別說,這母子倆人的二重奏真挺吵的。
一旁趕來的淮晨已經呆在了原地,看看我又看看淮母,小小的腦子像是宕機了。
淮母雙眼通紅,顫抖的手指向我:「你你你....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,這一切都是你的算計!」
「你好惡毒啊!你怎麼能這麼做!你這個沒媽的東西,你會遭報應的!」
我搖搖頭,嘆道;「怎麼能這麼說呢,你有證據嗎?有本事你報警啊!
我還以為是你們母子有什麼特別的play呢。」
淮母被氣的說不出話。
她當然不敢報警,畢竟這一查就要露餡。
淮敘安也是惡狠狠的看著我,看起來恨不得立刻撲上來咬我似的。
我嘆息著拍了拍陳安安的肩膀:「我早說淮家是垃圾吧,你還不信。」
10
那天我施施然走後,關於淮敘安和他母親在同一張床上的事情還是不脛而走。
——就跟上一世我和淮敘安在同一張床上的消息傳的滿天飛一樣。
聽說淮父非常憤怒,淮母據說是病了,再沒參與過各類宴會。
淮家的名聲算是徹底臭了。
就在我盤算著什麼時候給淮敘安最後一擊時,陳安安來找我了。
我有點驚訝,想了想,還是見了她。
在會客室里,我讓秘書先下去,陳安安仔細打量著我,她臉色很憔悴:
「其實,我一直都很羨慕你。」
「大學時候,淮學長算是校園風雲人物,喜歡他的人太多了,我也是其中之一。」
「淮敘安和你青梅竹馬的事我也知道。」
「那時候我一直遠遠注視著你們,你有錢有顏,看起來就是個大小姐。
可我只是孤兒,我知道,我處處不如你。」
「要不是因為淮敘安被下了藥,可能.....我們一輩子也不會有交集吧。」
我沉吟良久,才說:
「我第一次見你,不是你來我這裡說你懷孕的那天。」
我陷入回憶,緩緩說道。
我大學期間是學生會的成員,負責志願者活動。
在志願活動現場,我見過陳安安許多次。
我記得她在孤兒院做義工,也記得她去看望孤寡老人,我記得那是個很努力的女孩。
所以,看在她以前做的志願活動的份上,我才願意見她最後一次。
我漫不經心的說:「其實,你自己也知道吧?你從一開始對淮敘安就是一廂情願,你覺得我付出了,對方就會愛上我。」
「愛情不是靠自我感動,不是靠你怎麼自虐對方就會愛上你。」
「還有你的兒子,我聽說他生下來後就被淮母抱走了,這五年以來,他一直生活在淮母膝下,你現在張口就是男人和兒子都不要了。
你有想過把他要回來好好教育嗎?還是孩子只是你向丈夫獻媚的工具?妻母非母啊!」
陳安安張了張口,似乎想要說什麼,但最後只哭著說:
「我真的沒想到他這麼狠心!」
「嗚嗚嗚,不論我做了什麼,他態度都很冷淡,肯定是因為他心中還有你....」
聽到這話,我只感到一陣雞同鴨講的無力感:
「現在重點不是他愛誰,是你要及時止損。」
「我還要忙,你自己慢慢考慮清楚吧。」
走之前,我特意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特意露出的項目計劃書。
聽秘書說,那天陳安安呆了很久,幾乎是失魂落魄著走掉的。
11
這一世,我提前在公司旁邊買了房子,每天走路上下班,僱傭了保鏢,儘量減少出行危險。
陳安安離去後,關於他們離婚的傳聞倒是少了很多。
圈子裡很多人都私下議論。
以前淮母哪哪都看不慣陳安安,覺得她小家子氣、上不了台面,經常當著他人面給陳安安難看。
現在這段時間淮家聲譽跌落谷底,淮母大約也知道淮敘安離婚後找不了什麼門當戶對的姑娘了,對陳安安的態度也好了起來。
結果,陳安安也不鬧騰著離婚了。
我聽後,不置可否的一笑了之。
那天對陳安安的話,不過是興之所至。
我沒資格為她人生負責,她要自己為自己人生負責。
就在這時,張叔來找我了。
他笑面虎一般的旁敲側擊,問我最近為什麼動作這麼大,裁員了許多人。
我笑哈哈的糊弄了過去,只說是因為公司成本問題。
張叔離開時的神色並不滿意。
不久,淮家公司大張旗鼓的進行了新項目的發布會——這麼巧,新項目的核心技術都是沉家公司最新研發的成果。
明顯是公司出了內鬼。
消息靈通的媒體長篇累牘報道這件事,大眾譁然。
與之相反的是沉家公關在我的示意下陷入了沉默。
就在人心惶惶時,張叔開始拋售手裡沉家的股票,並帶著部分技術團隊跳槽去了淮家。
我動用了私產將張叔拋售的股票都買了下來。
稍微穩定了飛速下降的股價。
但外界對我們並不看好,更多小報報道著沉家即將完蛋的消息。
這段時間,圈子裡的朋友對我也是避之不及,人情冷暖我倒是看了個遍。
有的看好戲一般問我發生了什麼,更有的直接刪了好友。
淮敘安更是換了電話號碼打過來,語氣洋洋得意:
「你看到了麼? 現在你們公司耗資千萬研發的系統在我這裡。」
「錢都打水漂了吧哈哈,你一個女人以為自己能成什麼事嗎?我給過你機會了,誰叫你給臉不要臉!你要是現在願意跪著求我,我考慮放你一馬!」
聽著淮敘安囂張的語氣,我淡淡道:「可別半場開香檳啊。」
說完,我就掛了電話。
我通知公關部,是時候了。
12
在淮家公司發布會的一個月後,沉家也發布了新產品。
和淮家產品類似,但技術更高端,系統更為完善,一經面世,大受好評。
有珠玉在前,淮家公司產品就不夠看了。
偏偏淮家已經推了產品一個月,定金收了不少,底下幾乎全部生產線都在製作產品。
淮家公司的股價一夜之間大跳水。
聽圈子裡的人說,淮父知道後憤怒到喘不過氣,還進了醫院。
沒錯,我早就知道張叔的不對勁,所以我安排下去,他能找到的「核心技術」不過皮毛,能帶走的人也不是什麼核心人才。
就等他拋售股票,然後將股票買回,以此穩定我的管理權。
最後,才是給淮家的致命一擊。
那天的項目計劃書我是故意落在會客室的——如果陳安安仍痴心不改,或許會將項目計劃書告訴淮敘安,算是雙保險。
現在看來,計劃很成功。
淮敘安與李叔通過很多渠道試圖向我求饒,讓我放過他們,我統統置之不理。
跟朱熙熙吃下午茶時,她湊上來跟我八卦,說淮敘安自從發現上當後脾氣越發暴躁,甚至家暴陳安安,被陳安安在宴會上鬧出來,圈子裡的人幾乎都在看笑話。
陳安安乾脆帶著孩子搬了出去。
淮敘安這時突然「悔不當初」,開始對陳安安「追妻火葬場」,天天去糾纏陳安安。
淮家公司更是內鬥不休、一團亂麻。
我乘勝追擊,一邊聯繫媒體大書特書淮家產品的劣勢,又舉報淮家公司偷稅漏稅。
淮家公司股票跌到谷底,銀行開始催收貸款。
一時間,淮敘安更是一個頭兩個大。
13
我將李叔偷盜核心技術的監控視頻作為證據提交法院後不久,淮家公司也進入破產清算階段。
淮敘安的經營能力本就一般,不然他也不能想到聯合李叔搶占他人核心技術的盤外招。
這下,連帶著淮家別墅也被封了。
那天,我特意開車,找了個隱蔽的地方遠遠地欣賞這一幕。
淮父還在醫院,淮母一臉憔悴,平時身上的珠寶都不見了,不斷地唉聲嘆氣。
而淮敘安鬍子拉碴,身上的西服皺巴巴的,低著頭拎著行李箱走了出來。
在這一瞬間,我心中的鬱氣似乎稍稍消散了不少。
就算淮家公司倒了,但淮敘安的財產仍然不少,若他好好去找個工作,後半輩子仍然可以活得不錯。
——問題是,淮敘安就不是個能安分下來的人。
我了解淮敘安,他從小錦衣玉食,身邊捧著他的人不少,性格又驕傲自大,驟然遭遇打擊,他不會去做他認為「低端」的工作,他只會更急功近利的想要成功。
如我所料。
不過三個月,朱熙熙就幸災樂禍的告訴我,淮敘安被張曉介紹的人騙去了創業。
誰知對方是個皮包公司。
這下,淮敘安不僅錢追不回來,就連名下僅剩的房產也被抵押了,一家人都要睡橋洞去了。
終於,淮敘安在答應和陳安安離了婚。
陳安安帶著孩子去了別的城市。
他們離婚那天,我的手機上接收到了不知名號碼的簡訊:
「對不起。」
我伸了個懶腰,並不放在心上,繼續批閱手上的文件。
事情到這裡似乎要徹底結束了。
但我並沒放鬆警惕。
我不僅花了大價錢請了更多的安保人員,更是找了偵探去跟蹤淮敘安——以防他狗急跳牆。
所以,在產品發布會上,看到戴著口罩帽子,拿著刀向我衝來的淮敘安時,我並不驚訝。
畢竟偵探早告訴我他動向了,我不過是想瓮中捉鱉罷了。
當保鏢把他一腳踢飛又死死的按住他時,淮敘安的聲音嘶啞,雙眼暴凸,滿心絕望:
「你也重生了對不對!上一世明明不是這樣的!」
「我要殺了你!殺了你!這一切就能回歸正軌。」
我挑挑眉,淡定地撥打了報警電話。
這樣也好。
回憶起上輩子後,上輩子的風光和這輩子的落魄形成了鮮明對比,更別說他馬上就要進監獄把牢底座穿。
想到這裡,我不禁快樂的笑出了聲。
淮敘安痛苦的嚎叫著被人拖走了。
我鎮定的維持現場秩序,宣布因意外情況,發布會延期。
我慢慢走下台階。
被撞死的恐懼感漸漸在我心中消失。
在這時,我才終於走出前世的陰影。
我不是誰的白月光,我也不會捲入誰的愛恨糾葛里。
我坐上車,看著遠方的刺目的陽光,用輕快的語氣對司機說:
「好了,現在去我父親那。」
番外:
【淮敘安視角】
1
我出生在一個很富足的家庭,長相不錯,自小成績也好,圍繞著我的人數不勝數。
只要是我想得到的,沒有得不到的。
鄰居家有個很可愛的小姑娘,叫禹蕾。
我們自小一起長大,兩小無猜。
看著她出落得越發美麗聰明,有別的班級的男生特意過來,向我打聽她的聯繫方式。
我心生醋意。
這才意識到,原來我喜歡她。
幸好,她也喜歡我。
所以,在長輩提出要為我倆定下婚事時,我心中盈滿了喜悅。
大學四年,我們做盡了情侶間恩愛的事。
在外人眼中,我們門當戶對,金童玉女,簡直就是天作之合。
我也這麼認為。
我想,我的妻子就是她了。
2
可我怎麼也沒想到。
不過是一次醉酒,竟然讓我犯下了嚴重的錯誤。
醒來看到陌生的女子時,我警告她,不許讓禹蕾知道這事。
我給了錢,女生也含淚答應下來。
可她轉頭就去告訴禹蕾了!
我憤怒不已,幾乎掐住陳安安的脖子質問她。
可陳安安居然流著淚說喜歡我,還說已經有了我的孩子。
我只感到被愚弄的憤怒。
想讓她打掉孩子,陳安安又抵死不從,說著什麼打掉就不適合生孩子的話語,聽得我心煩。
更別說家中的父母得知孩子性別後心動了。
最終,我還是被迫和陳安安結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