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拿到職業比賽三連冠的時候,我穿越了。
穿越到了一個身上有巨額負債的女生身上。
而且在熟悉的 MOBA 遊戲里被主播網暴。
「女的就是不配玩遊戲知道嗎?」
「還玩什麼射手打野,你會玩嗎?」
「大師賽 2100 你上過嗎?不給我家哥哥讓打野位,菜得要死。」
「連個傳說皮膚都沒有,窮逼去賣自己吧。」
可惜他們不知道,在我原來的世界裡,我們九年義務教育便是電子競技。
我是本省高考狀元。
1
在我拿下職業聯賽三連冠、獎金即將到帳的慶功宴上,我眼前一黑。
再睜眼,濃重的鐵鏽味鑽進鼻腔——是血。
手腕處傳來鑽心的疼,我低頭一看,一道猙獰的傷口,雖然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,但能看出來當初有多深。
「嘶……」
我倒抽一口冷氣,撐著黏膩的地板爬起來。
入目是堆成小山的餿掉外賣盒,牆壁斑駁發黃。
這不是我那個擺滿了獎盃和獎章的房間。
鏡子裡映出一張陌生的臉:蒼白,瘦削,厚重的劉海幾乎遮住眼睛,透著一股被生活反覆摩擦的疲憊。
雖然是年輕人的臉,這神態卻十分蒼老。
原主記憶碎片湧來:高考結束,父母雙亡,父親還是個賭徒,留下 40 萬巨債。
在這種繁重的壓力下,唯一的「娛樂」是在一款 MOBA 遊戲里。
但是卻因此被人網暴到崩潰自殺。
而我現在就成了這個叫「李子夜」的倒霉蛋。
我把地上原身的手機撿起來,用濕巾擦乾淨上面的血跡,把手機充上電。
隨後四處翻找,打算先找個醫藥箱把自己快要癒合的傷口處理一下。
對於職業選手來說,手是相當珍貴的夥伴。
有些人的手只是骨折了一下,都對自己的狀態造成了致命的打擊。
手機充電開機,就開始被瘋狂地轟炸。
我用指紋解鎖後,就看到了海量的惡毒信息:
「道歉還是戶籍,我想你應該知道該選哪個。騙你的,你道歉了戶籍也得被開,李子夜,沒爸沒媽的死孤兒。」
「就你這個廢物東西還和澈澈寶寶搶打野位?你能帶得動嗎?開局拿你紅怎麼了,澈澈寶寶能帶飛,你能嗎?」
「也不知道誰帶你上的星,躺贏狗,真是噁心。」
「cs。」
在這一群人身攻擊的簡訊中,唯一對我造成打擊的,是催債簡訊。
「李子夜,你爸欠了我們 40 萬,現在他死了,你得還債。不還的話你看這個大學你還能上不能。」
「嘖。」我舔了舔後槽牙。
網暴?小場面。
當年我上頭送掉關鍵賽,被噴得比這狠多了。
但欠債……真是觸及知識盲區了。
2
當務之急:活下去,搞錢!
職業選手的手是吃飯的傢伙。
我翻出急救包笨拙地用左手給右手包紮,動作扭曲得像在拆炸彈。
「冠軍的手用來干這個……真是暴殄天物。」
我自嘲。
清理完堪比垃圾場的屋子,我點開了這個遊戲。
介面和我那個世界的《巔峰對決》幾乎一個模子。
原身也是主玩打野和射手的,段位王者 3 星。
雖然評分很低,但是也在逐步成長。
我皺著眉搖了搖頭。
女生不應該是這樣。
在我們那個世界裡,因為是靠電子競技來決定成績高低,文化課是加分項,而打野位和射手位則是能夠決定絕大多數勝負的位置。
為了得到更好的成績,基本上都是女生在玩,也肯在上面下功夫。如果把這個戰績放到我們那個世界,估計會被人說是九年義務電競教育白上了。
而我更是靠一手全絕活打野位和射手位從中脫穎而出,成為了當年江河省高考狀元。
但這個世界好像只是學文化課,而電子遊戲只是一種消遣。
3
遊戲好友里也有很多不堪入目的好友申請。
我找到他們口中那個「澈澈」主播,順藤摸瓜找到了那場對局的直播錄屏。
主播是打小號的,打野段位沒有李子夜高,所以在這局遊戲里被分配在了射手位。
於是在 BP 介面就頤指氣使說他是高手,讓原身把打野位讓給他。
他帶的輔助粉絲也在說要原身讓位置。
李子夜沒有讓,也沒有說話,只是默默選了打野鏡。
隨後主播就開始嘲諷。
說自己在某音平台粉絲超 100w,原身幾斤幾兩和他搶打野。
他在五號位頂著對面五個爆發突臉英雄選擇了后羿,站樁射手,並且在開局打野打藍的時候,把紅拿了,和自己帶的輔助一起瘋狂回城。
原身心態有點崩,本來是打字說能打,讓射手不要再拿自己野區資源,不然自己沒經濟開不了節奏。
主播一聽是個女生,更來勁了。
開始上升到性別歧視和生殖辱罵。
而他帶的粉絲也開始嘲笑原身。
原身也罵了回去。
但在之後主播發的標題為「菜雞女打野沒技術硬玩輸了不是很正常嗎?」的剪輯版中,更是把原身的 ID 沒有任何遮掩,蓄意引導粉絲網暴原身。
原身嘗試著發過幾次澄清視頻,然而都被舉報下架,沒有任何人在意。
由於催債和這次網暴的雙重打擊,讓李子夜承受不住壓力而自殺了。
我皺著眉,記住了這個主播。
現在還不是報仇的時候,但我這個人向來心眼小,睚眥必報。
事情分個輕重緩急,我必須得先賺錢。
大學還是要上的。
我把好友申請關掉,隨後復健式打了幾局。
雖然手腕還有些疼,但是打低段位還是簡簡單單。
打了三把,三把頂級打野,16.0 的鏡在王者局如入無人之境。
【對方小喬】不要小喬我:不是鏡姐,你看我螢幕里有你嗎?
【對方典韋】至尊霸王龍:哥下把能帶我不,我也能玩瑤。
看著這些局內,我的心情才好了一點。
對不起了弟弟妹妹,姐生活困難,等姐發達了,一定來帶你們。
4
接著,我直奔代練平台——曾經的天才打野,淪落到黑奴市場接單,想想就心酸。
一些太過便宜的我沒有看。
經過一番篩選之後,我找到了幾個不錯的單子。
【鏡大國】
【報價:4w】
【要求勝率必須在 90 以上,否則零結,本月之內拿到。】
這個月只剩下十五天了。
這條件太苛刻了。
還有押金?
我現在兜比臉乾淨。
但我還是硬著頭皮聯繫老闆。
【夜夜夜:你好老闆,我能接這個單子。但是我沒有雙押的錢,可以加個聯繫方式嗎?因為我現在很缺錢,我可以現給你打到小國,保證勝率在 95% 以上,你覺得我的戰績可以,先給我一半,我按您的要求給您打大國標。】
石沉大海。
意料之中,這怎麼看都像騙子。
我嘆氣,先接了三個便宜排位單回血。
我就先去打其他簡單的排位上星單。
把手頭三個排位單子打完之後,天已經蒙蒙亮了。
我看了一眼手腕紗布滲出暗紅,便不再接新的單子。
一個老闆額外打賞 10 塊,備註:「兄弟手速真快!鏡太帥了,如果我是女的,我就真愛上你了。」
平台扣掉百分之 40,我一晚上賺了 173 塊錢。
真是黑心啊。
我恨得咬牙切齒。
這個時候,一條清脆的提示音響起來。
是那個老闆回復了。
【Z:小白號,我怎麼相信你?2w 一個小國,就算 95% 也有很多人能打。】
【夜夜夜:那我也沒辦法了老闆,我太缺錢了才來這個平台接單的。】
【Z:如果你能全程直播,我就答應你,我的號也不便宜,別打不過開掛。】
我想了想。
直播,在我們隊的時候,我每周也是有直播時間要求的。
而且有些老闆就喜歡看主播打自己的號,所以這個要求也不過分。
【夜夜夜:可以。】
【夜夜夜:我加您聯繫方式吧?】
老闆終於甩過來一個聯繫方式。
微信好友頭像也很簡單,是一隻很可愛的狸貓,ID 也叫做 Z。
他的朋友圈是一條橫線,應該是把我屏蔽了。
他同意後,我連忙用可愛的表情包和老闆打招呼。
【小夜 ovo:Z 老闆早上好!(貓貓探頭.jpg)】
【Z:嗯。】
【Z:什麼時候開始?】
【小夜 ovo:Z 老闆,現在開始都行,但是我家裡沒有直播的設備,會很卡。】
【Z:那你先打,那個號現在在鉑金,開觀戰和戰績顯示。】
說完,1000 元轉帳猝不及防砸過來。
【Z:去買設備。買完直播。】
5
我盯著螢幕,差點被口水嗆到。
【小夜 ovo:老闆這太大方了!您不怕我跑路嗎?】
【Z:1K,隨意。】
行,有錢人的「隨意」真扎心。
我火速下單最便宜的二手直播三件套,花了 780。
想了想,我忍痛把剩下的 220 轉回去。
雖然現在很缺錢,但最基本的職業操守還是要有的。
【小夜 ovo:老闆,設備 780,這是剩下的錢!(乖巧.jpg)】
【Z:……】
他沒收。
很好,再次感受到了來自金錢的無聲蔑視。
手腕抗議般抽痛,為了未來的職業生涯,我連忙去了醫院。
急診醫生是一個慈祥的白頭髮老頭,看著傷口直皺眉:「小姑娘,這再深點命就沒了,年紀輕輕,有什麼想不開的?」
「謝謝醫生,想開了,特別開。」
我鄭重保證。生命寶貴,還得留著操作鍵位重鑄當年榮光呢。
醫生有點懷疑地看了看我,嘆息了一聲:「知道就好,小朋友,事大事小,一到就了,死都不怕怎麼還會怕活著,是不?」
包紮完傷口,醫生又給我做了一通思想開導,才讓我離開。
剛出診室,差點撞上個高個子青年。
青年寬肩窄腰大長腿,劍眉星目,就是臉色冷得像欠他錢——巧了,我現在確是負債纍纍,雖然不是欠他的。
他步履匆匆進了診室,隱約聽到裡面傳來對話:
「爺爺,您多大歲數了還非得坐夜班。」
「哎呦,老了,睡不著覺,替小年輕們分擔一點。」
哦,家屬啊。
6
白天補了一會兒覺,我把所有網暴的那些帳號、ID,還有宣稱把我開戶的評論、簡訊全部截圖整理成了 PPT,並且把他的那條視頻作品錄屏,打算把這些整理好全部提交給警察。
我揉了揉眼,伸了個懶腰。
手機信息響起。
【Z:?】
我一看時間,馬上四點了。
壓迫感隔著螢幕傳來。
【小夜 ovo:老闆來啦!直播設備還沒到,辛苦老闆看觀戰(滑跪.jpg)】
【Z:嗯。】
深吸一口氣,登上老闆的號。
加載介面結束的瞬間,我嚯了一聲。
全英雄全皮全銘文,低場次高勝率的極品號。
頓時讓我亞歷山大。
這老闆心還真大,這都讓我這種沒有什麼業績圖的人來接。
那我得表現好點,三連冠打野萬花筒的頭銜可不是擺設。
7
與此同時。
一個以打野諸葛出名的主播也打開了直播。
一開播,觀看人數就突破 1w。
青年看著直播彈幕瘋狂湧現,笑眯眯地說:「下午好寶寶們,巔峰賽還沒開,我們今天先去鉑金炸魚。」
匹配時間很短。
他在藍方,一選了諸葛亮。
而對方則立馬選出了東方鏡。
只是一選二選,雙方的打野就都出現了。
【朱波朱波,對面也像是炸魚的。】
【朱波不會第一把就被當成魚炸了吧。】
【樓上是不是黑粉,兩萬三戰力諸葛亮,那肯定是樂樂炸對面,東方鏡不是誰都能玩明白的,一些小號哥也只能炸炸低分了。】
「如果對面鏡能贏我,我就開變聲器給鏡打瑤,當他的好妹妹。」
小樂在選英雄介面笑眯眯地回復彈幕。
青年樣貌清秀俊朗,眼尾微微下垂,是一張健氣奶狗臉。
長得帥、脾氣很好,是他能火的其他兩個原因,缺點是基本上不和其他主播聯動,典型的孤狼主播。
同時,他也只玩打野,從來沒有玩過輔助。
粉絲都很遺憾。
小樂說的這句話,讓一開播就有了十足的節目效果。
【!!!!!】
一大串感嘆號飄在公屏上。
無數禮物特效也出現在螢幕上。
【有種想讓鏡贏是怎麼回事?】
【我叛變了,對面打野干他!】
8
剛清完紅區,一血的提示音就刺耳地響起。
「嘖。」我眯了眯眼。
鉑金局速刷野區還這麼快在發育路打開局面?對面打野,絕對不是本地人。
幸好,他玩的是諸葛亮。
【全部】爺傲奈我何:打野差距!會不會抓人?
屏蔽鍵是我的老朋友。
聽筒關,文字關,世界清凈了。
我的指尖划過螢幕,鏡鋒銳的刃光划過野怪,帶起金幣的脆響。
運營,MOBA 的基石。
隊友宛如四個會移動的提款機,對手也好不到哪去。
但兵線和中立資源不會騙人。
我像在下一盤無聲的棋,精確計算著每一次資源的刷新,每一次兵線的交匯。
對面諸葛仗著前期優勢頻頻入侵,但我總能在他趕到前,像幽靈般轉移戰場,吃掉另一片資源。
經濟差,始終咬死在 500 塊以內。
直到那個關鍵的節點。對方諸葛亮搶下隊友開的一條龍,拿臉探了草叢。
就是現在。
分身換位,寒光乍現!
【鏡擊敗諸葛亮!】
節奏,回來了。
水晶爆炸前,我解除了屏蔽。
[全部]我就要玩諸葛(諸葛亮):GG.
[全部]循此長夢(鏡):GL.(Good Luck)
這句 GL 是真心話。
但凡對面隊友少送兩個,這局都不會贏得這麼……驚險。
鉑金局的隊友你永遠不知道他下一刻是神還是鬼。
水晶爆炸,勝負已定。
老闆給我發了消息,我先去回消息,沒有立刻開下一把。
【Z:打得不錯。】
【小夜 ovo:謝謝老闆誇獎!】
見對方沒有繼續說話的想法,我才又重新回到了遊戲介面。
提示音「叮叮噹噹」響成一片。
然後我發現對面的諸葛竟然一直在拉我打遊戲。
我:「?」
咱倆都是打野撞號了你知道嗎?
不會是來罵我的吧?
不過他都在公屏上敲 GG 了,應該也不至於?
9
【嗚嗚嗚打野哥為什麼不來,我好想看打野哥一起玩。】
【長夢哥好友申請是關著的,我也是鉑金的,還以為能和他一起玩呢。】
【哇前面的你要幹嘛不要去打擾人家長夢哥啊。】
【ELO 之神!你為什麼不制裁這個連勝怪物!QAQ】
小樂看著彈幕,笑著引導:「是的,請不要打擾路人打野,不管來不來都是他的決定,我們要尊重他,最後再拉一次,不來的話我們就自己玩。」
這個打野的確很強。
而且精通運營和蹲草。
最後一搏本來搶到龍他一時間得意忘形拿臉探草,沒想到就被秒了,連裝備都沒來得及換出來。
這種人,絕對不可能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打手。
【來了來了!!】
【長夢哥!!】
看到彈幕歡欣鼓舞,小樂愣了愣,回過神來。
發現房間裡自己的旁邊多了一個頭像。
【隊伍】循此長夢:我是玩打野的。
言下之意是他倆位置衝突了。
小樂打開變聲器,捏著嗓子:「哥哥,人家也是可以玩瑤妹輔助你的,可以嗎?」
【隊伍】循此長夢:……
10
我沉默了。
哪裡來的野雞變聲器,一聽就能聽出來很明顯的電流聲。
但是雙排的確比單排好打一點。
在我請示完 Z 老闆後,才同意了他的請求。
第二局,這個人下意識選了諸葛,但立馬換成了瑤。
一邊選一邊問我:「哥哥你喜歡瑤瑤的哪個皮膚啊?我全皮。」
「哥哥這是你的小號吧,還是你的單子號?你大號巔峰多少啊?幾個國服?」
「哥哥,你上一把怎麼猜出來我會從河道走的?」
「哥哥你運營是和誰學的?是職業選手嗎?」
我:「……」
吵得我腦殼痛。
【隊伍】循此長夢:都行,你自己看著來。
就這麼和他打了七局遊戲。
這個人選瑤也越來越得心應手了。
最後一局逆風,他被對面集火打回鹿靈,掉在龍坑裡等死。
「別管我!快走快走!」
變聲器都喊破音了。
我瞥了一眼經濟面板和裝備欄,指尖在螢幕上划過一道殘影。
【隊伍】循此長夢:能打。
分身換位,從人群中撿出變成鹿靈的他,並且大招免疫關鍵控制,秒掉射手和法師。
0 換 4,絕地翻盤。
「我草,」用夾子音變聲器的瑤妹發出了粗獷的感嘆,「牛逼啊。」
這把結束之後,他沒有繼續開遊戲。
我看了一眼時間。
六點了。
估計要打巔峰賽。
「能,能加一個聯繫方式嗎?」對方問,「我叫小樂,如果之後有空了一起玩。」
這電流麥里透出的羞澀是怎麼回事?我嘴角抽了抽。
【隊伍】循此長夢:不必了。
沒等他回應,我光速退出房間,秒開下一把。
深藏功與名。
11
【誰!不!愛!長!夢!哥!】
【啊,我好喜歡長夢哥啊,他真的情緒好穩定,而且實力好強,還不看腿不要錢。】
【我也覺得,其實好幾波小樂失誤沒刷盾,長夢哥也沒有說什麼,就努力把節奏打回來。】
【而且很有細節,每次位移前還會回頭接小樂,嗚嗚嗚嗚不要這麼快下線啊……】
【好禮貌冷酷的男人。】
【樂啊,你好慘,連個好友位都沒混上】
小樂也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,但也沒有強求,因為這樣的天才他見的也很多。
他看到彈幕里大家都有些失落,無奈地安慰起來:「好啦好啦,之後肯定還會再見,到時候萬一有緣呢?現在我們要去打巔峰賽了家人們。」
12
高強度戰鬥後,系統無情地彈出「健康系統提醒」。
我放下手機,用力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肩背。
一晚鏖戰,老闆的號穩穩衝上王者,勝率保持在百分百。
接下來要開始打巔峰賽了。
那才是真正的修羅場,尤其 1200-1800 分段,牛鬼蛇神齊聚一堂,比鉑金局的隊友還考驗血壓。
給老闆發了進度報告和後續計劃,他沒回。
看了眼時間,凌晨一點多,估計早睡了。
手腕的傷口換藥後恢復得不錯,只是高強度操作後還有些酸脹。
穿越第三天,生活依舊魔幻得像一場設定崩壞的遊戲。
我躺倒在床上,閉上眼深呼吸。
但活下去,才是第一要務。
手機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直播設備到了。
13
王怡打了個哈欠,百無聊賴地刷著直播 APP。
首頁推薦全是熟面孔。
要麼就是直播間污言穢語吵得要死,要麼就是一言不合就開擺,要麼就是塌成廢墟的還要讓人哄著打遊戲,粉絲們是都沒有記憶嗎?
她是一個重度遊戲直播愛好者,不喜歡自己打,反而喜歡看別人打遊戲。
但是因為看的時間長了,真心實意喜歡過幾個主播,但都以各種邪門的方式塌了房,比如時間管理大師腳踏多隻船,或者出言不遜以民族傷痛為樂,要麼就是自己是女生卻以性別侮辱其他女玩家,以被當作「兄弟」而引以為榮,她都記得清清楚楚。
但她喜歡看高水平的巔峰對決,喜歡高手的比拼與拉扯。
她划過一個直播間,手指頓了頓,又重新滑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