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前我拿了前男友媽媽的五十萬
而前男友回國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報復我
他坐在車裡斜睨著我,聲音滿是幽怨
「當年訛了我媽了五十萬,就住這種破房子?」
「是啊,我也無數次感慨要少了,當時該要個一百萬的」
1
我跟喻城的再次相遇是在酒店的包間裡。
彼時我半跪在地下,手背被長發男人用力踩住。
我咬牙忍住即將溢出口的痛吟,周圍嬉笑聲不絕於耳,就在此時門被推開。
我抬頭去看,竟然跟喻城對上了視線。
手背愈加疼痛,隨後長發男人在我面前半蹲下來,看著喻城。
「喻城,我是不是跟你說過,對付這種女人,就得狠一點兒。」
我同喻城許久未見,沒想到再見之時竟是這種情況。
還是有人看出了我們的不自在,這才出口緩解了一下尷尬的氣氛。
皮鞋從我的手背上轉走,皮鞋的主人攬住了喻城的肩膀。
「說了有驚喜,怎麼樣,」長發男人歪著頭看著我笑,「兄弟是不是沒有騙你?」
2
見眾人全都落座,我捂著青紫的手準備悄悄地退下去。
「哎哎哎,等等,林經理,」長發男人喊住我,他的眼神清澈,就仿佛剛才作惡的人不是他,「您還記得我嗎?」
說實話,我記得這個人,因為他是喻城高中時候最好的朋友。
但是此刻,我一點都不想搭理他。
「一看林經理就是貴人多忘事,」男人拍了拍喻城的肩膀看向我道:「我是韓越啊。」
「韓先生你好,」我半鞠躬應道:「真是許久未見了。」
「看看!看看!不愧是酒店經理,這氣質這身量,在座的有幾位能比得上林經理。」
我知道韓越是在挖苦我,可是我的工作前程都拽在他的手裡,我只能裝作不懂。
倒是喻城,一言不發。
我本來以為,他會先出手的。
不過,他是什麼時候回國的?
3
「我們這一桌,都是老相識,大家應該也或多或少聽說過林微榆這個名字吧。」
林微榆三個字一出,氣氛霎時間安靜下來。
眾人紛紛側頭看我,或憎惡或玩味。
僅有的那些同情全部散掉了。
「要是當年你不那麼見錢眼開,現在我們都得稱呼你為嫂子了。」
我的心一緊,下意識地望向喻城。
他仍舊是那樣,坐在那裡無波無瀾。
仿佛故事的主人公不是他一樣。
「我聽說林經理家裡出了些事情,也沒有什麼能幫你的。」
韓越手拿著酒杯向我走來,隨後冰涼的液體順著我的額頭流了下來。
耳邊捕捉到了幾聲驚呼。
「真是不好意思,林經理。」
韓越誇張地道歉,然後從口袋裡掏出錢包,抓了一把錢在我面前晃動。
「這就是我的賠禮。」
隨後他將那把錢直接扔在了我的臉上。
4
我嘆了口氣,這麼多年過去了,韓越心智上卻還是像個孩子。
我蹲下身體,將散落在地上的錢撿起。
錢這個東西,是最珍貴無比的。
「那便謝謝韓大公子了。」
我將錢裝進口袋裡,手腕卻在下一秒,被人握住。
我慌張的抬頭,卻撞上喻城的視線。
冷淡、怨恨、不甘,種種情緒湧上他的眼睛。
沒想到時隔多年再次見到喻城,我竟然還是無法控制住自己躁動的內心。
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撫上他的臉頰,看到他眼裡碎了一片的慌張跟欣喜。
「你還是……忘不掉我吧,」
我輕聲道:「否則怎麼一回來就要跟我算帳呢。」
5
我同喻城的相識,是在高中。
我還記得那年夏天,午後的陽光滾燙。
我被班主任叫到了辦公室。
「林微榆,你的成績最近倒退得很厲害,能跟老師說說,出了什麼事嗎?」
當時還是個孩子的我不知道該怎麼跟老師說出我家庭的困難,手指攪緊了衣服,也說不出半句話來。
老師無奈地嘆了氣,說讓我回去。
當天晚上便來了我家做家訪。
迎接她的,是我癱瘓在床的奶奶跟破舊的房子。
我只記得她坐在凳子上的慌張無措還有臨走時望向我那可憐的眼神。
第二天,我就被安排到了喻城的身邊。
「喻城,你的成績很好,老師希望你能幫幫林微榆,她最近數學上有些吃力。」
「好的,老師。」
喻城其人,成績好人又帥,是學校眾多女生的欽慕對象。
我沒有對他抱有太多的希望,畢竟他沒有任何義務幫我。
回教室的時候,一般的幾個混混帶著戲弄的笑瞅著我的胸口,朝我吹口哨。
我只能將手裡的書本放在胸前抱好,用來遮擋他們下流的視線。
「看到沒有,那麼大!」為首的小平頭朝著我指指點點,「她還用書遮住了!」
少年人的惡意就是這麼地沒有遮攔且囂張至極。
眾人都順著兩人的目光看向我,就在我快要無地自容的時候,喻城出現了。
他快走幾步擋在我的身前,幫我隔絕了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。
隨後,他冷淡地瞅著那幾個人,冷聲說道:「這麼閒?韓越最近還說想你們了呢,什麼時候一起玩玩?」
雖然沒有什麼過分的話,但是眾人還是能感覺到喻城生氣了。
我抬起頭,只能看見少年人柔軟蓬鬆的黑髮。
心卻在這一個瞬間,不受控制地開始急促跳動。
6
回到教室之後,喻城就出去了,等再回來的時候,已經快要放學了。
那時我正咬著筆尖努力做題,下一秒,纖長的手指點上我的課本。
「這裡,不對。」
「啊?」
「這裡,」喻城道:「公式帶錯了,所以你一直算不出來。」
我點點頭,任由喻城將我習題冊上的答案擦掉,然後看著他,將清雋的字重新覆上去。
「這樣會了嗎?」
見我點頭,他這才抱住腳邊的籃球,「我去打球了,以後不會的直接問我就好,新同桌。」
夕陽的餘暉下,張揚的少年朝著我笑。
自此,我便一腳踩進他的世界裡,沉溺至此。
7
記憶中明媚的少年與面前這個陰鷙的男人漸漸地重合在一起。
而此刻,在我說完那句話後,他的表情瞬間便變了。
下巴被他擒住,他的語氣里有著憎恨。
「林微榆,你憑什麼敢這麼說?」
「如果不是的話,」我將他的手撥開,「那就當我自作多情了。」
我剛要離開,手腕又被他重新攥住,緊接著他拽著我就出了門。
身後的韓越想攔,可是伸出的手卻被喻城拍開。
「喻城,你……」
「別管我!」喻城整個人都變得暴躁起來,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他這個樣子,「誰也別管我!」
手腕生疼,我拚命地反抗根本沒有用,直到我被拽進了酒店的房間。
我被甩在床上,鉗制住我的喻城抓住我的雙手,緊接著密密麻麻的吻便落了下來。
其實那些年我已經能夠慢慢接受喻城的親吻了。
但是這種情景下,曾經那些恐怖的記憶襲來。
也是這般密不透氣的壓迫感,乾枯的草叢裡,那人粗糙的剌人的大手伸進我的衣服裡面。
「放開我!放開我!」
我拚命地掙扎,尖利的反抗聲震懾住了喻城。
他手足無措地看著發瘋抓狂的我。
咬住的唇溢出血液,他將我抱在懷裡,喊著我的乳名安撫我。
「微微不怕,不怕了。」
8
喻城當年在學校很有人氣,但是敢跟他告白的卻實在不多。
因為他總是跟不良少年韓越混在一起。
有男生說,喻城瘋起來比韓越還要恐怖幾十倍。
但這些我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觸的,只覺得都是謠傳。
在喻城的幫助之下,我的成績上漲了十幾名。
那天天氣很好,連帶著心情也很好,放學回家的路上,我看到了喻城。
他似乎也看到了我。
我伸出手,同他打招呼。
他顯然是沒有料到一向寡言少語的我會主動跟他打招呼,只呆滯地揮揮手,結結巴巴地問我。
「你要回家了嗎?」
「嗯。」
「哦,注意安全。」
可能同伴們也沒想到喻城真的會回應我,在我走出好遠之後,我聽到了男孩子的起鬨嬉笑聲。
那天夕陽很紅,陽光染透了我的臉頰。
在那天之後,總是有不認識的人跟我打招呼,喊我嫂子。
喻繁每到這個時候,就會戴著紅彤彤的耳朵讓他們滾遠些。
「你別聽他們瞎說,你好好學習。」
9
記憶中的喻城太過於美好,以至於我現在仍舊無法把面前暴虐的男人跟他聯繫到一起。
「喻城,你變了。」
隨後我將他推開,慌亂地撿起地上的衣服。
臨走的時候,我看到喻城坐在床腳,低著頭,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我將衣服的扣子扣好,回到更衣室的時候手還在發抖。
同事們見狀紛紛過來,詢問我今天包間裡發生的事情。
「都是小事,已經解決好了,快出去忙吧。」
程程坐在我的身邊,等待周圍的人都走光了之後,程程這才擔憂地問我。
「我看到韓越了,」她看著我,欲言又止,「你是不是.......遇到喻城了?」
見我投來慌張的眼神,程程嘆氣道:「都這麼多年了,誰想著喻城還是忘不了你。」
「他不是忘不了我,他只是恨我罷了。」
畢竟當年的那些事,是連我自己都覺得過分的存在。
10
我換上常服下班,回家的路上經過菜市場,買了幾個蘋果。
奶奶最近越發地糊塗,我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照顧下去了。
我準備將奶奶送到養老院,由專人負責。
雖然費用昂貴,但是我最近也馬上就要升職,省省的話也能付上。
可是那種被窺探的感覺一直伴隨著我,我忍不住回頭去看,卻只看到一輛黑色的商務車。
一開始我只以為是偶然,直到我發現不管我在哪裡,這輛車都如影隨形地跟著。
我走過去,彎下腰,輕輕地叩響了車窗。
車窗緩緩降下,我看到了喻城的側臉。
暖黃的夕陽下,我仿佛看到了十九歲的喻城背著我去醫務室的樣子。
直到撞上喻城冷酷的眼神,我這從回憶中清醒過來。
「要上去坐坐嗎?」
「呵,」喻城輕笑一聲,道:「當年訛了我媽了五十萬,就住這種破房子?」
「是啊,我也無數次感慨要少了,當時該要個一百萬的。」
「林微榆!」
喻城一把推開車門,我躲閃不及,手中的袋子被他撞掉,蘋果稀稀拉拉地滾在路上。
我彎下腰準備去撿蘋果,可是卻被喻城一腳踢了出去。
隨後他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樣,瘋狂地踹向地上的蘋果。
「喻城,你怎麼了?」
喻城赤紅著雙目焦躁不已,不遠處的黑色商務車跑下來一群人。
他們強行控制住了喻城並給他打了一針。
焦躁的喻城這才慢慢安靜下來。
西裝男把手機遞給我。
「夫人的電話。」
我僵硬地接過電話,熟悉的聲音再度襲來。
「林微榆,你真是陰魂不散啊。」
11
我同喻城的交往,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。
高考結束,我考上了本市有名的大學。
令人意外的是,喻城也考上了這個大學。
可是以他的成績,遠遠不止於此。
那天天氣很熱,喻城約我去學校見面。
我找到了我唯一的一條裙子。
是上大學的表姐換下來的,奶奶覺得還能穿便拿回來給我。
它被壓在柜子最底層。
像是我那要強卻根本無人在意的自尊。
我還記得那天我緊張得像是快要死掉的心臟。
也還記得少年站在我的面前,語帶驚喜地叫我的名字。
他笑眼彎彎,看著我的眼裡有說不出來的雀躍。
「我一直都覺得你穿裙子會很好看。」
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他的,只是攪緊手指低下了頭。
「我收到通知書了,跟你一個大學。」
「嗯,我知道。」
「你都知道啊,那我接下來要說什麼,你知道嗎?」
我當然知道,喻城其人,極其討厭做浪費時間的事情。
而在今天,他約我,就我們兩個人,我怎麼會不知道他的用意。
「那我該說知道還是不知道?」
我抬頭望向他,他原本帶著笑意的目光忽然一滯,隨後他伸出手,將我頭上被風吹亂的頭髮順好。
「無所謂了,」他彎腰靠近我,「你只要說願意或者不願意就好了。」
那天天很熱,但是我仍舊記得少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,嘴角揚起明媚的笑。
12
「夫人說笑了,不是我主動去招惹的喻城。」
「您應該怪您自己,沒能看住他。」
我看著喻城被放進車裡,隨後將掛斷的手機還給那個男人。
「喻城他,為什麼會突然這樣?」
男人一言不發,只留給我一個冷酷的背影。
我回到家,從柜子里拿出一個鑰匙扣。
那是喻城十九歲生日那天,我送他的情侶鑰匙扣。
那時候我跟喻城剛剛交往,在快開學的時候,喻城帶著我,去了KTV。
KTV里音樂震耳,我坐在喻城的旁邊。
韓越從我們一進來就面色不善,還沒坐穩,韓越就把喻城喊了出去。
「你等我一會兒,想吃什麼自己拿,嗯?」
「好。」
喻城前腳剛走,身邊的人後腳就圍了上來。
「你真的跟喻城在一起了?」
為首的是經常跟韓越一起的女孩子,我記得應該是叫趙蕊。
長得很是秀氣漂亮,但是不知道為什麼,高考完後她染了一頭黃毛。
「嗯。」
「真假?」趙蕊詫異地叫了一聲,隨後她便上下打量起我來,最後目光在我的胸口停留,怪笑道:「沒想到,喻城喜歡這種調調。」
「哎,你跟我們說說,你是怎麼勾搭上喻城的,我們也學學。」
她們的問題讓我很不舒服,我拒絕回答,可她們非不依不饒地過來問我。
「這個問題你們直接去問喻城不是更好嗎,」我推開趙蕊挽住我的手,想要離她遠一點。
「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?」誰知道趙蕊竟然惱羞成怒,將手裡的啤酒直接潑到了我身上。
13
T恤瞬間被濕透,眾人齊齊發出「噓」聲。
我惱怒地看向趙蕊。
「你們就只會往人家胸口上潑東西嗎?」我拿起桌上的酒杯,「既然你喜歡潑,那我也還給你。」
伴隨著趙蕊的驚叫,她身邊的小跟班一擁而上。
我的手腳頭髮都被扯住,趙蕊坐在我身上,用力地抓我的臉。
可能是鬧得太大了,出去談事的喻城跟韓越匆忙回來。
隨後坐在我身上撕打的趙蕊從我身上飛走了。
喻城脫下外套,將我整個上半身罩住。
趙蕊坐在地上,捂著腰哭。
「今天的事沒完,」喻城冷冷地放下狠話,隨後將我一把抱起。
「喻城,大家都是為你而來的,你真的為了這點小事要走嗎?」
韓越來到我們面前攔住我們。
「少來韓越,你真的覺得這是件小事?」
我沒有見過喻城對韓越這麼凶,下意識地圈緊了喻城的脖頸。
「嚇到你了?」他身體一僵,隨後低下頭看我,「抱歉。」
「喻城,不過是玩玩,你有必要這麼認真嗎?」
韓越顯然並不想因為這件事傷害到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,便先軟了話頭。
「韓越,誰跟你說我是玩玩的?」
誰料喻城並不買帳,他抱著我,站在韓越面前,看著韓越身後的一幫人。
「我對林微榆是認真的,今天這件事,我說沒完。」
14
自那件事之後,喻城便再也沒有帶我見過那些人。
只是韓越,喻城帶著我私下去見過他一次。
一向囂張跋扈的韓越低眉順眼地坐在咖啡店裡,看著我討好地笑。
「嫂子,之前的事是我考慮得不周,你別往心裡去。」
見我遲遲沒有反應,韓越的臉上有些掛不住。
「微微?」喻城捏捏我的手指,替韓越說話,「我跟韓越是從小一起長大的,看在我的面子,別生氣了好嗎?」
我點點頭,韓越的臉上這才重新露出笑意。
席間韓越一口一個嫂子搞得我無所適從,而在我去洗手間的路上,我看到了韓越的身影。
他靠在洗手間的門框上,漫不經心地叼著煙,語氣裡帶著不屑打電話。
「就她也配?喻城現在是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才拎不清楚,就那樣的貨色,給我提鞋都不配。」
「就連趙蕊他們,都被喻城教訓了一頓,我是真的搞不懂。」
「也不知道喻城是不是吃慣了山珍海味非想吃點野菜解膩,林微榆那樣的……」
說到這裡,韓越帶著壞笑停頓了許久,隨後,更傷人的話緊接著傳來。
「身材著實是不錯,你猜喻城什麼時候能把她拿下?」
韓越低俗的話語跟笑聲刺得我耳朵發懵。
我回到座位拿起背包跟喻城說了抱歉就要離開,轉身撞到回來的韓越。
韓越一改之前的模樣,面帶關心地問我怎麼了。
看著他面帶虛偽善意的面孔,我第一次無法自控。
「關你什麼事!」
此話一出,坐在一邊的喻城瞬間變了臉色。
「微微,道歉!」
我一把甩開了他的手,負氣離開。
喻城想追上來,卻被韓越一把拉住了。
「兄弟,你不能太寵著女朋友了。」
15
我一邊哭一邊往家走。
不僅是因為韓越那些傷人的話,還有我跟喻城那無法跨越的鴻溝。
之前的我想得簡單,以為只要相愛就可以在一起。
可是現在,我想著韓越傷人的話,看著微信群里的消息。
「聽說了嗎,喻城本來是要保送華清的,但是不知道為啥,自己選了咱本市的大學。」
「還不是為了那個誰嘛。」
「看看人家默默無聞這麼些年,一出手就拿了個大的。」
「別說了,她也在群里。」
「怕什麼,又沒指名道姓。」
諸如此類傷心的話像是刀子一般,狠狠地釘在我的心上。
我擦掉眼淚,握緊手裡的帆布包,昨天剛下過雨,地面上滿是泥濘,弄髒了我費力刷好的帆布鞋。
突然間,我似乎聽到了身後有腳步聲。
我回身,昏暗的路上空無一人。
就在我轉回身的下一秒,身邊出現一個人,猛地把我撲進了路邊的草叢。
尖銳的枯枝劃傷了我的臉,那人壓在我的身上,昏暗的環境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臉。
「放開我!放開!」
我只能拚命反抗喊叫,可是我的反抗對那人來說根本無關痛癢。
那人粗糙的手指摩挲著我的腰,干黃的牙齒混合著一股煙臭味襲進我。
他的身體不斷地磨蹭著我的大腿,我能聽到他粗重地喘息。
就在那人手伸向我牛仔褲紐扣的一瞬間,一束手電光打來。
「是誰!」
我拚命掙扎晃動周圍的枝丫,那人察覺不對,便喊叫上同伴一起朝我這邊走來。
「該死!」
身上的男人怒罵一聲,迅速從我身上跳開。
就這樣,衣衫破碎的我被人救起。
「啊!」
我從噩夢中醒來,冷汗浸濕了我的睡衣。
就算已經過了這麼多年,我也一直都沒有走出十九歲的那個夜晚。
16
喻城的報復來得之快,出乎我的意料。
經理將解除勞動合同遞給我。
「你知道的,那位是什麼背景。」
我點點頭,瞭然道:「可能是我之前有的事情做得過分了,我去解釋一下。」
經理點頭,像是早就預料到我會怎麼做一樣,直接給我點明了去處。
「十九樓的空中餐廳。」
我拿起桌上的合同,機械地向樓梯走去。
電梯上升的過程中我想了很多讓喻城解氣的方法。
可是一切在我見到喻城的一瞬間全都煙消雲散。
他坐在天台,穿著白色襯衫,像十九歲那年一樣,看著我笑。
我晃神,仿佛又回到了以前。
那個夏天的事情沒有任何人知道。
我拿著被撕碎的衣服還有帶有污漬的牛仔褲準備去報案,被咬著煙槍的爺爺一個巴掌扇了回去。
東西被搶走,那些人還在勸我想開點。
「又沒有吃虧,權當被狗咬了一口吧。」
我抱著被子躲在屋裡,手機響起,耳邊傳來喻城的聲音。
「微微,回家了為什麼不聯繫我啊?」
我吸吸鼻子,不想被喻城發現我的異常。
「信號不好。」
「我就說該換手機了你還總是跟我犟。」
「我的還能用,你送的一看就很貴。」
「好啦好啦。」
通完電話我將所有的痛苦全部咽下,將所有的委屈不甘全部埋起來。
可是我不知道的是,從那以後,我竟然開始抗拒異性的觸碰。
包括喻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