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虐文里即將自殺的男配妹妹。
浴室里,他拿著菜刀蹲在浴缸前,留給我一個孤寂的背影。
我拿著京圈佛子的盤串,跌跌撞撞地跑到他面前:「哥哥,你瞧,他把珠子盤得光滑圓溜,比你給我的好多了!」
「我用他的珠子,彈贏了全班人呢!」
我哥緩緩放下了即將劃破血管的刀,表情變得凝重。
「胡說八道,我給你的才是最好的!」
「你到底會不會玩彈珠?拿過來我教你!」
然後撅著屁股在我面前彈了一下午彈珠。
男女主婚禮前夕,我哥大醉一場,放任自己沉入海里。
我坐在天台邊上,給我哥發消息:「哥,我太愛他了,不能和他在一起,我活著也沒有意義。」
「我走了。你要好好的。」
下一秒,我哥濕漉漉地出現在我面前,揪著我的衣領,表情陰冷:「他比你大十歲!你圖他什麼?圖他愛盤串?圖他冷臉愛念經?」
1
男女主官宣在一起的那天,我哥面無表情地把所有財產轉移到了我名下。
拿起刀準備自殺。
睡夢中的我猛地驚醒,眼前突然飄過了許多彈幕:
【該死的男配終於要下線了。糾纏男主這麼久,趕緊重開吧!】
【男女主終於要在一起了,追了三十萬字,淚目。】
【男配妹妹還睡著呢。睡醒天都要塌了。】
【男配也是心死了,連最愛的妹妹都放下了。】
【不知道男配的刀片夠不夠鋒利。不行換我來!】
我倏地睜開眼。
跌跌撞撞跑到浴室,只見我哥蹲在冒著熱氣的浴缸前,手裡拿著菜刀。
我大聲制止:「哥!」
我哥慢慢回過頭,看到我,扯出一抹勉強的笑:「糖糖,你怎麼醒了?」
我想到彈幕說他連我都不要了,眼淚掉個不停。
顫抖著聲音:「哥,你在幹嘛呢?」
我哥沉默地看著手裡的刀。
「我在殺魚呢。」
我呆呆地看著他:「那魚呢?」
我哥避開了我的視線。
「魚,很快就死了。」
「糖糖,別看我,回去睡覺吧。」
「以後要好好長大。」
他的眼神沉重而哀傷,死寂的絕望看得我心臟抽痛。
餘光瞟到前段時間沈星瀾送我的手串,我急中生智,拿著手串噠噠噠跑到我哥面前。
撒謊道:「哥哥,你看,這是陳硯南送我的盤串。」
「怪不得大家都叫他京圈佛子呢,你瞧,這珠子被他一顆顆盤得溜光滾圓。」
「比哥哥你給我的好用多了!」
「我拿著它們打敗全班無敵手呢!」
我哥手裡的刀啪地砸進水裡。
他站起身,面色冷凝。
「你喜歡他送你的,不喜歡我送你的?」
「哥哥送你的東西才是最好的,知道嗎?」
我小聲狡辯:「可是用你的珠子我就沒贏過……」
我哥生氣地朝我走來:
「你這種小屁孩到社會上指定被人一騙一個準。」
他有些不耐地喊我:「過來,你到底會不會玩彈珠?我給你示範一下。」
看著沉在水底的刀,我暫時鬆了口氣。
就是有些可惜沈星瀾送的手串。
被我哥不經意間沒收了。
「什麼時候你能用我送你的珠子彈贏他們,你才算真正出師了。懂嗎?」
我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,乖乖點頭。
我哥起身準備回房間。
彈幕再一次出現:
【妹妹怎麼回事,耽誤正事啊。】
【別急,等男配回房間,又能抄刀割腕了。】
我趕緊彈飛了他的珠子:「哥哥,你的珠子一點也不好用。你看,我又彈歪了。」
「要不,你再試一下?」
我哥定住了腳步,回頭。
對上我可憐巴巴的表情,深吸一口氣,擼起了袖子,趴在地上:
「這個角度,這個發力方式,看明白了嗎?」
我鼓起嘴,搖搖頭。
我哥又深吸一口氣。
撅起屁股,趴在地板上狠狠彈了一下午。三百六十度超清演示,指節都彈紅了。
「我再問你一遍,唐糖,你喜歡我送你的珠子,還是喜歡陳硯南送你的?」
我裝作難以取捨。
看他臉色逐漸變黑,才猶猶豫豫道:「嗯……可能也許大概,我更喜歡哥哥你的吧?」
2
我哥身心俱疲地去洗澡。
我趴在門口側耳聽他的動靜。
好在我已經把浴室里所有的刀具都收起來了。
應該沒什麼裝備能自殺了吧?
水聲漸止。
我哥揚聲問:「唐糖,你把我的刮鬍刀放哪裡去了?」
我聽到「刀」字心裡就是一緊。
悶聲裝傻:「不知道。」
我哥猝不及防打開浴室門。
趴在門上的我一個趔趄,差點摔倒。
我哥急忙撈起了我,左右看看。
「沒事吧?有哪裡受傷嗎?」
「你趴門上做什麼?」
確定我沒有受傷,才把我墩在地上。
「我的刮鬍刀被你放哪裡了?快拿給我。鬍子都長出來了。」
彈幕:【刮鬍刀好啊,刮鬍刀鋒利得不得了,一割就斃命。】
我別過臉,眼眶有些酸澀。
「就不給你。」
「你刮鬍子給誰看?你長得又不好看,我反正不看。」
我哥氣笑了,用下巴狠狠擦著我的臉:「你看我扎不扎你就完了。」
「你敢說你哥我不是最帥的?」
更小一點的時候,我時常被噩夢驚醒,啼哭不止。
他便經常抱著我睡覺,哄著我,整夜整夜拍著我的背。
換我一個安穩的好夢。
那時他不分晝夜地忙碌賺錢,沒有時間打理自己。
夜裡他貼著我的臉時,我總會被他的胡茬扎醒。
看到我朦朧的淚眼,他內疚地買來了刮鬍刀,向我保證以後每天都會刮好鬍子再哄我睡覺。
那時哥哥雖形容狼狽,可眼神卻充滿希望。
可如今,他毫無生氣的樣子讓我的喉間像被噎了一萬顆青梅,酸澀難忍。
眼淚啪嗒啪嗒掉落。
我哥有些手足無措,捧著我的臉輕柔地湊近查看:「扎疼你了是嗎?對不起啊糖糖,是哥哥不好。哥哥馬上去把胡茬刮掉。」
我搖搖頭,哽咽著說不出話,只牢牢抱著他的脖子不撒手。
「哥哥,你是我最愛最愛的人,你不可以丟下我……」
我哥啞然。
溫柔地拍著我的背。
卻沒有答應我。
【男配雖然該死,但他對妹妹是真的好得沒話說。】
【那他就能插足別人感情了嗎?】
【男主也會覺得晦氣吧,當初隨手幫的人,沒想到對自己有那種心思。】
我更緊地抱住了我哥。
勒得他喘不過氣,還不撒手。
他只好像小時候那樣,拱起身,緊緊貼著我,哄我入睡。
我死死抓著他的胳膊,生怕我睜開眼就失去了我最愛的哥哥。
3
我們的爸爸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出了車禍。
肇事司機逃逸,害得他們錯過了最佳搶救時機。
再見到他們的時候,已經是在靈堂里。
重症監護室的費用讓我們欠了許多債。
是我哥扛著累贅的我,晝夜不息,一點一點還回去的。
我不知道那些年他都做了些什麼,只是時常見到他的衣服上有血跡。
有別人的,也有他的。
最嚇人的那次,他的腰腹都裹上了厚厚的紗。
動作幅度稍大,便有血跡洇出。
看著哥哥失去血色蒼白脆弱的臉,我無措地伸出手,想把那血跡按回他的身體里。
一雙冰涼的大手按住了我。
白皙腕間帶著一串檀木珠子。
我抬眼,撞進一雙寒涼的眸子。
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陳硯南。
是後來,我哥苦苦掙扎卻求而不得的愛人。
人稱京圈佛子的陳硯南。
我常常會想,如果那時我就抄著比我還高看起來就很威風的掃把,把陳硯南趕出我們家,以後我哥會不會就不必愛得那麼苦?
雖然我們住著破破爛爛時常漏雨的房子,可我們鬥志昂揚,對每一天都充滿希望。
也不會走到今日,時時刻刻擔憂我哥會自殺。
4
迷迷糊糊被搖醒時,我哥正捏著我的臉。
「唐糖,不要以為裝睡就能不上學。」
「趕緊起來,我送你走。」
我昨夜又做了一晚上噩夢,天快亮才睡著。
正是睏倦的時候。
拍開他捏著我鼻子的手,把頭埋進被窩裡。
【上學好啊,妹妹上學了,男配就能好好找個新的自殺方法了。】
【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他了。】
我登時一個激靈。
捂著腦門假裝虛弱:「哥哥,我發燒了,要在家裡呆著才能好。」
我哥冷笑著,把我從被子裡提溜出來,三下五除二給我穿好了衣服,把我放進了衛生間。
「給你五分鐘。不然你就披頭散髮去上學。」
我灰溜溜地收拾好自己。
我哥拎著我的小書包,開車送我去學校。
一路上,我絞盡腦汁地思考怎麼樣才能和我哥哥在一起。
「哥哥,你想不想帶我去吃炸雞呀?」
「別的小朋友都有哥哥帶她去吃瘋狂星期四。糖糖的哥哥呢?」
我哥不理我,一路狂飆,生怕我又賴上他。
我不情不願地被他拽下車,送進了學校。
老師在講台上慷慨激昂,我在下面想方設法逃課回家。
【哎喲,女主上門了。】
【女主在男主家裡發現了男配的東西,找上門來打小三了。】
【還好妹妹不在家,這下男配應該以死謝罪了吧?】
一股怒火突然湧起。
我哥憑什麼以死謝罪?他有什麼罪?
他替陳硯南賣命,為了陳硯南的事業,寧願獻出自己的生命。
他是喜歡陳硯南,可是陳硯南談了戀愛以後,我哥就再也沒主動找過他!
明明是陳硯南搖擺不定,憑什麼他們都要覺得是我哥的錯?
我的肚子氣得一鼓一鼓,馬上就要炸了。
【女主這一巴掌爽啊,大快人心!】
【男主好像得知消息了,正在前往男配家的路上。】
【男主愛女主愛得不得了,肯定會好好收拾一頓男配的。】
我心中焦急又慌亂,舉手向老師請假。
老師只淡淡看我一眼:「你哥哥早上跟我打過招呼了,無論如何都不許你逃課。」
【男主真要發火可是會鬧出人命的。】
我咬咬牙,跨過桌子,在大家的驚呼聲中,從窗戶上一躍而下。
5
我高估了自己跳高的水平。
當我咬著牙閉著眼睛奮力一躍後,我被卡在了樹杈上。
「唐糖,你……」
「你怎麼卡樹上了!老師你快來!唐糖卡樹杈上了!」
同學們紛紛打開窗戶向下看我。
有同學伸出拖把讓我抓住。
「唐糖你快抓著,別掉下去了!」
老師焦急地一邊打著電話,一邊想方設法翻出了窗戶想要抓住我。
奈何樹杈的位置太刁鑽。
我抱著樹杈欲哭無淚。
既擔心樹杈撐不住我,又擔心我哥。
【男主趕來維護女主了,好精彩。】
【莫名覺得男配有點可憐,他好像確實沒做錯什麼,還要被女主親友團罵小三……】
【他好愛男主啊,男主拿著槍指他,他還能笑出來。】
【樓上這麼善良,不如去樂山當大佛吧。】
陳硯南這個渣男!憑什麼這麼對我哥!
我憤憤地錘了下樹杈。
樹杈晃了晃,我急忙緊緊抱著我的救命樹杈。
【咋回事?男配怎麼接了個電話就跑了?】
【?說好的修羅場呢?】
老師扒著窗沿,對我喊道:「唐糖,你別怕,救援人員馬上就來了。」
「我剛剛打了電話給你哥哥,他很快也會到。」
「你抱好樹,千萬別鬆手啊!」
聽到我哥沒事,我鬆了口氣,像一隻烏龜一樣死死趴在樹杈上。
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,遠遠聽到我哥在叫我的名字。
我揚起腦袋,看到我哥著急地向我跑來。
我急忙向他招手。
沒想到一轉頭,一條黑色的蛇高高纏在樹上,漆黑的鱗片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,衝著我吐了吐信子。
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」
急速墜落的失重感襲來。
我閉上了眼。
想像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。
我被一雙溫暖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。
我哥抱著我,被我撞得在地上滾了半圈。
我睜開眼,對上了我哥擔憂而緊張的目光。
「唐糖,你有受傷嗎?哪裡不舒服?」
我正要開口,卻看到他的手臂有些扭曲地歪斜。
胳膊肘上也被蹭破了一大片,鮮血滴落在地面。
我張了張口,眼淚卻率先落下。
我哥無奈地笑著,想伸手幫我擦掉眼淚,胳膊動了動,又無力地墜落。
「哥哥的手動不了了,不能替糖糖擦眼淚了。」
「自己擦一擦,不哭了,好嗎?」
我抹了抹眼淚,爬了起來。
想要扶起我哥,他卻蹙著眉避開了我:「糖糖,幫我叫救護車吧。」
「哥哥的腿好像有些抬不起來了。」
我才看到,他的膝蓋也沾滿了血跡和污漬。
老師也下來了,看到我哥躺在地上,焦急地上前查看狀況,想要扶起他。
「唐糖哥哥,救護車應該馬上就到了,你還能堅持一下嗎?」
我看到我哥的額間有疼痛的汗水滾落。
忍不住緊緊握著他的手。
「哥哥……」
話音未落,有剎車聲從後面響起,腳步聲緊跟著傳來。
眼前一片黑影垂下。
我哥被人抱了起來,快步上了車。
【???什麼情況,男主不是討厭男配嗎?】
【男主表情怎麼這麼著急?】
【完了,女主也跟在後面。】
【我是漏看了哪一集嗎?這到底是哪一段修羅場?】
6
我死死扒著陳硯南的褲腿,跟上了車。
醫院裡,我哥被包紮好,放在了病床上。
陳硯南接了個電話,離開了病房。
我坐在病床邊,擔憂地輕輕撫摸著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胳膊:「哥……」
病房門被猛得踹開。
【剛剛男主急得把女主都落在學校了,女主肯定要生氣了。】
闖進來的女生滿臉怒氣,把一疊照片甩在了我哥身上。
我急忙撲上前,擋住了我哥。
餘光里,看到照片上是我哥安靜的睡顏。
【男主搞這麼純愛,偷偷拍男配睡覺的樣子?】
【還悄悄藏在書房抽屜里。沒想到被女主發現了。】
【嘖,男主還不敢承認自己這點小心思。】
拍照的人,在按下快門的那一刻,應該是喜歡我哥的吧。
只是那點喜歡,太淺薄。
「唐遲,你別以為進了醫院我就能放過你。」
「你勾引硯南的帳我還沒跟你算清楚呢!」
「別覺得陳硯南幫過你,你就能一直纏著他不放。我們馬上要結婚了你知道嗎?」
我哥怔怔地看著床上的照片,像是從來不知道一樣,手指顫抖。
「少來他面前礙眼,否則,下次你妹妹再從樓上摔下來,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!」
明艷的臉此刻猙獰無比,盯著我的樣子像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。
陳硯南推門走了進來。
皺著眉冷聲道:「吵什麼?不知道這裡是醫院?」
林晚表情委屈:「硯南,我們馬上都要結婚了,能讓這些不相干的人遠離我們的世界嗎?」
陳硯南看到床上地上散落的照片,眼神微不可見地一滯。
我哥抬起頭看著他,眼神閃著微光,帶著一點希冀。
好像在期盼面前的人,能承認拍照片的時候,對他也有一點喜歡。
可陳硯南很快又恢復了自若:「早些年不懂事,隨便拍的。」
「現在還給他剛好。免得日後掰扯不清。」
我緊緊握著我哥的手。
看著他驟然暗淡下來的眸子,心臟抽痛。
我揚起頭,對著陳硯南道:「你這是侵犯我哥的肖像權了,給我哥道歉!」
林晚冷笑著走上前,對著我高高揚起了手掌。
我哥瞳孔緊縮,撐起身體就要攔住她。
沒想到被陳硯南擋住了。
「硯南!你還要護著他們嗎?」
陳硯南安撫道:「小姑娘不懂事。」
「你先出去吧,我會把事情都解決好。」
「不會影響我們的婚禮。」
「我保證。」
林晚不甘不願地出去了。
房間裡霎時變得安靜。
「唐遲。」
我哥的沉寂眼神微動。
看向陳硯南的表情又帶上了微不可察的期待。
「從集團離職吧。」
陳硯南輕描淡寫的話,像一柄重錘,砸碎了我哥眼裡的光。
半響,我哥輕輕應了一聲。
隨後從手上褪下一串珠子。
溫柔摩挲了一下,似是有些不舍。
垂下眸子,遞給陳硯南:「南哥,這麼貴重的東西,不用隨便送給小朋友的。」
「還給你吧。」
那珠子曾在地上被我彈來彈去,遍布灰塵。
如今卻透明而澄澈。
陳硯南沒有伸手,只是皺著眉,有些嫌棄:「唐糖說是我送她的?你能不能動動腦子?我會戴這種東西?」
我哥的手僵硬地停滯在空中。
那珠子雖澄凈,卻在陳硯南貴重的檀木珠子前,顯得無比廉價。
「想留下也要編個好點的理由。」
「還有你妹妹,年紀輕輕就被你教成了小騙子。」
「唐遲,少動點歪心思。」
陳硯南不耐地打開我哥的手。
那串被我哥珍惜擦拭過的珠子散落一地地上,清脆的聲響很久才停。
看著我哥失落的眼,我忍不住想替他辯解:「我哥沒有想騙你,是我的錯,是我騙了我哥……」
陳硯南不屑地打斷:「你哥這種小伎倆,我見得多了。」
我哥像有預見般抱住了我,按著我的頭,埋在他肩上。
緊緊捂著我的耳朵,不讓我聽到後面那些刻薄的語言。
「唐遲,我跟你說過很多次,你可以留在我身邊,前提是收起這些見不得人的心思。」
「能允許你愛我,是我給你的最大的榮幸。」
「別得寸進尺。」
陳硯南面無表情,高高在上地看著我哥。
我哥靜靜地看著他,眼裡的光熄滅了,輕輕點了點頭。
「好。」
我哥摟著我,聲音壓抑著哀傷:「其實你可以早點告訴我。我不會死纏爛打的。」
「你知道的。你說什麼我都會聽。」
「現在,請你先走吧。」
陳硯南毫不留戀地轉身:「離職報告早些發給我。」
病房門終於關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