俯視人間完整後續

2025-07-10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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渡劫失敗後,我穿到了一個貌美帶兩娃的俏寡婦身上。

她是山中佃戶之女,雖有美貌但行為粗鄙,目不識丁。

大殷太子受傷落難時,被她所救,此女無狀,見色起意,趁太子虛弱霸王硬上了弓。

月余後,侍衛找來接回了太子。

可太子不知,那佃戶之女已然懷孕。

我穿來時,那倆孩子還在襁褓中,為積攢功德,我撫養了他們。

不覺間,于山中清修已有八年,那倆孩個每日跟在我身後脆生生喊著:

「娘親。」

一切歲月靜好。

我想,就這樣陪他們走完這一生也是好的,可太子找來了。

還未進門,便聽他捶桌道:

「粗俗不堪的農女,使手段生了孤孩子,此番來接孩子,若她敢撒潑阻攔,或藉機要求與孤回宮,休怪孤翻臉無情!」

我不徐不疾踏進屋,許是修仙者清冷脫俗睥睨眾生的氣場,太子等人見我呆呆驚住。

「山中怎麼會有如此裊裊婷婷,氣質似仙的女子?」

我對外人一向冷淡,連眼神也未給他們半分,只對那倆正在哭鬧的孩子道:

「山一程,水一程,天下無不散之宴席。」

倆孩子拽著我衣袖,哭得嗚咽:

「娘親,什麼意思,孩兒聽不懂。」

「我的意思是,我就陪你們到這了。」

1

正是迎冬,風雪凜冽。

一群隊伍浩浩蕩蕩往山上趕來。

富麗雕花的馬車上,帘子被風吹起一角,錦衣貂裘的俊美男人坐在車內闔目養神。

穿著一身挺闊甲冑的少年將軍問:

「皇太孫和皇太女的生母是個怎樣的人?」

聞之,太子殷岐霄骨節攥得泛白,那段過往於他而言是恥辱。

他隻字不語,偏偏看不懂臉色的少年將軍蕭肆攔住山下村民問:

「那居住在山上的羅娘子為人如何?」

「你說的是羅家姑娘吧?」

「她啊,好吃懶做,蠻橫無理,三歲孩童的糖葫蘆都搶。」

「她還不要臉,無媒苟合,也不知道與哪個野男人廝混還懷了孕,她那苦命的爹娘硬是被她活活給氣死了。」

「不過說來也奇怪,好些年沒見過她了。」

蕭肆明顯驚了一瞬。

殷岐霄眼高於頂,鄉野之女雖缺才情,可能讓殷岐霄看上的女人必然是個溫柔的解語花,萬沒想到是個潑婦。

他饒有趣味地往殷岐霄心窩捅刀子:

「臣殊不知,太子殿下口味竟如此獨特。」

殷岐霄本就難看的臉色黑到了極點。

我是個修仙者,十里之外,他們的一言一語我聽得清清楚楚。

我知道,我與那兩個孩子的緣分該斷了。

我撐著一把油紙傘,往家中走去。

2

剛到院前,便聽見屋裡傳來錘桌聲:

「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?粗俗卑賤的女人不配做你們母親。」

「回宮後,孤會將你們放在太子妃膝下撫養,讓她好好教你們規矩。」

「不,我們只要自己的娘親,我們不要和娘親分開。」

蕭肆看熱鬧不嫌事大:

「殿下,您何苦與孩子計較,不妨將他們生母一同接回宮,給個妾室名分,東宮又不是養不起。」

「您想啊,您的後宮皆是恪守禮規的名門貴女,納個潑辣鄉女,日後您的東宮肯定熱鬧非常啊。」

殷岐霄淡淡睨向蕭肆,語氣冰冷:

「蕭將軍喜歡鄉野潑婦,不如孤將她許配給你,如何?」

「別,臣可無福消受。」

「臣喜歡清冷絕艷的冰山美人。」

蕭肆說罷,雙臂環抱,嘴角噙笑:

「殿下既看不上人姑娘,當初為何又要了人家?」

殷岐霄咬著牙,滿目憎恨:

「趁孤受傷,算計孤,懷了孤的孩子。」

「若不是她救過孤的命,孤恨不得千刀萬剮凌遲了她。」

「若她敢撒潑阻攔孤接孩子,挾恩要求孤帶她回宮,休怪孤翻臉無情!」

「原是使了下作手段。」

蕭肆拔出長劍,氣勢凌厲。

「今日她敢撒潑,臣便一劍殺了她。」

聽著聽著,風雪覆滿傘面。

紅梅飄落的庭院,站了兩排官兵。

我邁步踏進院裡,官兵拔刀攔住去路:

「你是誰?」

「此屋主人。」

我聲音極為冷,緩緩抬高傘檐。

攔路官兵打眼一瞧,整個人驚住。

兩排官兵循聲望來,全部呆住。

「山中怎麼會有如此裊裊婷婷,清逸脫俗的女子?」

「一襲天青色羅裙,撐著把油紙傘,清冷自若,仙似縹緲。」

「宛若不食煙火,天上下凡的仙女。」

「我等在宮中什麼樣的美人都見過,從未見過氣質如此出塵脫俗的女子,感覺多看一眼都是對她的褻瀆。」

隨著官兵們的竊竊私語,我已行至門前。

我收起油紙傘,露出一張又美又冷的臉,緩緩推開木門。

3

聽到推門聲,殷岐霄應知是我來了,極厭惡地背過身去。

風雪撲簌而入,蕭肆驀然回頭,

看見我那一刻,少年手中長劍倏然落地。

他先是一震,而後痴痴地盯著我,驚艷之色溢滿眸底,耳根悄悄地紅了起來。

許是察覺到失態,他張惶侷促地朝我拱手道:

「抱歉姑娘,是在下孟浪了。」

原本氣勢凌然說要殺我,此時,聲音溫柔有禮:

「敢問姑娘是?」

我對外人一向冷淡,沒理他,連眼神也未給他半分。

那倆孩子看見我,直直跪地,眼淚啪嗒落了下來:

「娘親,孩兒不願與阿娘分開,沒娘的孩子苦。」

「求求阿娘,莫讓他們帶我們走。」

「孩兒雖年幼,但孩兒知道阿娘本領,若阿娘不願,他定帶不走我們。」

我在山中修煉時,倆孩子曾窺見我使用過法術。

於此方沒有修仙者的世界而言,我的存在對他們來說,無疑是神。

我撫養他們本就是為了積攢功德。

渡劫失敗穿到這裡,也不知何時能回去,我只知,我積攢的功德越多,法力恢復得越快。

為了照顧這倆個孩子,我已然浪費了八載光陰,如今他們的親生父親尋來,我也該下山做正事了。

我淡淡垂眸,對那倆孩子道:

「這世間,沒有不散的宴席。」

「你是皇太孫和皇太女的生母?」蕭肆口吻充滿驚訝。

「孩兒聽不懂阿娘在說什麼,」倆孩子挪著膝蓋來到我面前,眼眶通紅拽著我衣袖,「只求阿娘別不要我們,孩兒只願待在這不周山上,承歡阿娘膝下,以盡孝道。」

倆孩子的哭鬧聲,惹怒了殷岐霄。

「閉嘴,堂堂皇室血脈,毫無半點上進心。」

「果然,跟著一個天地興亡兩不知的鄉野村婦,學的全是家長里短,心中毫無半點雄心壯志。」

「村婦羅氏,孤今日要帶走他們。」

殷岐霄憤然轉身,冷目望向我。

4

「你安敢阻——」

「阻——」

殷岐霄驚住,呼吸停滯一瞬間。

緩了好半晌,他難以置信問:

「你是羅氏?」

5

我對待他和對待蕭肆一樣,沒理他,連個眼神也未給他。

殷岐霄生在帝皇家,從小被封為太子,站在權力頂峰。

君威皇權下,從沒人敢無視他。

更別說,他相貌出眾,風華流瀉,大殷貴女對他趨之若鶩阿諛取容。

能讓他多看一眼,甚至都成了名門貴女們最驕傲最值得炫耀的事。

而今日,此時此地,殷岐霄第一次吃癟,還是被他口中粗俗不堪錙銖必較的鄉女無視。

包括以前的羅娘,也是對他見色起意。

縱使他對羅娘厭惡至極,從未給過羅娘好臉色,羅娘也笑臉相迎。

村女貧瘠,羅娘為了伺候討好他,把家中唯一下蛋的雞都殺了給他吃。

而現在,殷岐霄看不透我。

小木屋裡,殷岐霄被無視後,臉色鐵青。

我能聽見常人聽不到的細微聲音,站在門外把守的官兵小聲暗語:

「不是說皇太子和皇太女生母粗鄙,使了下作手段才爬上太子的床嗎?」

「可今日見羅姑娘,明明清冷似仙,文雅得體,乾淨得沒有半點煙火氣,甚至連個正眼都不屑看向太子。」

「這哪是鄉野出來的女子,縱觀整個大殷我也沒見過比羅姑娘還仙姿迭貌的女子,她的氣質,她所帶的氣場,讓我等感覺如同神女降臨。」

「我想應該是太子見羅姑娘氣質非凡,強取豪奪,人姑娘看不上他,面子上掛不住才說是羅姑娘使了手段。」

「對對對,我覺得也是。」

6

我斂了斂眸,冷冷地對那倆孩子道:

「我有自己的事要辦。」

「如今你們生父尋來,莫要糾纏。」

那倆孩子知我生性冷漠。

女孩十七,卻還是往地上重重磕了一頭:

「阿娘,我在山下聽說書先生說過,於皇室而言,親情再深也深不過深宮後院的勾心鬥角。」

「說書先生的話本里,受重視的嫡長子死於暗河,得寵的嫡女吃塊有毒的糕點死於檀桌。」

「十七自私,還請阿娘,再護我和哥哥一程。」

十七頭嗑地響,白嫩的額頭泛起紅印。

她的話,不像是八歲孩童所言。

我知十七比她哥哥懂事沉穩,卻沒想到心思如此縝密。

我望向門外飄落的紅梅,落在雪地,似血妖紅。

掐指一算,他們入宮確有一生死劫。

相隨相伴幾載,他們也讓我嘗試過從未體驗過的天倫之樂。

也罷,再護他們一程。

「起來。」

十七欣喜地拽起她哥哥:

「謝謝阿娘。」

殷岐霄冷哼一聲:

「換個性子,也不過是想讓孤多看你一眼。」

「念在你們舐犢情深的份上,孤准你入宮,不過,你別妄想要名分。」

「幾年未見,倒也學會了欲擒故縱的伎倆。」

我終是看了他一眼。

沒什麼。

只覺得他像個徒增笑耳自作多情的傻子者罷了。

蕭肆此人,很會戳人痛處:

「殿下,臣對羅姑娘一見傾心。」

「您不是說要將羅姑娘許配給臣,可還算話?」

殷岐霄今日被蕭肆一再頂撞,他惱怒拂袖:

「蕭將軍若是活夠了,孤可以成全你。」

少年抱著劍,凝眉嗤了聲。

7

自穿越到此方世界,我第一次下山。

大殷三十二年,迎冬,大雪壓城。

蕭肆說,他長姐便嫁在不周城,是城主張宴的妻子。

既已來到不周城,他想去探望長姐。

雪下得正盛,無法趕路,我們便也留在了城主家做客。

隔著茫茫雪野,蕭肆長姐和城主張宴立於門前迎客。

他們目光落向我時忽然停住,眼底儘是不可思議的神色。

而我凝著蕭肆長姐頓了一會。

她和我想像中不同,沒有將門之女的英氣,也沒有世家主母的風範,雖容貌昳麗,卻過分陰柔。

柔弱的,仿佛這寒風一吹,便能將她吹倒。

她禮貌地朝我一笑,美眸里卻閃過惡狠狠的光芒,似對我有敵意。

她委婉提醒:「夫君,莫要失了禮數。」

呆呆看著我的張宴這才緩回了神。

他收回視線,規規矩矩朝殷岐霄行禮。

直起身後,張宴脫下大氅披在蕭肆長姐身上攏了攏。

「夫人,風寒還未好,多穿點。」

蕭肆說,他姐夫是個清流的好郎君。

不僅對他長姐疼愛有加,還發誓此生絕不納妾。

是嗎?

可我看到的是,張宴與外人有染。

而且,蕭肆長姐已經死了。

眼前這女人,套了蕭氏女的皮囊。

這副貌美的皮囊下,藏著的,是什麼魑魅魍魎呢?

8

殷岐霄見狀,摘下貂裘斗篷遞與我:

「寒冬飛雪,你穿著單薄羅裙,不怕凍死嗎?」

「別誤會,孤只會看你穿得太少,若凍死在這路上,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孤虐待女人。」

我是修仙者,不怕冷也不怕熱,四季變換早已與我無關。

我沒接斗篷,也沒理他。

「姑娘穿的羅裙,竟是天蠶絲所織!」

蕭肆長姐簫清何長眉輕擰,面露驚疑:

「上到皇家下至官宦人家,可沒人穿得起天蠶絲啊,此衣無價,天蠶百年一結絲珍貴無比,姑娘到底是何人?」

大殷沒幾人見過天蠶絲所制的衣服。

她居然能看出我的衣裙是天蠶絲所織。

不過,她說錯了。

我的衣服不是百年天蠶絲,而是千年天蠶絲編織,能夠抵禦攻擊,封印妖魔鬼魅。

「張蕭氏,你看錯了吧,她一介鄉女,怎麼可能穿得上天蠶絲此等珍貴的衣料。」

殷岐霄訕訕收回貂裘:

「你愛穿不穿!」

「原是如此,想必雪天霧重,臣女打晃了眼,瞧錯了。」

話落,她拿起錦帕掩唇咳了起來。

「阿姐,你身子骨怎變得如此羸弱?你以前可是天天追著我打。」

蕭肆扶著簫清何進府。

「偶感風寒,虧了身子,一直沒好。」

「等我回去,差人送些雪蓮和人參過來給你補補身子。」

「多謝阿弟。」

蕭肆腳步一頓:

「阿姐,你從不會和我說謝謝。」

簫清何拍了拍蕭肆的手,語氣很輕:

「阿姐嫁人了,性格舉止自然變了,等你日後成婚便懂了。」

蕭肆沒說話,他鬆開攙扶簫清何的手,往後退了一步。

「怎麼了啊弟?」

「沒事。」

9

正堂里,殷岐霄高坐主位。

「張城主,孤前些日子剛見過蕭老將軍,他最盼的便是你們夫妻和睦,家和萬事興。」

「若你膽敢讓蕭老將軍的愛女受委屈,孤定不饒你。」

我抿了口茶,看著漂在面前恐怖可駭的紅衣女人,她渾身纏繞著濃烈的怨氣。

我看不出她的樣貌,因為她沒有臉皮,只有一具血肉模糊的軀體。

腐爛的眼眶骨里還有蛆蟲在蠕動。

她知道我能看見她,她想說話,她想訴苦,但舌頭被人割了。

但無妨,我知道她是誰。

我放下茶盞:

「家和不了,七日之內,張府全家,必亡。」

張宴憤怒地站起身,想怒罵於我,看向太子,還是強忍了下來。

「姑娘,我張某也未曾得罪過你,你為何無禮出言詛咒?」

他不配得到我的回答。

我看向簫清何,口吻聽不出喜怒:

「她找上了我,我會替她報仇。」

「我……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!」

簫清何攥緊了帕子,恨不得把錦帕揉碎。

那具沒有皮囊血肉淋淋的紅衣女人才是簫清何。

她身上現在縈繞的是紅色怨氣,她已經變成厲鬼,七日後待怨氣變成黑色,她會徹底失去理智,血洗張府滿門。

張府有無辜的人,我要渡她,積攢功德。

我走到假簫清何面前,用只有彼此能聽見的聲音道:

「今夜子時,我等你。」

於此方世界,我的存在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。

我使用的法術,於他們而言,是神,也可以是妖。

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,我並不想讓其他人知曉,或參與進來。

關於簫清何皮囊下是誰,以及簫清何慘死的真相,今夜一切都會明了。

10

子時,夜黑如漆。

月盈缺陰氣極重,一隻野貓跳到牆角。

「來了。」

「你究竟是誰?」

一具無臉女屍也飄來院裡,頓時寒鴉四起,一排蝙蝠嘩啦啦掠過假蕭清何頭頂。

我坐在幽蘭庭院的木椅上,望向眼前枯死的桃樹,裡面透著一股腐臭。

「蕭清何就在你身邊,她沒有臉皮滿身血跡,腐肉一塊一塊地往下掉,她死死地瞪著你,她要殺了你。」

假蕭清何嚇得驚聲尖叫摔著倒地:

「我,我,不相信世上有鬼神。」

她說著不相信,卻驚慌爬行,踉蹌站起身朝院外跑。

我揮手施法攔住她的去路。

「今夜,你走不了。」

她雙目赤紅拚命撞著無形結界。

我沒耐心了,運轉靈力將她瞬移帶到我面前。

她顫顫巍巍跪在我腳面,仰頭看向我帶著恐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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