡覺嗎?」
陸燃看著我,沉默幾秒後,轉頭走了。
我叮囑他:「幫媽把門帶上。」
砰——
用了十足十的力氣。
這臭小子。
……
與陸燃關係徹底緩和,是在夏末。
小區新搬來一個住戶,是個文質彬彬的男人。
聽說是在中學當老師。
鄰居們都說他心腸好,每次放學後和周末都同意他們把孩子送到他家免費給補習功課。
隔壁林姐跟我說的時候,我不以為然。
「不用補,我家陸燃成績好,每次都拿年級第一的。」
這倒是事實,能當反派的人肯定是不一般的。
腦子肯定得好啊。
陸燃腦子靈光,各科都是第一。
原著里他如果有個幸福的童年,以後應該會有一個很光明的前途的。
想到這一層,我有些悵然。
林姐還以為我在炫耀,撇了撇嘴。
「知道陸燃成績好……又不是你生的。」
她拎著菜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我得意洋洋:「啊呀呀,白得了個優秀的兒子,確實讓人羨慕啊。」
一轉頭,陸燃正盯著我。
我有些不好意思,正要找補兩句,他就沒什麼表情地回房寫作業了。
當天晚上,陸燃出去扔個垃圾的功夫,人就不見了。
我敲響了鄰居的門,她們卻怪我大驚小怪。
「才半個小時而已,說不定去找同學玩了呢?」
「不會。」
因為我知道,陸燃在這裡沒有朋友。
而且我檢查過了,他什麼東西都沒帶走,也不會是離家出走。
有人看我實在著急,說:「你要不要去樓上楊老師家看看?說不定去他家呢?」
我來不及多想,直接去敲響了樓上的門。
男人開門時,額頭有些紅腫,像是被什麼東西撞的。
但仍好聲好氣:「有什麼事嗎?」
「你好,我家陸燃到你家來了嗎?我找不見他了。」
「沒有啊。」
男人關切道:「需要我幫忙一塊找找嗎?」
我看了看他的額頭:「你這……」
「啊,不小心撞在櫥柜上了。」
「不麻煩你了,我先自己找找。」
我正思索著陸燃可能會去的地方,而男人點點頭,正要關門。
福至心靈般,我突然想到了什麼。
抬手攔住了即將關合的門。
「楊老師,方便問一下……您的全名是什麼嗎?」
5
陸燃被鎖在狹窄雜物間裡,雙手雙腳都被捆著,連嘴也被堵起來了。
他扔完垃圾,在樓道里被男人強行捂嘴帶走。
分離反抗,也只是在他頭上留下個輕飄飄的傷口。
力量體型懸殊太大。
他沒有一點勝算。
他只能寄希望於有人能來救他。
發現不對勁的鄰居阿姨。
碰巧來家訪的老師。
來串門的同學。
可沒想到,在他絕望時敲響這家房門的,居然是他一直厭惡的後媽。
女人的聲音焦急,不似作偽。
可她太笨了。
以至於被男人輕飄飄糊弄過去。
可絕望還沒來得及再次湧上來,他聽見門外傳來一聲巨響。
伴隨著女人的喊叫:「讓開!你這死變態!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出現了,我兒子肯定在你家!」
說的什麼?陸燃聽不明白。
可女人那一聲聲中氣十足的「我兒子」卻在他腦海里怎麼也揮之不去。
回過神,陸燃奮力在倒在地上,用身體發出了一點輕微的動靜。
外面爭吵聲一頓。
隨即腳步聲迅速朝這邊靠近,下一秒,雜物間的門被人一把拉開。
刺眼的燈光晃了陸燃的眼。
他只看到一個逆光的身影站在那。
纖瘦,熟悉,原本讓他萬分厭惡,此時卻讓人本能地想去靠近。
「陸燃!」
女人瞪大了眼睛,衝過來替他解繩索。
可那惡魔般的男人卻慢悠悠關上了門。
「江柔,別裝了。」
「這裡的人誰不知道,你不待見這個小拖油瓶。」
「做出這副樣子,不就是讓我看的嗎?」
「說吧,你想要多少錢?你這便宜兒子我看上了,你讓我玩一次,我給你一千怎麼樣?」
女人手一頓。
陸燃的心也跟著一緊。
果然,一個人的本性如此,根本就不會變的……
下一秒,女人掏出手機,對著那頭大喊:「警察叔叔你們都聽見了嗎?快來抓變態啊!」
6
那天晚上,整棟樓燈火通明,鬧了很久。
鄰居們都在哭,害怕自己的孩子之前遭過那變態的毒手。
警察們在攔,再不攔,那變態還沒到警察局呢,人就被打死了。
我也在忙,忙著檢查陸燃身上的傷。
大部分都是皮外傷,只是……
我盯著他下半身:「那個……那個……」
陸燃漲紅了臉:「看什麼!」
「他沒脫你褲子吧?」
陸燃:「……沒有。」
應該是還沒來得及。
我鬆了一口氣,
轉身去給他放洗澡水,
卻聽見他極低的一聲:「謝謝。」
我虎軀一震,停在原地。
表面淡定,內心狂喜!
蒼天有眼!蒼天有眼啊!
這塊千年小冰山,總算是被我捂化了點!
……
從那天之後,我與陸燃的關係得到了緩和。
勉強,也能稱得上和諧了。
為了他的心理健康教育,我還在周末帶他出去做好人好事。
「跟媽學學怎麼做好事。」
我把老人扶過了馬路,對著馬路另一頭的陸燃揮手。
可下一秒老人一巴掌拍在了我胳膊上。
「你這瘋女人,我在路邊等公交呢,你把我拽到這邊幹嘛?!」
我愣了一下,趕緊道歉。
把老人重新送回去後,一抬頭,就看到陸燃在幫忙給一個拾荒老人推三輪車。
注意到我的視線,他嘴角抿了抿,不動聲色撇開臉,不讓我看他。
喲,還有點傲嬌。
7
日子過得挺快,轉眼間,陸燃都上六年級了。
他現在可以自己上下學。
上學之前,還能順便給我把飯做了。
「我去上學了,飯在桌子上,你吃之前要熱一下,你在家不要喝髒水。」
「……知道了。」
我縮在被窩裡睡得正香。
可陸燃走了沒一會兒。
房門被再次敲響。
我惺忪著眼走過去開門:「怎麼了?書忘帶了?」
門外卻站在一個我不認識的女人。
女人雖上了年紀,但知性優雅,穿著一身名牌,看著與這裡格格不入。
「你好,請問這裡是陸燃家嗎?我是薛清……」
我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這名字直接讓我精神了。
薛清,陸燃的貴人。
7
小說里,陸燃被惡毒後媽虐待,性格孤僻,但成績出類拔萃。
一個在這邊旅居的記者知道了這事,看不下去,報道了出來。
薛清從報道中,認識了陸燃。
她丈夫早逝,兩人沒有留下孩子,她可憐陸燃,也對這個自強不息身世悽慘的少年起了收養的心思。
她給了江柔一筆錢,輕輕鬆鬆帶走了陸燃。
而陸燃的命運也由此改變。
他被薛清送到了貴族學校學習,在那裡遇到了小太陽女主,內心的創傷逐漸被女主治癒。
可女主卻與男主情投意合。
於是陸燃內心變得越來越偏執。
最後在反派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……
但無論如何,薛清是陸燃生命中的貴人,這點毋庸置疑。
我有些侷促地將她請進門。
薛清坐在我對面,思量許久,才開口。
「我來之前去四處走訪了一下,聽說你一個人帶著陸燃,挺勉強的。」
額……我猜她這樣說已經算委婉的了。
畢竟街坊鄰居怎麼評價我,我是知道的。
「江柔啊,整天啥事不幹,讓個上小學的兒子照顧,就沒見過她這麼懶的人。」
「陸燃每天天不亮就要起來做飯給她吃,真是造孽!」
「陸燃周末還去小賣部打零工呢,太可憐了這孩子。」
其實,他們說的也沒錯。
但陸燃做飯不是我讓的,是我在差點燒了廚房之後,他明令禁止我靠近廚房半步。
而他出去打零工,是因為他想賺錢。
具體賺錢幹什麼,他倒是沒跟我說。
他小小年紀有自己的想法,我也干涉不了太多。
只是在外人看來,他跟我生活,確實是過得不好。
薛清見我不說話,有些尷尬,她乾咳了聲:
「是這樣的,我先前在校報上看到過這孩子寫的文章,寫得很好,就來了解了一下他,沒想到……唉,我是真的挺喜歡這孩子,想著能不能……」
「想領養他?」我接過她的話,笑了笑:「薛女士,這件事我決定不了,得問陸燃自己。」
我目前唯一能確定的就是,陸燃對我的態度絕對不像小說里那麼深惡痛絕了。
所以我的下場,已經不會那麼慘了。
既然如此,那以後的路他怎麼走,該由他自己決定。
……
傍晚時分,陸燃放學回來。
推門進來便道:「我給你帶了兩根烤腸,還熱著……」
一抬頭看見坐在客廳的薛清,他頓了頓。
薛清一臉慈愛:「陸燃是吧?」
「你比我想像的高一點,你叫我薛阿姨就行。」
8
我在外面把兩根烤腸吃完了,又出去遛了個彎。
直到天黑之後才回到家。
薛清已經走了,陸燃坐在書桌前寫作業。
也不知道他們聊了些什麼……
我把陸燃愛吃的涼麵放在桌上,正要回房,就聽見他喊了我一聲。
「喂!」
啊對,他不叫我媽。
平時在家就喊我「喂」。
為此我糾正過好幾次,他當沒聽見。
我轉身看著他:「怎麼了?」
陸燃放下筆,看了眼桌子上的面。
他走過來,在我面前站定。
「薛阿姨說他想領養我。」
「啊……」我下意識點頭:「那很好啊,薛女士家境優渥,能給你更好的生活和教育,你如果被她領養,以後肯定前途似錦。」
陸燃沉默幾秒:「你想讓我跟她走嗎?」
我抿了抿唇,半蹲下身子看他。
半大的孩子格外成熟,看著讓人忍不住有些心疼。
我伸手捏了捏他的臉。
罕見地,陸燃竟沒有躲開。
他直視著我的眼睛,一動不動。
「我想讓你生活得更好,但是,提前是你要開心,你自己的意願最重要。」
「不著急,你慢慢考慮。」
……
昨天薛女士才上門,街坊鄰居第二天就聽到風聲了。
我跟陸燃上街買菜時,正好聽見幾個人在嚼舌根。
「陸燃被領養了的話,那可真是走了大運了!」
「是啊,人家家裡有錢有勢,他去了就是享福的命。」
「江柔對他也不好,他肯定會走的。」
「江柔還年輕,長得也好,其實有點被這個孩子拖累了。」
「陸燃要是走了,江柔這條件再找個有錢人嫁了完全不是問題。」
陸燃站在我身旁,像是沒聽見她們說的話。
垂著腦袋認真挑著菜。
他把我剛放進去袋子裡的菜挑出來:「這個已經不新鮮了……」
可他回家的路上卻格外沉默寡言。
當天晚上,他來敲響了我的房門。
「我已經答應薛阿姨了。」他抬頭望著我:「過兩天我就跟她一起走了。」
這麼突然?
我看著他,心頭一梗,竟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陸燃卻拉著我的衣裳把我帶到廚房:「以後你就要自己做飯了。」
「這裡是煤氣開關,不用了一定要關緊。」
「掃地時別漏了死角。」
「前兩天我看地漏有點堵了,你記得找人來修……」
明明我是大人,他是小孩。
此時卻像個大人一樣絮絮叨叨地叮囑我。
他越說,我越難受。
於是匆匆應了,回了房間。
……一宿未眠。
到底還是……養出感情了。
陸燃該離開的那天,我把他的行李箱檢查了一遍又一遍。
確定沒丟下什麼後,我扭頭看著陸燃。
「來兒子,跟媽抱一個,以後可就抱不到了哦。」
沒管他的反應,我徑直走過去,伸手抱住了他。
將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,感受著他溫熱的體溫。
我還是沒忍住,落了一滴淚。
淚水落進了陸燃的脖子。
他頓了頓。
我怕我哭得太傷心,太沒面子,於是隨手抹了把臉就要把他送出門。
「薛女士怎麼沒來接你?你要自己去找她嗎?」
我都走到門口了,陸燃一動不動。
我覺得奇怪,扭頭看過去。
他打量著我,說:「我不走了。」
我:「?」
「我從一開始,就沒有答應薛阿姨。」
我徹底懵了:「那你為什麼騙我?」
「想驗證一下。」
陸燃走過來,踮起腳尖,伸手擦了擦我眼角還沒幹的淚。
「原來,你真的捨不得我啊。」
我被他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而他已經把行李拖回房間,開始歸位了。
我從震驚中回神,跑過去追問:「那你怎麼跟薛女士說的?」
「我說我媽腦子不好,離不開人照顧。」
我:「……」
我撇了撇嘴,內心卻有些開心。
這幾年相互陪伴,我確實是有些捨不得他的。
咦?不對,他剛剛說了什麼?
我媽?
9
陸燃開始喊我媽了。
這讓我有些新奇,卻又油然而生一種使命感。
我想,我要把陸燃撫養成人,我要讓他走上正途。
我開始學著做飯,給他洗衣服,開始學習怎麼當一個合格的母親。
閒暇之餘,我也開始想著掙錢。
我開了家網店,每天忙得焦頭爛額。
但日子過得還算充實快樂。
主要是陸燃實在是讓人省心。
這樣的日子一直過了四年。
初三畢業的那年暑假,陸燃拿回來一封錄取通知書。
因為優異的成績,他被錦華貴族中學破格錄取了。
看著「錦華貴族中學」的字樣,我陷入了沉思。
所以劇情催動下,他還是會與男女主相識。
會因為嫉妒怨恨變得惡毒殘忍。
他仍會變成那個催進男女主感情發展的反派,最後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……
看出來我不太開心,陸燃疑惑:「你不想讓我去這裡上學嗎?」
語氣里,帶著絲難以察覺的失落。
我回過神,趕緊道:「怎麼會!我兒子這麼優秀,我高興還來不及呢!」
「兒子你等著,媽去做兩道好吃的,咱們慶祝慶祝!」
嗐,想這麼多幹嘛。
陸燃已經不是原來的陸燃了。
走一步看一步吧。
話雖然這麼說,可臨到他去錦華上學前,我還是千叮嚀萬囑咐。
「在學校別早戀啊,別欺負同學,別霸凌別人,尤其是關廁所,喝髒水,打架,千萬別干!」
陸燃奇怪地看了我一眼。
沒說什麼,點點頭,坐上了去學校的大巴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