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眾叛親離完整後續

2025-07-10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1/3
見家長路上,男友說:「我媽脾氣怪,人緣差。娘家人討厭她,我們也不喜歡她。」

「等你嫁過來,婆媳之間,大家都會向著你。」

他口中的「大家」,據說包括大姑、二姑、三姑,爺爺、奶奶和爸爸。

我在心中默數人頭。

三個姑,爺奶,爸爸,兒子。

七對一。

͏

他媽混得可真慘。

1

我和蘇濤是大學同學。

戀愛時沒想太多家庭的事兒。

他一提要結婚,我的手機就像長了耳朵。

各種婆媳矛盾的帖子,紛紛推到眼前。

其中尤其以農村婆婆最難纏。

我自認身體素質一般,不能靠十二個南瓜坐月子。

亦沒有曹心柔女士那般神勇力氣,不禁猶豫起來。

我媽卻講:「外婆就是農村人,你舅媽都跟人跑了,外婆還替她交醫保呢。」

「莫欺少年窮,我看蘇濤挺好。」

我爸一下班就把自己關進書房,並不發表意見。

在我媽指點下,我用實習工資買了三千的煙酒茶,跟蘇濤回家見父母。

從高鐵站出來,先坐一小時公交到汽車南站,等待半小時,坐上進村的公交車。

接著又是一個多小時的顛簸。

進了村,沿著窄窄的水泥路,繼續往前走。

村民和蘇濤打招呼,一邊打量我,一邊相互議論。

蘇濤笑道:「一帶你回來,整個村立刻都知道了。」

「你要是反悔不嫁給我,我可就吃大虧了。」

我無言以答,唯有苦笑。

好在很快到了他家。

如他所說,很漂亮的三層小樓。

正門上方貼著彩色瓷磚,龍鳳飛舞間,是「家和萬事興」五個大字。

蘇濤得意地重申:「蓋這房子花了四十萬呢。」

但一踏進去,我便傻了眼。

腳下和四壁都是水泥,等同於毛坯。

不過打掃得倒是很乾凈,地面還殘留著水漬。

蒼老疲倦的中年女人拿著拖把迎上來。

我剛準備喊阿姨好,蘇濤提醒:「這是大姑。」

我忙改口說:「大姑你好。」

大姑撩起圍裙,擦額角的汗,嘴裡咕噥著。

「你媽那個邋遢鬼,一大早就往外跑,家裡也不收拾。」

「我要是不弄,人家姑娘來看見,成什麼樣子?」

蘇濤敷衍地說,大姑辛苦了,一邊四處張望。

他問:「我爸呢?」

大姑捶著腰嘆氣:「去飯店端菜了。」

「我說家裡的菜夠了嘛,他非要去,說是端盆酸菜魚。」

「那家黑得很,一盆魚敢要六十塊。」

「我們這地方魚值什麼錢?白送也沒人要。」

她氣狠狠地去門口池子裡涮拖把。

每摔打一下,仿佛對酸菜魚的恨意不減反增。

我有些不安。

六十塊的酸菜魚,可是因我而起。

2

蘇濤帶我上樓放行李。

他說:「以後三樓一整層都是我們的。」

「你要是不想見人,就躲在樓上不下來。」

比划著,他又說:「喏,回頭我們在樓梯口裝一個門,掛上鎖。」

「省得村裡那些小孩,大媽,隨便往上躥。」

我往下看看,有點頭暈。

心想與其裝個門,不如先裝好欄杆。

這光禿禿的水泥樓梯,腳一滑,跌下去,真是一個「死」字。

蘇濤注意到我恐懼的眼神。

他說:「你放心。我二姑父是搞門窗鋁材的,叫他來裝。」

放完行李下樓,二姑跟二姑父開著車來了。

蘇濤迎上去,親熱地叫道:「二姑,我好想你啊!」

他二姑伸出手,摸他的頭,他的臉,又摸他手心。

又踮起腳,跟他的額頭碰一碰。

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。

我看呆了,眼前不禁划過某條短視頻。

婚禮現場,婆婆弱不禁風地吊在新郎的脖子上,眼神絲絲縷縷,無限依戀。

蘇濤招手喊我。

二姑臉上的笑容立刻收起。

她矜持地打量我:「哦,你就是周茜茜。這麼重要的日子,怎麼不穿個裙子,穿個高跟鞋?」

她自己就穿著高跟鞋。

鮮紅色,鞋頭尖尖,鞋跟陡直。

蘇濤為我打圓場:「二姑,我們工科的女生都不打扮的。」

二姑道:「哦。我又沒上過大學。不懂。」

「我只曉得什麼場合穿什麼衣服。尊重別人,就是尊重自己。」

「我看見人家師範學院的女生,一個個打扮得漂亮得很。」

「還是北京的大學生呢,呵。」

她牽著蘇濤的手往裡走。

二姑父湊過來跟我講話。

他問:「你爸媽是幹什麼的?」

我如實以告。

他點頭:「可以,都有退休金。你家房子也挺值錢的吧,就你一個獨生女兒?」

我說是的。

二姑父繼續點頭:「真不錯。」

他從懷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:「問問你爸,單位要不要翻修門窗。」

說著,聲音忽然一低,比劃一個手勢:「回扣,我給他這個數。」

我差點沒笑出聲。

我爸倒不至於為這點錢,弄得晚節不保。

3

二姑完全霸占了蘇濤。

兩人有太多的話要說。

大姑進進出出,洗菜洗肉,偶然路過,想插一句嘴。

二姑馬上嘖道:「做你的飯去。你知道什麼?」

大姑便啞聲了。

蘇濤連看也不看大姑一眼。

他只一味回應二姑。

二姑經濟條件最好,是他的恩人,他上大學的學費,電腦,手機,全靠二姑資助。

他曾說,某種意義上,二姑才是他的母親。

而大姑很窮,不找娘家借錢就不錯了,回娘家也總是空手,自己不好意思,就只會拖地。

我背著手,獨自站在門前廊下。

村裡風景真不錯,滿眼是青枝綠葉。

二姑父忽然從廚房掏了袋東西出來。

他快走幾步,打開車門,探進身子,搗鼓一會,又把車門關上。

我好奇的眼神沒來得及收回來,被他發覺了。

他有些尷尬,搭訕著踱到我旁邊。

「丈母娘說好要給我拿羊肉的,我怕臨走忘了,呵呵。」

「唉,現在的羊肉真貴,貴還沒有好貨。」

不愧是個生意人,抓住機會就挽回一點損失。

我並不反感,只覺得很逗。

連帶著臉上也笑眯眯的。

對我的反應,他似乎有些意外。

頓了片刻,他嘆氣道:「從小到大,為了蘇濤,我少說花了十萬。」

「我的錢也不是好掙的哦,底下農村這些人,能賒帳就不給錢,一賒就成爛帳。」

「要是跟你有點親戚關係,更完蛋。」

「你辛辛苦苦累死累活,把欄杆門窗給他裝上了,一個錢都不給你。」

「所以我都是能拖就拖。」

啊,看來蘇濤家的欄杆也是遙遙無期了。

姑父繼續喟嘆:「自己的女兒在本地上中專,倒供他上北京的大學!」

他悵然地揉鼻子:「這世上哪有給姑父養老的人哦,我還是靠我的姑娘。」

二姑接了個電話。

然後她說:「老三不來,小孩又生病了。」

我不由得鬆了口氣。

到這半天,正經壞婆婆沒看見,倒先見了兩位不好相處的姑姑婆。

少見一個,是好事。

知道三妹不來,沉默的大姑忽然活躍起來。

她開始大講三妹的壞話。

擠眉弄眼地說三妹夫在外面有人。

又說生的這個二胎孫子有病,兩歲了還不會說話。

說著說著,勞累的腰直起來了,額頭的皺紋也舒展開了,拎著芹菜,簡直是手舞足蹈。

二姑也一改先前對姐姐的冷漠,聽得津津有味,不時鼓勵她講得更清楚一點。

蘇濤趁機走到我旁邊。

二姑的眼神立刻跟著黏過來。

我有些反感,低聲道:「二姑不在場的時候,大姑三姑會不會湊在一起說她的壞話?」

蘇濤微笑,表示那還用說。

4

一個中年男人騎著電動車回來。

嘴上叼著一支煙,煙灰欲落不落。

長靴沾滿了泥漿,靴子之間的車板上,夾著一盆菜。

定睛看清上面覆蓋一層保鮮膜,我心裡好受多了。

當即喊了聲「叔叔好。」

他顧不上理會我,先把菜端進堂屋。

蘇濤做了介紹。

叔叔轉過身,嘴裡仍叼著煙,含糊地講:「哦,小周。」

然後抬腳又出去了。

我看見他鑽進廚房,檢查冰箱,狐疑地自言自語:「羊肉怎麼少了一袋?」

二姑父渾身一凜,心虛地看我。

好在大姑喊他找別的東西,就岔開了。

吃飯前,蘇濤的爺爺奶奶從田裡回來。

爺爺走在前頭,紅光滿面的一張圓臉。

矮小瘦縮的奶奶背著一大筐東西,提著農具,慢慢跟在後頭。

目測她只有一米四多。

我忍不住想,她怎麼生出來的三女一子?

那個年代又缺衣少食。

同為女性,我光是想想都覺得窒息恐怖。

老太太竟以小小身軀熬過來了。

在場的幾個子女只跟父親打招呼。

老太太毫無存在感,獨自踱進小屋。

吃飯時她也沒上桌,自己端了個碗,坐在廊下,慢慢扒拉。

二姑皺眉道:「媽還是老去算命?」

大姑接口:「是呀,幾十幾十往別人手裡送。依我說,以後都別讓她手裡落著錢。」

爺爺忽然說:「她會偷!」

他從喉嚨里哼哧幾聲,一口濃痰就「啪」地吐往腳下。

我坐在他正對面,忍不住縮腳。

這純粹是心理安慰。

要是濺上了,縮也來不及。

他瓮聲繼續道:「昨個打她一頓。」

幾個子女面色平靜,仿佛老太太挨打是家常便飯。

原來,他難得「撿到」別人一隻落單的小羊。

跟另外幾個人費勁吧啦地宰了,各家分十斤肉。

一個沒看住,老太太不聲不響,給娘家弟弟偷送了兩斤。

「我走上門去吵,自己動手翻,把東西拿回來了。」

「這個肉,我只給姓蘇的吃。」

他越說越激動,噴得滿桌口水。

害我這個姓周的外人,只敢從酸菜魚下面扒拉酸菜。

同為外姓人的二姑父朝我丟個眼神,撇起的嘴角滿是鄙夷。

老頭忽然又翹起大拇指:「我的孫子以後要當國家幹部,上中央電視台。」

「誰能比得上我的孫子?」

「我孫子上的是北京大學,一個月賺五萬塊錢。」

呵。

做夢吧。

夢裡什麼都有。

大姑的筷子在一碗燉雞肉裡面翻騰來,翻騰去。

不時又放進嘴裡響亮地嗦嗦。

她終於選定一塊,看了看,筷子一拐彎,放進我碗里。

呵,骨頭比肉多。

與此同時,蘇濤若無其事地從碗里夾走了第二隻雞腿。

這真是我吃過最糟糕的一頓飯。

忽然,蘇濤低聲提醒:「我媽回來了。」

我不由得一頓,朝外看去。

惡名在外,眾叛親離的正牌未來婆婆。

她終於登場了!

5

蘇濤的媽身材瘦削,容長臉,五官清秀,年輕時一定不醜。

可惜頭髮比大姑白得還多。

眼神空虛,行動也慢慢的,像丟了魂。

和預想中完全不一樣。

我不由得怔住。

一聲「阿姨」酸澀地卡在喉嚨里,叫不出口。

照蘇濤的描述,她應該是一個潑辣的女人才對啊。

或者至少是邋遢粗魯的。

可是我看她的衣裳雖然舊,倒很清爽。

人雖然怏怏不樂,眉眼之間,倒很面善。

大姑起身斥道:「你還曉得回來?」

「我們吃完了。快來收拾!」

蘇濤的爺爺和爸爸將飯碗推開。

父子倆翹起腳,以同樣的姿勢開始剔牙。

蘇濤雖然沒翹腳,剔牙的手勢,倒和他們一樣。

二姑父伸著脖子,關切地問了聲:「弟妹,你吃飯了嗎?這裡還有菜。」

二姑立刻拿高跟鞋踹他一腳。

大姑也不滿地搖頭。

她對妹夫說:「這個人邋遢得很。」

「碗櫃里的筷子都放得發霉了。早上我拿 84 泡了好久。」

我胃裡立刻反起一股怪味。

天吶,84。

這東西,我記得不是拿來洗餐具的吧。

真不是在下毒嗎?

面對大姑子的吆喝,阿姨仿若未聞。

她默默走到屋角坐下,踩動縫紉機。

噠噠噠,噠噠噠。

一干起活來,整個人忽然利落許多。

仿佛縫紉機是汪洋中的一塊浮木,托住了她。

我不禁鬆一口氣。

大姑卻不依不饒。

她走到人家身後,叉著腰,繼續說:「你可真會享福啊,新媳婦上門,自己什麼也不管。」

「今天在小廠又做了幾雙拖鞋,掙了多少錢?」

二姑嗤笑:「她啊,一天掙七十呢。」

大姑面露嫉妒:「有這麼多?」

二姑撇嘴:「不管多還是少,人家說了,蘇濤結婚買房,她一分也沒有。」

蘇濤丟下牙籤,臉上滿是怨恨之色。

他低聲解釋:「以前我爸想自己做生意,找她娘家借了錢。」

「緊要關頭,她非說她爹生病,偷偷把錢還了。害我爸資金周轉不過來,市場就給人家占去了。」

「哼,要不然我現在家境比你還好。我們親戚在北京買了三套房呢!」

「這幾年舅舅借錢,她倒又捨不得借。舅舅現在也不准她回去。誰也不喜歡她,兩頭不落好,活該!」

他神色越發猙獰。

大姑二姑在一旁滿意地看著。

只有二姑父低著頭,抄著手,靜靜冷笑。

機器聲頓了頓。

但很快,噠噠噠,噠噠噠。

她機械地繼續幹活。

蘇濤的話聽在我耳朵里有種不真實的恐怖。

還以為她媽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,結果,就這?

就這,值得他恨得咬牙切齒?

將家境不好的原因完全推在母親身上,多麼殘忍。

其實生意場上的事哪裡說得准呢,傾家蕩產的人,他沒看見而已。

以前在學校,我可從沒看見蘇濤這樣。

他熱心,隨和,常把別人的事看得比自己的事還重要。

平時慷慨地借作業給同學抄,周日去郊區打工子弟小學義務輔導學生,拿過學院裡的志願之星獎。

怎麼對親生母親就這般苛刻。

6

最終,大姑還是恨恨地自己收拾。

我沒事幹,把面前的盤子幫著挪了挪。

蘇濤說:「你不要管。」

他拉著我一起坐在沙發上。

二姑掏出手機,一隻手插進蘇濤的肘彎,把他拽向自己。

她撒嬌道:「看得眼睛都花掉了。寶貝,你幫我挑。姑姑在你的婚禮上一定要漂漂亮亮的。」

蘇濤說:「哎呀,我哪裡懂這個。」

他扯我一下:「茜茜,你來看看。」

二姑說:「你不是說她不會穿搭?」

蘇濤道:「不是啊,有時候她穿得也挺漂亮的。」

二姑垂著眼睛,懶懶地說:「哦,那讓她也看看吧。」

無聊激發了我的熱情。

我站起身,走到她那邊,彎腰,用手指滑了滑螢幕。

我的媽!

這都是什麼呀。

幾年前表姐結婚,幫我媽參謀過,以為還是改良旗袍那一類的,粉色或者淡藍色,或者鵝黃。

可是,她的購物車裡,要麼就是正紅色的華麗旗袍,繡著飛舞的金鳳。

要麼就是誇張的西式晚禮服,帶著拖尾。

再往下看,怎麼還有白色的婚紗?

我看她直接跟蘇濤結婚算了。

我默默坐回原來位置,一句話也懶得說。

大姑丟下碗,走過來攛掇道:「二妹,你多買幾件回來試,不要的給我穿,我不嫌。」

二姑直接沒理她,任由她的話落在地上。

大姑訕訕移到我身邊。

冷不丁地,她伸手摸我肚子,大聲道:「小周,你懷了吧!」

仿佛一道驚雷,從我的頭頂劈落。

畢業季太忙沒鍛鍊,外賣吃太多,也不是我今天受此羞辱的理由。

大姑虎著臉:「千萬不要打胎,打了以後不好懷。」

「生下來,我去給你們帶小孩。」

「放心,我家就一個丫頭片子,她自己有婆婆。」

她看向二姑,得意地道:「這個事情你可不能跟我搶。」

二姑很不耐煩。

她說:「我又不是保姆。」

她冷笑著繼續:「實打實拿錢給蘇濤買房,才是正經的。」

此話一出,整個屋子裡,除了阿姨,其他人都渾身一凜。

蘇濤爺爺更是猛地睜開睡意昏沉的眼睛,渾濁的老眼珠,瞬間精光四射。

7

二姑說,大家要給蘇濤湊足五十萬。

「他爸爸到明年能拿出二十萬。」

「我呢,我可以拿十五萬。」

二姑父的嘴巴立刻可笑地張開了。

「老大,你跟老三一人七萬五。」

「這筆錢先拿來給彩禮,我聽說大城市都是給多少彩禮,陪送多少嫁妝的。」

「回頭一百萬,存在蘇濤名下,過幾年買婚房。」

「人家中介說了,兩百萬就能在京郊買小別墅。」

「以後咱們去北京玩,也有個落腳的地方。」

這回,我的嘴巴也可笑地張開了。

啊?

二姑瞥我一眼,笑道:「茜茜,我是響快人,有話直說。」

「你雖然是北京姑娘,年紀在這裡,大城市嘛,就是剩女多。」

「像蘇濤這樣帥的男孩,要是去相親,一大堆富二代撲上來。」

我還沒來得及反駁她的剩女論,大姑先一拍大腿,開了口。

「哎呦喂,我哪裡有錢哦。」

「真是坑死我了。」

二姑說:「別在我跟前哭窮。以前都是我出錢,我也沒跟你們算。」

「芳芳出嫁,二十萬彩禮都在你手裡捏著呢,打量我不知道?」

大姑「哎呦哎呦」地叫喚起來。

她向父親抱怨:「爸爸哦,我年紀也在這裡了,一身的病啊。」

老頭抱著胳膊,沉著臉,不為所動。

他說:「蘇濤三代單傳,這個錢你要是不拿,以後別再進我蘇家門。」

大姑聽了,索性把自個往地上一丟,拍著水泥地,大哭起來。

我看見她穿著舊運動鞋,鞋底都磨得只剩半層了。

下意識地,我說:「你別哭了,我沒說要彩禮。」

她聽見這句話,立刻不哭了。

收放自如的眼淚讓我目瞪口呆。

蘇濤轉頭盯我一眼。

他惡狠狠地講:「你閉嘴。」

一瞬間,我渾身的血都涼了。

這種人,結個屁的婚。

二姑父趕在我前頭爆發。

他粗聲道:「什麼十五萬,我沒錢!建這個房子你就偷偷給了錢,這裡面有你一個房間嗎?」

二姑嗓門比他高:「叫喚什麼叫喚,錢都在我手裡,我愛怎麼花怎麼花。」

二姑父怒道:「錢都是我賺的,你敢給他,我,我……」

他原地轉個圈,抬頭看橫樑。

「我弔死在這裡!」

砰!

蘇濤爺爺拍案而起。

他向前幾步,把粗硬的手指直戳到女婿的臉上:「你是什麼東西,在我跟前說大話?」

二姑父痛苦地閉上眼。

他說:「別拿手指我。」

劍拔弩張的關頭,門口有個人探進腦袋。
1/3
下一頁
喬峰傳 • 34K次觀看
游啊游 • 1K次觀看
游啊游 • 1K次觀看
游啊游 • 1K次觀看
游啊游 • 3K次觀看
游啊游 • 780次觀看
游啊游 • 2K次觀看
游啊游 • 1K次觀看
游啊游 • 3K次觀看
游啊游 • 970次觀看
游啊游 • 750次觀看
游啊游 • 6K次觀看
游啊游 • 3K次觀看
游啊游 • 12K次觀看
游啊游 • 880次觀看
游啊游 • 3K次觀看
游啊游 • 1K次觀看
游啊游 • 2K次觀看
游啊游 • 2K次觀看
游啊游 • 2K次觀看
游啊游 • 8K次觀看
游啊游 • 2K次觀看
舒黛葉 • 3K次觀看
呂純弘 • 2K次觀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