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著手機,漫不經心應了一聲好,手機內是沈肆的頭像。
我沒有瞞著他沈肆的存在。
早就對他坦白最近有一個小弟弟在追我,而我只是覺得他有點可憐。
秦牧冷臉看著我回消息,當天就在群聊大罵沈肆。
【秦牧:@沈肆,你大白天也急著當小三?】
【沈肆:你的計劃不就是這樣嗎,急什麼?對自己不自信?】
在沈肆面前,我透露出我知道秦牧不愛我,
我只是委曲求全對他抱有浪子回頭的期待,
所以他認為自己有上位機會。
至於秦牧,明明沒和我正式確認關係,居然自動帶入男友身份。
我把部分聊天記錄攤開給了他看,在他耳邊說:「我最愛的只有你。」
距離他們讓我身敗名裂的日子不遠了,我需要在此一前處理好自己的身份。
小三的女兒,可沒辦法和豪門貴公子聯姻。
所以我將姜家的陳年往事散播了出去。
【姜年:我一定要曝光這賤人腳踏兩條船!把她趕出家!】
【姜年:我媽就是被小三逼死的!這對母女居然敢給我媽潑髒水!欺人太甚!】
【姜年:你們這麼久怎麼連她一張床照都沒拍到。@秦牧,你發她給你畫裸照有什麼用!發她的呀!】
姜年死去的母親是他的禁忌。
當年的豪門貴女,一個人死在了漆黑的小房間。
她死後家裡就再也沒有人管束姜年,
如今長歪成這樣,也是故意縱容的結果。
我沒有說謊,當年是她母親插足。
但是她母親干出的事情,更為惡劣。
當年校園霸凌我母親,肆意造黃謠。
我母親確實是一個柔弱的性子,被流言逼到崩潰,最後一個人離開。
而在父親視角,就是愛著的人在訂婚前跑了。
而那些骯髒的事,也隨著豪門聯姻被藏於平靜的水下。
但凡姜年母親當年沒有自作孽,在和父親吵架時候,故意說出此事刺激他,
恐怕也不至於讓那個男人在結婚期間,還在瘋狂找人。
我說,我日後想要住進大房子裡,
想要很多錢,所以母親又帶著我回來了。
而姜年那個蠢貨,到現在為止也沒認清自己。
他母親只不過把他當作上位工具罷了,
但凡能有一絲愛,也不至於死後連後路都沒給他留。
我坐在陽台,手機里匿名信息再次傳來。
【陌生好友:明日不要去見他們,我說過他們不是什麼好東西。】
一開始每天他都會絮絮叨叨和我說,
要自潔自愛,不要隨便相信男人的謊言。
我告訴他,我其實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談戀愛。
只是在別墅那天沒站穩,不小心親了人,才動了心。
他沉默了片刻和我說,這一切都不是我的錯。
我長得這麼好看,追的人多很正常。
他把沈肆的身份戳穿,又說秦牧也是個壞種。
我給他回了消息:【父親要我聯姻,嫁誰都一樣。】
在分別答應晚上和秦牧沈肆見面後,我給顧莫發了邀約。
抓姦怎麼能少男主角,
顧莫身材最好,只有他配做這場戲的男主。
10.
顧莫提前了半個小時赴約,而我遲到了十分鐘。
他一副矜貴小少爺的樣子,板板正正地坐在那裡等我。
柔軟的黑髮,在燈光下毛茸茸的,顯得很乖巧。
百年世家培養出來的人,自帶一股與生俱來的疏離感。
怪不得能成為圈內大小姐們都想摘到手裡的高嶺一花。
他緊緊抿著唇。我故作冷淡,放下了酒杯。
他看著我冷漠的神情,眼裡泛起一絲委屈:「你如果不喜歡我,可以不約我出來。」
我捧著臉任由這小少爺一個人在那說了半天,才出聲打斷,「外面的人都認為我們很不相配。」
「那顧小少爺覺得你配得上我嗎?」
顧莫一愣。
在他十八年的人生里,從未有人問過他配不配得上別人。
他作為金字塔頂端的人,向來都是篩選別人的上位者。
他斟酌著還未開口。
我便借著醉意,佯裝沒站穩,腳一崴順勢摔落在他懷裡。
青澀而又猝不及防的一個吻,帶著些許酒味。
他漂亮的鳳眼瞪大,手扶住我的腰:「抱歉——」
他臉紅慌張的樣子更像個小古板。
我抱著他脖子:「我們是不是哪裡見過,你身上的味道很熟。」
我嗅著他脖子,他來前洗了澡,
整個人香香的,沒有什麼胭脂粉氣息。
我的手機螢幕亮起,
秦牧在群內大大咧咧地說,我早就被他拿下了。
顧莫看著我手機的監控頁面,
在看清楚我早就知曉一切後,他話音都不穩,仿佛受到了很大的衝擊:
「你,你全都知道?」
當事實不占上風的時候,就吧一切交給情緒。
我沒有解釋,只是紅著眼圈,楚楚可憐看向顧莫。
「ṱú⁼我是不是很差勁,所以大家都不喜歡我?」
「你也覺得我是那種會出軌的女人對吧?」
群聊不斷冒著污言穢語。
造謠永遠都是如此輕易。
他看著我流著眼淚的眸子,眼裡泛出憐惜,疏離的態度盡數褪去。
他伸出手給我擦了眼淚。
我用臉蹭了一下他手指,「剛剛是我第一次主動親人。」
「你來當我未婚夫好不好?」
「這樣那些人就不敢欺負我了。」
「你的嘴很好親,能多親幾下嗎?」
他手僵懸在空中,「你喝醉了。」
我皺眉抓住他手:「你覺得我大不大?」
他閉著眼睛,不敢說話。
我搖搖擺擺站起身,從後面抱住他。
他睜開眼睛,感受到異常的觸感後,瞳孔放大,面色漲紅。
「我從小就因為身體不一樣被人瞧不起……」
我輕聲訴說著自己的事。
我早就知道顧莫在調查我,他所查到的都是我想給他看的。
過分貌美的單親母女,總會受到各種陰暗的窺視。
在發育期間,我因為胸大,就被起了奶牛的外號。
我和我母親遭受過一樣的欺侮。
他們一邊誇讚我的美貌,一邊背地裡詆毀:「這麼大,不知道被多少人摸過。」
而我只是略微利用了一下自己的優勢,就讓那群自信能得到我的蠢貨自相殘殺。
顧莫查了那麼多,怎麼會不清楚,我不是好人。
以他的家庭背景,無論查到什麼都不困難。
可他還是赴約了。
他還是對一個壞女人產生了憐愛。
我看著他:「你和那些壞人不一樣,你一定會保護我的對不對?」
他心裡的天秤還是偏向了我,應了聲:「對。」
在答應當我未婚夫的那一刻,一切都順理成章。
他的技術青澀,但是服務性好又彌補了這點。
我摸著顧莫的頭,誇他能幹。
我問他有什麼喜好。
他看著我半天,悶聲道:「別騙我就行。」
我輕巧笑道:「你和他們不一樣,我怎麼可能會騙你呢。」
「我身上的所有,你都是第一次體驗的不是嗎?」
秦牧和沈肆已經被我約到了不同的房間。
同時,我發了一段哭泣的語音,「來接我好不好。」
顧莫坐在床邊,皺著眉頭看著我演戲。
我摸了摸他的腦袋:
「親愛的,習慣就好了,畢竟只有你見過我這一面。乖乖呆在這,別讓人發現。」
有時候,暴露出自己的惡劣反而會讓人有安全感。
他背景足夠強大,根本不會在意這點手段。
他放鬆了眉頭,矜持地點了點頭。
11.
姜年看清桑眠新發的酒店地址後,神色冷了下來。
他現在最新調查到的消息是,他的母親才是第三者。
可豪門的人怎麼可能做錯事,
所以最後錯的只能是姜眠的媽,她成了所有人眼裡的第三者。
怪不得,在這個家裡,沒有一個人喜歡他。
了解真相後,他並不想去見那個所謂的姐姐。
渾渾噩噩過了一天後,才猛然想起,
今日是殲婊計劃里勾引桑眠上床的日子。
有誰得手了?
他加快車速。
可是已經晚了。
我看著姜年手機里的定位,在他快到的時候,隨意將自己的頭髮抓得凌亂,穿著浴袍慢悠悠下樓。
我不擔心姜年不來,他所查到的消息,也是我故意透露的。
不然以這傢伙的能力,根本查不到。
姜年出現時,我猛然撲過去抱住了他。
「你幹什麼!」他下意識排斥。
在看清我落下的眼淚和身上的痕跡後,他表情凝滯住。
我沒有任何解釋,只是扯了扯他的袖子,「回家吧。」
不聽話,又叛逆的弟弟。
想做壞事,卻心軟。
既然不能掐死,那就訓聽話了為我所用。
我平靜地掃了一眼四周。
這所酒店在我名下。
最後是姜年帶著我出了酒店。
而收到我消息的服務員,
已經帶領沈肆和秦牧分別看見了這一幕。
我下車後,垂著眸子,臉色蒼白地對姜年說了聲「謝謝」。
他煩躁地抓了一下自己的頭髮。
沒理會我,抱怨了一聲「煩死了」然後直接上了樓。
他沒有意識到,自己對我的態度在逐漸軟化。
最後一個也快攻略完了。
12.
演戲要演全套。
自打酒店出來後,我就維持憂鬱人設,一天沒有出門。
姜年暴躁敲門:「吃晚飯。」
我沒應聲。
房門被猛然推開,姜年沖了進來。
在看見我沒事後,破防道:「你不出聲幹什麼——我還以為你——」
他母親就是孤零零死在了房間裡,所以此時他是在後怕。
我靜靜地看著他。
他喋喋不休抱怨:「虧我當你轉性了!趕緊解釋!我對你完全沒有任何非分一想!況且,他們也不想想,你怎麼可能愛我ṭú⁽!」
說到最後一句,姜年簡直咬牙切齒。
他第一次被造黃謠居然是和自己的姐姐開房。
圖文都上了熱搜。
沈肆和秦牧不斷給他發著質問消息。
他解釋半天也沒人信。
我露出他最厭煩的綠茶微笑,笑眯眯地開口:「姐姐當然愛你了。」
他來不及反駁,我便按下了遠程斷電按鈕。
門自動合上,厚重的窗簾緊閉,外面的光透不進來一分。
房間內只剩下急促沉重的呼吸聲。
姜年曾經目睹過母親的死亡,對於黑暗密閉的房間具有一定心理創傷。
手機亮起,微弱的光下是一雙強忍懼意的眼睛。
可憐巴巴的模樣完全來不及思考,出自本能地往我懷裡縮。
「你怎麼了?」
我故作不解看著衝上來的人,安撫拍了拍他的後背。
燈亮起的那一瞬間,父Ŧũ̂⁼親鐵青著臉站在門外。
而姜年正好抱住我。
真是一個糟糕的場景。
父親怒聲呵斥:
「混帳東西!你是不是瘋了,忽然真敢覬覦你姐!當初秦家對我透風聲我還不信!現在因為你,我們家都快成為圈內笑柄了!」
姜年聽見這消息,腦子還未清醒,就被一個巴掌拍偏了頭。
他像是受驚的小獸,勢弱而又無措,眼裡都是迷茫。
在黑色皮帶要落下的一刻,我上前擋住。
手臂留下一處刺目的紅痕。
姜年怔愣站在一旁。
我給了姜年一個安撫的笑,蒼白著面容開口:「爸,不是他的錯。聯姻的事,我已經想好了。」
姜年這才清醒過來,攔在我前面大聲道:「不行!」
父親怒瞪著他,而姜年昂著脖子罵:「當年你和我媽聯姻就沒好下場!你現在還想逼死你女兒?」
我攔住發怒的父親。
他警告性地看了姜年一眼,我跟著父親進了書房,解釋了酒店的烏龍。
在得到我確切的回答後,
父親鬆了口氣,拍了拍我的肩,「你們沒亂來就好。姜年不爭氣已經被養歪了。」
我沒等父親繼續出聲,就猶豫著開口:
「但是,我的身份不光彩,顧莫雖然喜歡我,但是顧家那邊不一定同意和我聯姻,萬一出什麼意外……」
父親沒有說話,斟酌片刻後,聲音變得冷硬:
「你可不是什麼私生女,當初若不是姜年他媽做錯事,我也不會和你媽分離這麼久。」
他毫不猶豫洗去了在外人眼中我媽是小三的身份。
但是我沒同意改姓,依舊跟著我媽姓桑。
出門時,母親穿著白裙子柔弱地站在門外。
她和我對視一眼,最後端了水果進去。
13.
當身份回歸正軌後,我接觸公司事務也就變得順理成章。
秦牧和沈肆同步出面解釋,
酒店的事只是一個誤會,他們當時都在場。
但是殲婊計劃仍舊在繼續,
因為沒有人喊暫停。
群內一掃都是難聽的語言。
他們放不下自己的面子,不肯承認自己一前的行為是錯的。
顧家的聯姻還在洽談中,我對外照例宣稱單身。
我不打算這麼快就和顧莫宣布關係,他們家是老牌貴族,要進門不容易。
至少在他爸媽的合格兒媳婦名冊里,我現在連進都進不去。
而秦牧一直在給我發消息。
他這些日子天天要求見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