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竹馬床上起來後,他用衛衣把我罩住。
「穿嚴實點,像什麼樣子?」
我笑著拉下衛衣拉鏈,露出曖昧的紅痕。
「怎麼?我這樣被別人看到,你會吃醋麼?」
陸南風嗤笑一聲,懶洋洋開口。
「等會兒聚會程冉要來,她好不容易答應做我女朋友,不想讓她誤會。」
「她純的很,跟你可不一樣。」
01
聽到陸南風的話我愣在原地。
捏了捏衛衣的下擺,我裝作不在意:「解釋一下,什麼叫跟我不一樣?」
陸南風穿好褲子,在我唇角啄了一口:「沒你漂亮,沒你騷。」
他聲音嘶啞,摟上我的腰,把我拉進懷裡。
眼神掃過我光溜溜的腿,語氣曖昧:「也沒你會玩兒。」
我伸手抵住他,掙開他的懷抱,慌亂地轉身,胡亂地把褲子套上。
陸南風卻不在意我的拒絕,他對著鏡子理了理頭髮。
「你說我穿什麼衣服好,這是我跟程冉在一起之後第一次正兒八經約會。」
「還怪不好意思的,但是總得見見你們這些朋友。」
我背對著陸南風,扣紐扣的手鬆了又緊,緊了又松。
「你有女朋友了,那我們這樣子算什麼?」
陸南風動作不停,拿起一件黑色的皮衣在胸前比了比。
「我們算什麼?床伴呀,不然還能是什麼?」
「你不會真的喜歡我吧?咱倆都認識多少年了,別談這些有的沒的。」
我轉過身,跟鏡子裡的他對上視線,張了張嘴:「你有女朋友了,還要床伴?」
陸南風挑了挑眉,放下手中的皮衣,扭頭打量我,語氣輕佻。
「我不是剛才就說了嗎,你們不一樣。」
「程冉太單純了,做這種事兒,我怕她害怕。」
他語氣染上笑意,像是想到什麼,心情舒暢:「你不知道,她真的特別純,連跟我親嘴都害羞。」
我看著鏡子裡的我臉唰一下就白了。
張了張嘴。
卻什麼都沒說出來。
02
陸南風對著鏡子折騰了好一會,才心滿意足地下樓。
一路上,他不斷地低頭回消息。
臉上漾起甜蜜的笑,沒有回頭看我一眼。
我穿著衛衣,意興闌珊地跟在陸南風的身後。
從電梯出來的剎那,冷意襲來,我才意識到剛剛下樓的時候連外套都忘記穿了。
「陸南風,我大衣忘你家了,我得上去拿。」
陸南風卻拽著我的手腕拖著我往車子走去:「你別鬧,今天是我跟程冉第一次約會,我不能遲到。」
把我塞進車裡,他坐上駕駛位。
跟鏡子裡的我對上視線後,他頓了頓,低聲警告。
「蘇言,等會兒控制住你自己,別在程冉面前亂說話,她那麼單純,會亂想。」
我攏著衛衣縮在后座上,思緒紛飛。
我知道程冉,說起來他們認識還是因為我。
程冉是我同專業師妹,有一次我們同台表演,陸南風正好在下面當觀眾。
短短一支舞的時間。
程冉就把陸南風的心勾走了。
下場後,陸南風全然不顧我的感受,幾句話把程冉逗得滿面通紅。
「叮零零,你的小冉來電了!」
來電聲打斷我的恍神。
我心中又是一緊。
沒想到他連鈴聲都換成專屬的了。
陸南風扭頭。
對著我輕輕「噓」了一聲,才滿臉帶笑地接起語音。
「冉冉,我大概半小時到,你收拾好了嗎?」
「南風,我有點緊張,第一次見你朋友,你來學校接我好不好呀?」
電話那邊的聲音甜膩,對著陸南風撒著嬌。
我屏住呼吸,本以為陸南風會拒絕。
程冉的學校在城西,我們在城東,陸南風如果去接程冉還要再掉頭回飯店。
陸南風這個人慣來怕麻煩,從來不願意繞路。
可沒想到陸南風卻立刻答應了:「當然可以,我的小公主!」
我不禁苦笑。
跟陸南風維持關係這麼多年,我也曾數次跟他撒嬌。
可每次他都會笑著拒絕。
「多大的人了,別總這麼作,這麼矯情。」
原來,不是撒嬌對他不管用,只不過那個人不是我罷了。
我看著面臉溫柔哄著程冉的陸南風。
越發覺得自己這麼多年,像個笑話。
陸南風跟程冉又聊了好一會兒,才掛了電話。
沒等我反應過來,他突然把車停在路邊,車輪在水泥路面上剎出一聲輕響。
隨即他徑直下車,快速打開後門,拽住我的手腕將我拖出來。
「蘇言,下車。」
03
我伸腳卡住車門,不可置信地看著他。
「陸南風你瘋了?今天零下,我衣服忘在你家了!我只穿了衛衣!」
陸南風卻不依不饒,用力拽我。
「你怎麼又開始作了,你自己打車過去,我還要去接程冉,看到你在車上她肯定多想。」
「那你先送我去飯店,再去接程冉不行嗎!反正飯店在中間。」
陸南風卻不願意,他的語氣開始不耐煩。
「那多麻煩,還得繞一段路,我說了我不能遲到。」
「程冉算著呢,從我家去她學校要多久,你快別鬧了!」
爭執間,冷氣順著大開的車門席捲而來,透過薄薄的衛衣,迅速蔓延到我的全身。
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,陸南風看到我下意識地縮身子。
眉頭微微一皺,手更用力地握住我的手腕。
「別鬧了,趕緊下車!」
他冷冷地說,語氣比今天的天氣更冷。
我掙扎了一下,想要抽回手,但他卻沒有鬆手,反而用力一拉,強迫我從車裡出來。
冷風撲面而來,刺得我有些睜不開眼。
我用力甩開他的手,猛地抬頭:「你到底想怎麼樣!」
陸南風卻不接我的話,轉身上了車。
怕我再上車,他迅速鎖了車門:「你自己打車去吧,我得快點去接她」
說完,他發動車,一溜煙消失了。
我呆愣在原地,心沉入湖底。
第2章 二
寒冷的風不停地掃過我的身體,冰冷的空氣刺得我幾乎站不住。
雙腿發麻,指尖發白,仿佛被這股冷風吞噬。
這裡沒有任何遮擋,路面空曠,只有一個孤零零的我直面寒風。
寒風愈發兇猛,每一陣都讓我的骨頭都像被凍住。
牙齒打著哆嗦,心臟像是被凍住了一般,一陣陣冷意傳遍全身。
這兒車少,我打著哆嗦,在寒風中挨了半小時,才打上了車。
打車到飯店的時候,正好看到陸南風扶著他的小女朋友下車。
我下意識想要逃避,在車上坐了一會兒,等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才下車。
在包間門口徘徊了好一會兒,才下定決心推門進去。
推門進去的瞬間,正好碰上陸南風興奮得滿臉通紅,摟著程冉給大家介紹。
「這是我的女朋友程冉」他說得很慢,語氣自豪,「學跳舞的,但家教好,不抽煙不喝酒」
幾個性格活躍的朋友馬上開始起鬨:「陸哥有福氣,嫂子這麼漂亮」
「哎呀嫂子你不知道,你是陸哥第一個帶來見我們的女孩兒!」
包間裡氣氛熱絡,聽到我推門的動靜,大家齊齊回頭。
發現是我之後,場面一下子就冷下來了。
這些年我跟陸南風走得近,在朋友面前也不避諱,十指相扣、酒後親吻,大家早就默認我們在一起了。
這種場合下,我突然出現,大家都是多年的朋友,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辦了。
我搓了搓手臂,走到離門最近的位置坐下,揉了揉胃,笑著招呼大家:「怎麼看到我來都不說話,今天車子太難打了,耽誤了會兒」
沒人搭腔,大家都扭頭去看陸南風。
陸南風臉色陰沉,陰陽怪氣:「你怎麼來了,我去接程冉都到了,你還沒來,我以為你那麼有骨氣,不來了呢」
沒人接話,倒是程冉跟著開了腔:「蘇言姐姐,剛剛南風領著我進來的時候,大家沒看清,都叫我蘇言呢」
程冉捂著嘴笑,斜眼去看陸南風,語氣雖然溫柔,但隱隱透出一股不悅。
聽到程冉的話,我才敢仔細看她。
我們是同門師姐妹,跳的都是古典舞,猛地看去,我們倆身量確實很像。
不一樣的是,她一頭黑長直,穿著米白色的針織衫,看上去清純又可人。
而我,雖然穿著衛衣,卷髮紅唇,看上去就是妖艷款兒。
兩個人的氣質完全不一樣。
陸南風馬上澄清:「那是他們眼瞎,我老婆那麼好看都能看錯!」
「不是解釋過了嘛,之前我沒對象,蘇言總纏著我」
陸南風伸手摟住程冉,另一隻手伸出兩根手指,碰了碰腦門,敬了個禮:「以後有你了,一定保持距離!」
程冉推了推陸南風,微嗔道:「就你自戀,也不照照鏡子,還說蘇言姐姐纏著你!」
又扭頭來看我:「那天我跟南風去看你演出,後台的花都要把學姐淹沒了,都是追求者送的花吧」
「蘇言姐這麼多人追,怎麼天天跟南風在一起呀,當時我剛認識南風的時候,還以為你是他女朋友呢」
陸南風急著澄清自己,伸手掰過程冉的臉,強迫程冉轉過腦袋:「你怎麼會這麼以為?我跟蘇言多熟了,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,而且……」
「而且蘇言太成熟了,我可不喜歡,我就喜歡你這樣的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