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是結巴?」
「我,我不是。」李成玉羞紅了一張臉,結結巴巴解釋,「我,我未曾和女子接觸過,有些……」
我懂了,打斷他。
「我是殺豬的。」李成玉是新科狀元。
或許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被冊封為大官,良緣配公主都行。
本身這種口頭立下的親事,這麼多年,李家當做忘記了都行。
李成玉的神色肉眼可見從單純變為正經嚴肅。
我等著聽狀元郎不接受,提出退婚的請求。
「陳,陳姑娘,京城也有屠夫的,我,我一定努力攢錢給你開一個鋪子,讓你繼續做你喜歡做的事情!」
李成玉一點也不聰明。
我點明,「你娶了我,到了京城,你的同僚可是要笑話你的。」
李成玉的眉頭輕輕蹙起,像是被我的話點醒,認真思考。
「論出身在下也是一介貧農,並不比陳姑娘有所高貴。」
「何況我靠族人托舉十年,才取得的狀元,而姑娘僅靠自己的雙手,便能拼出一片天,養活自己。「
「論高攀,也是在下高攀陳姑娘。」
「若同僚笑話,他們定是笑話在下的。」
李成玉看著我說話時,眼神還是會害羞的躲躲閃閃,但眸子裡閃著亮晶晶的光。
像真誠的小狗。
搞得我也感覺有一股熱氣從臉上冒出來,我清了清嗓子。
「李成玉你是真的想娶我?」
「我脾氣火爆,如果你娶了我,我要求我的相公只能愛我一人,以後要是你納妾,我可是要拿刀子捅人的。」
李成玉身子抖了抖,他抿了抿唇後,果斷舉起三指放額頭邊。
他向天發誓,「這輩子妻子只有一人,陳家村陳婉,若違背誓言,遭天打雷劈,淪為乞兒,遭世人唾棄。」
我笑了,李成玉不結巴了。
兩家相隔太遠。
李成玉拿皇上賞的銀子在陳家村辦了成親酒席。
成親那天,他穿著大紅喜服進入洞房。
他掀開我蓋頭的那一刻,我猛然發現,李成玉雖然看著身子弱,但他的那張臉,清清白白,白白嫩嫩,有種小蔥拌豆腐般的可口。
一夜未眠。
醒來李成玉幫我揉腰,我又發現我對李成玉弱不禁風的身子有錯誤的判斷。
臨出發去京城前,我帶著李成玉去爹娘墳前磕了幾個頭。
「爹娘,女兒的性子野,早就想去外面看看,現在有了機會,你們不要擔心我。」
「女兒相信你們選的人。」
7
沈懷瑾服下假死藥,五官並沒有喪失。
他親耳聽到陳婉為他求山大王,為他的死哭得痛不欲生。
他一直以為他對她是逢場作戲,最多有一絲感恩。
可那一刻,他的心竟然傳來了鈍痛。
連陳婉插進他腿上的那把匕首帶給他的痛,都比不上他的心疼。
他想,他這副木偶竟也是有了情。
他雖不知道為什麼她最後會給他那一刀。
一條腿而已,她救了他的一條命。
他的命都是她的,她想要,他就能給她。
只是當時還不到時候。
他心頭有無窮無盡的慾望,只能咬牙克制。
他連夜和蘇氏兄妹回了京城。
他想,陳婉那麼愛他,他只需要她再多等他一年。
她想要的一切,包括她想要的正妻的位子,包括他對她的愛,他都能跪著捧到她面前。
只是他沒想到,他能這麼快和陳婉再相遇。
8
皇帝尚未立儲,勢頭最旺的是皇后生的大皇子和靠實力由群臣支撐的二皇子。
只是半年前一場暗殺,誰都以為二皇子死了。
站邊大皇子的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,有人死而復生。
沈懷瑾這次回到京城後,一改往日扮豬吃老虎的做派,像是被刺激的發了瘋。
接二連三的把大皇子的人,用各種各樣的藉口和收集到的證據,要麼把人送進牢里等著流放,要麼把人直接砍了頭。
一時間大皇子的麾下損失一大半,氣得他直接在朝堂上和沈懷瑾撕破臉皮。
跪在皇帝面前,怒斥沈懷瑾一樁樁罪行,懇請皇帝對沈懷瑾作出懲戒。
老皇帝一向偏向皇后生的大皇子,這次也不例外。
沈懷瑾被停了原有的官職,下令讓禁足在家三個月。
「子瑜你這次確實是著急了,大皇子雖然這次傷了元氣,但我們也消耗一大半埋那麼久的暗線。」
「我們本來可以做到一擊斃命的,這下純屬浪費。」
「子瑜,你在聽我說話嗎?」蘇明宇拿酒杯在盯著玉佩發愣的沈懷瑾面前晃了晃,眼裡閃過不滿。
他灌下一口酒,眼神向外一撇,突然再次開口。
「那女子不是救你的那個女子嗎?她是知道你還活著,找你找到京城來了?」
沈懷瑾從回憶中驚醒,猛的抬起頭順著蘇明宇說的方向看去,一眼就鎖定了我。
他眼裡閃過驚喜,起身就要往我這邊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