媽媽去世後,未婚夫偷走我全部存款和白月光跑了。
陳一鳴出一百萬彩禮向我求婚,讓媽媽風光下葬。
兩年後的春節,陳一鳴確診絕症,公公婆婆賣房賣地、借錢貸款,只為給他籌救命錢。
我從兩位老人手裡騙走錢款,每晚都要最貴的男模陪我去酒吧交流感情。
元宵節,老公病情惡化,必須住院續命。
公公、婆婆帶著十幾個親戚,抬著老公的病床,到酒吧跟我要錢。
「李文靜,當初一鳴拿出全部積蓄娶你,給你媽媽辦葬禮,收留你,現在他得了癌症,你怎麼可以偷走他的救命錢!」
「那不僅有我們賣房、賣地的錢,還有我們借親戚朋友和網貸的錢,就是為了治好一鳴!」
「你用這筆錢請亂七八糟的男人喝酒,你還有良心嗎?」
我親了口男模的帥臉,漫不經心地說:
「他這病治不好,總歸要死,何必浪費錢?我用了,我還能快樂。」
說完,我站起來大喊:
「今晚我請客,所有人!隨便點!」
1
男模見狀給我倒酒。
我勾起他下巴:「懂事,給你價錢。」
酒吧其他顧客起鬨:
「李總,大氣!」
「她男伴天天換,當然有錢!我們隨便點!」
「她這麼會玩,怎麼不一天幾個?還是保守了。」
……
有個紈絝子弟帶頭和我碰杯,緊接附近的人都涌過來,要和我碰杯。
公公、婆婆和眾親戚臉色難看,我選擇無視,專注摸男模腹肌。
突然,我的手腕被一隻枯瘦的手抓住。
是陳一鳴。
以前他年輕英俊。
現在經過長期化療,他像個瀕死的老頭:頭髮掉了很多,直接剃成光頭,原本健碩的身材瘦成一把骨頭。
他搖搖晃晃站著,低頭含淚看我。
他和我對視後,眼淚無聲砸落。
但凡路過他的人,都會對他心生憐憫。
我無動於衷。
陳一鳴顫抖著嘴唇哀求我:「文靜,你別鬧了,跟我回家,好嗎?你不想花錢給我治病也可以,你回家陪陪我……」
我狠狠推開陳一鳴。
眼看他要摔倒,我怒罵:「別他媽出來丟人現眼!我酒也沒喝夠,更沒見識夠帥哥!你一身晦氣,別傳給我!」
公公婆婆連忙扶住陳一鳴,公公臉色鐵青。
婆婆扯著嗓子質問我:「李文靜你這個髒心爛肺的玩意!你有沒有良心!一鳴花一百萬娶你,沒得了什麼好,還得了一身病!你騙走我和老陳的錢,一鳴都不生氣,就讓你回家陪陪他,這你都不願意嗎?」
婆婆說到動情處,嚎啕大哭起來。
她哭得悽慘,終於吸引其他顧客的注意。
喧鬧的酒吧安靜許多。
我幾個同事有點坐不住了,她們放下酒杯,紛紛勸我。
「文靜,要不你回去陪老公吧?」
「我看姐夫真的很嚴重,姐,今晚你不用請我們,快回去照顧姐夫。」
輿論影響下,我花高價請來陪我喝酒的男模,也勸我:
「姐,老公都這樣了,還用他的救命錢在外面請客,不太好吧?」
我連扇他兩巴掌。
「我給你臉了?我給你錢,是讓你哄我高興,你有什麼資格評判我的私生活?」
「不願意了?那退錢!」
他愣住,嘴唇顫抖。
我從包里拿出兩摞現金,甩到他臉上:「還是你他媽現在乖乖伺候我,我給你雙倍?」
這幾天我為了揮霍,每天都帶十幾萬現金。
現在,十萬砸他臉上了。
他立馬收起錢,諂媚地對我笑:「姐,你還想喝什麼、吃什麼?我去幫你點!」
看他為了錢屈服,我心裡特別爽快。
我一邊扇他巴掌一邊喊:「滾過去跳舞,等我高興了再停!」
他不敢有任何怨言,乖乖去做。
被我無視後,婆婆突然拽著憔悴的陳一鳴一起給我下跪。
「李文靜,你到底怎麼樣才願意把我和老陳豁出命籌到的錢拿出來,讓我們給一鳴治病?」
「是,可能像你說的,一鳴的癌症最終治不好。可一鳴是我和老陳的命啊!我們願意治!你沒資格替我做決定!」
「人在做天在看!你真的狠心不救一鳴嗎?他不僅是我兒子!還是你老公!」
……
婆婆這一鬧,全場注意力都放在我們身上。
酒吧放的《秒針》也停了。
「這請客的女的到底怎麼回事?」
「我知道!那瘦不拉幾的是她老公,做化療做得。現在他需要錢治病,他爸媽就帶親戚來堵這男的要錢了。可她不願意給,寧願給陌生人花錢。」
「聽說,這筆救命錢,還是老倆口賣房賣地借高利貸籌的。」
「看她這麼漂亮,沒想都蛇蠍心腸!天天泡吧請客,原來是吸公公婆婆的血!婆婆都給她下跪了,她都不願意給!」
……
聽到眾人罵我,我漫不經心一笑,看向淚眼婆娑的婆婆。
「你下跪跟我要錢?行,我給你。」
婆婆喜出望外,抬頭,抹著眼淚問:「李文靜,你真的願意給錢?」
我似笑非笑:「當然。」
我從剛才的包里抽出五萬塊錢,捻開,自婆婆的頭頂撒開。
「賞你五萬!」
我彎腰,在她耳邊低聲說:「不過,你手速要快哦。」
不等她反應過來,我直起腰,朝圍觀的人喊:「五萬塊,見者有份!」
不少人開始撿錢、搶錢。
剛才嘴上最正義的中年男人,為了一百塊錢,直接撞翻一個小姑娘。
婆婆慌了,一邊撿錢一邊朝公公喊:「快撿錢!讓他們都撿!」
看著連氣息奄奄的陳一鳴都被迫加入搶錢隊伍,我冷笑一聲。
這聲笑激怒了公公。
一直要面子,讓婆婆衝鋒陷陣的公公突然要扇我巴掌。
他從苦日子熬出來的,即便年長,力氣也不小。
我來不及躲,臉被打中,立刻灼痛起來。
他再次揚手。
「看我今天不打死你!我可憐的一鳴,怎麼就娶了你這麼敗家娘們!」
我不再忍耐,左手精準抓住他揮過來的手,右手狠狠推開他。
他直接仰摔在餐桌上。
瞬間,酒水、水果,全都往他身上砸。
他一把老骨頭,哪經得起摔?
圍觀的人也不敢扶。
公公仰躺著哀嚎,還是幾個親戚反應過來,正要去扶他,陳一鳴突然扶他坐起,跪在他身邊,著急地喊:「爸!你沒事吧?你腰不好,這一摔,很痛嗎?」
不等公公回答,他又隱含眼淚地看向我:
「文靜,我求求你了。你把我爸媽的錢還我,我可以不治病,但我爸媽還要養老!要是我……走了,我爸媽需要錢。老婆,你不是愛我的嗎?你為什麼要傷害我,傷害我爸媽……」
陳一鳴說話間,眼淚落下,好不可憐。
公公也老淚縱橫:「一鳴,你還求她幹什麼!這種偷走老公救命錢的爛玩意兒,怎麼會心軟!」
父子情深的畫面頓時感動了圍觀群眾。
陳一鳴一個遠房表叔帶頭罵我:「李文靜,你把老公一家往死里逼,還是人嗎?」
「她天天帶不同的男伴到酒吧玩,原來花的是老公的救命錢!」
「水性楊花!不知廉恥!道德淪陷!」
「我們一起幫她綁回去吧?」
……
就在我惹起眾怒,快要被撕碎時,陳一鳴卻站起來維護我。
「文靜沒有出軌!她和那幾個男的都沒有越界!」
「文靜對我很好的!她剛知道我生病,特別難過!她還說拼了命也要讓我痊癒!她現在就是壓力太大了。」
「你們別傷害她!」
陳一鳴說的是實話。
剛得知他得絕症,我恨不得得癌的是我,恨不能替他痛!
我拿出所有的存款,還說可以賣掉婚房給他治病。我跟他保證,只要我有錢,就會用在他治病上。
現在,我卻在揮霍他爸媽的賣命錢!
憤怒的群眾因為陳一鳴的話冷靜下來。
陳一鳴強撐著站起來,顫巍巍走向我,溫柔地勸解我:
「文靜,我知道你這段時間壓力大,我理解你想放鬆。」
「但日子得過。」
「如果你願意陪著我,我還願意相信我可以戰勝病魔。」
「就算你放棄了,你以後多幫襯我爸媽,可以嗎?」
「今晚,你跟我回家好不好?」
圍觀群眾也替陳一鳴說話。
「你有這麼好的老公,還換什麼男伴啊?回去吧。」
「好好過日子才是。」
「對啊,你先陪你老公治病,這個坎總會過去的。」
……
我安靜地聽完,突然,我抬手扇了陳一鳴一巴掌。
他個子高,卻病弱,被我打得踉蹌,直接跪在地上。
我怒吼:
「你他媽滾遠點,別耽誤我和帥哥喝酒!」
「你能不能照照鏡子,看看你現在的尊容?」
「簡直令人作嘔!」
「我為什麼不把錢留著花,要去給你治病?」
所有人都愣住。
之前最熱心的中年男人已經握拳,隨時要替陳一鳴揍我的架勢。
我絲毫不懼,冷漠地俯瞰陳一鳴:
「是你教會我,不能太愛一個人的。」
「陳一鳴,也是你讓我明白,我應該趁年輕,多給自己花錢!」
「否則,像你,錢沒花完、樂沒享完,命就沒了!」
說著,我摟住跳完舞回來的男模,往他汗濕的手心放五萬塊錢,掐了把他的腹肌:
「跳得不錯,賞你的。」
他立馬收下,還喘著粗氣,就穩穩噹噹給我倒酒。
見狀,婆婆膝行到我腳邊,狠狠磕頭:
「李文靜,你省著點花!你把剩下的錢還給我們!不,你就當借我們錢去給一鳴治病,好嗎?」
我一腳踹開她:
「治什麼治!病例寫著,肺癌四期!醫生也說,他情況特別不好,活不過三個月!別治了!讓他回去等死吧!」
我歹毒的詛咒讓陳一鳴心碎。
也讓公公、婆婆對我失望。
酒吧其他人也對我十分鄙夷。
就在這時,陳一鳴突然吐血,暈厥。
「一鳴——」
公公、婆婆急瘋了,抱著他痛哭起來。
在親戚們幫助下,公公將陳一鳴抱回病床,送他去醫院。
婆婆卻又跪在我腳邊,死死抱住我小腿,大有我不給錢、她不放手的架勢。
陳一鳴的暈倒將眾人的憤怒推向頂峰。
他們全都罵我自私絕情,不配做人!
連那陪我喝酒的男模,都把錢砸回我臉上:
「我不賺你的髒錢!走了!晦氣!」
由於現場有人拍照、拍視頻、直播,我偷走陳一鳴血汗錢的事上了熱搜。
輿論幾乎一邊倒罵我惡毒,還有咒我死,給我P遺照、寄刀片的……
各大籌款平台,都有人替陳一鳴捐錢。
在我遭受最激烈的網暴時,我既高興又期待。
網友現在越同情陳一鳴一家,等知道真相時,就會憤怒。
我一出門,一群主播就靠近我,謾罵我——這段時間,他們靠我賺了不少流量。
我看著螢幕上謾罵我的觀眾,不急不惱地配合他們去陳一鳴在的醫院。
手術室外,婆婆跪地痛哭,公公站在他身後,無聲哭泣。
陳一鳴估計救不回來了。
對上我冷淡的目光,婆婆突然發狂,站起來沖向我,狠狠扇我巴掌!
「李文靜!現在你高興了!」
「我兒子救不回來了!你可以拿著錢繼續去瀟洒了!」
「我怎麼會讓兒子娶你這個毒婦!
「混蛋!這下你滿意了吧!」
我笑了:「他死了?那真好。你們什麼時候給他辦葬禮,我要在同一時間舉辦宴會慶祝我恢復單身。」
我這話,令所有人震驚,過後,他們紛紛譴責我。
最晚趕過來的電視台記者,擠開靠直播罵我賺流量的主播們,記錄我泯滅人性的言論,義憤填膺地採訪我。
「李文靜女士,請問你為什麼要偷走髮妻的救命錢?」
「李文靜女士,看到老公慘死手術台,公公、婆婆淚灑醫院,你真的無動於衷嗎?」
「你晚上睡得著覺嗎?」
婆婆有了倚仗,坐在地上控訴我:
「李文靜!你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做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