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兩娘子完整後續

2025-07-08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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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少爺花了二兩銀子買回來的丫頭。

他為我賜名,賞我衣食。

他家遭了難,所有人慌不擇路。

只有我拖著斷了腿的他向死而生。

他萎靡不振,我為他重拾信心。

供他讀書考取功名,為他雙腿遍尋名醫。

他感動,說要娶我,此生絕不負我。

卻在中了武狀元後,先尋了往日的心上人。

我收拾好了包袱,遠走他鄉。

數年後,他猩紅了一雙眼找到我。

「你怎麼敢嫁與他人!」

1

我找到陸青臣的時候。

他正被七八人按在地上打,渾身是血。

他整個人,卻是動彈不得,雙腿以極為扭曲詭異的姿勢癱擺著,只能迎著那些人的拳打腳踢。

「大人們,就在那兒!」

我隱在巷口前,朝著一旁空蕩,虛虛大叫一聲。

巷子裡的打手,聞言立刻停了動作,急匆匆地朝另一頭跑遠了。

淒冷的巷子裡,獨剩陸青臣一人,氣若遊絲地喘著那僅剩的一口氣。

我吃力地將他抱起。

他往日俊俏的臉,此時被揍得辨不出模樣來。

勉強抬眸看了看,見是我,便放心地暈了過去。

再醒來,他瞧著陌生的破舊草屋,眼裡滿是絕望。

「為何要救我?」

「為何不讓我死了?」

我垂著頭,想了很久,終是想到了一句他往日教過我的話。

「少爺,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。」

那端靜了很久。

我抬起眼去看,卻只見他的眼眶泛紅,聚起一陣濕意。

「我已是個廢人。」

我瞧了瞧他的雙腿,的確斷得厲害。

那青色衣衫上,髒亂不堪還遍布血跡,血跡早已泛干,那處還傳來隱隱惡臭。

難怪多日他都未歸家,原來是根本走不回去了。

「少爺,您想想老爺夫人。」

「或者,您想想雪心姑娘。」

他眼中流淌的熱淚,猛地被打斷。

手緊握成拳,他身下的破舊褥子,也被他一齊捏在掌心。

我蹙了蹙眉,想了許久。

還是伸過去手,將那褥子從他手中抽離,展平。

「她是太傅之女,現如今怎能與我再有關係?我已對她無意,往後莫要在我面前提及此人。」

他話是這般說,腦袋卻是扭了過去。

我輕嘆口氣,將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。

轉身出了門。

「二兩,你去哪兒?」

他見我要走,有些慌亂。

「少爺您先休息,我去給您找大夫。」

他眼裡的不安漸漸褪下,後又面如死灰地瞧著樑上。

我見他不再問話,便要轉身離開。

「二兩,別人都走,你為何不走?」

我想了許久,才道:「少爺對我有恩,我不會拋下您的。」

2

陸青臣是對我有恩的。

我爹要把我賣到窯子裡換酒吃。

是他出現,花了二兩將我買下。

他問我:「叫什麼?」

「我爹沒給我取名,就一直喚我豬崽子。」

「這名兒不好,本少爺給你換個。」

於是,他將我領回府中,翻爛了《詩經》。

最後,絞盡腦汁地給我想出了個新名字。

「有了,就叫二兩吧。」

我打心眼兒里覺得,這名兒和豬崽子沒什麼不同。

卻也沒敢說出聲。

我怕陸青臣生氣了,也學我爹,再將我賣到窯子去。

陸青臣是大將軍陸豐的獨子。

同大將軍的能文能武不同。

詩詞歌賦他一竅不通,往日裡別說拿書了,就連耍個劍花都不會,氣得老爺夫人直頭疼。

他帶我去得最多的地方,便是說書的茶館,鬥雞斗蛐蛐的場子,還有那美女如雲的繁園。

京城裡好人家的子弟,都不屑與之為伍,他紈絝的名聲打得響亮。

到了議親的年紀,高門大戶的姑娘,都嫌他名聲不好,學問不高。

他本也不在意。

可那日的鳳華會上,驚鴻一瞥,陸青臣的春心開始蕩漾。

他看上了京中貴女,最貴的那種。

太傅之女,方雪心。

巧就巧在,郎有情,妾也有意。

偏偏生了阻礙,方太傅老年得女,自是不肯將寶貝疙瘩嫁紈絝。

手持著麻繩,立在將軍府的門前,說什麼他再去,便是生生弔死在這樑上。

為了方雪心,陸青臣頭懸樑錐刺股,拿起染了陳年舊灰的書,執起了從未用過的筆。

我看著深夜都仍亮著的燭火。

知道這次,他真的是動了心。

可天不遂人願,將軍府蒙了難。

奸人坑害,老爺被關押,祖產被收回。

一夜之間,都變了模樣。

「姑娘,我們出去說?」

大夫一副欲言又止。

「就在這兒說。」

緊閉著眼的陸青臣,忽地睜開了。

我點點頭:「就在這兒說吧。」

「公子這腿,若是折了之後,一開始便接上倒是還好。現下接上,不僅是要承受住百倍痛苦,往後怕也是不良於行。」

我瞧了瞧陸青臣的臉色,又是那般面如死灰。

他繃緊的下頜,咬緊牙關。

不良於行,這對他那般明艷的人來說,是多麼大的打擊。

「大夫,煩勞您先幫著接上。」

大夫一臉難色。

「可這痛苦,這位公子,又是否能忍住?」

「能!」

我言辭肯定。

前方投射來的目光,我迎了上去。

「再痛苦的事,他都經歷了。這點痛苦,也不過是讓他記得更深些。有些事,只有他好了,才能做。」

他喘著粗氣,掙扎地想要起身。

「來吧。」

我站在門外。

破舊的茅草房,一絲一毫地聲響也擋不住。

裡面的人,疼得撕心裂肺,我站在門外,也痛得揪心。

有件事,我沒告訴陸青臣。

我未走,不僅僅是因為報恩。

而是,我喜歡他。

3

陸青臣疼暈了過去。

我將診金交給大夫,大夫擦了擦額間的汗,雙手接過。

「這位公子,很是能忍了。傷口潰爛嚴重,我先是將腐肉剔除,他一聲不吭,硬是撐到最後斷骨重接,他才喊出了聲。」

「雪心姑娘,這是藥方。」

「您叫我什麼?」

我原是聽得認真,聽見這名字,猛地一震。

「雪心姑娘啊?怎麼了?」

「這位小公子,昏迷後便一直喊著這個名字,我見你對他這般要好,莫不是你?」

心中滑過一抹酸澀,眼睫垂了下來。

「有勞您了,我送您出去。」

我自不是他心尖上想著的那位。

我不過是他例行一善,買下來的丫鬟罷了。

陸青臣高燒一夜,先是冷,後是熱,出了整夜的汗。

我守著他一夜,不敢離去。

為他打水凈臉擦身。

此時心中,也沒了什麼男女大防。

大夫說了,今夜極難。

只要平安度過,便可性命無虞。

清晨,我拉在掌中的手,忽然扯動了一下,這才將我驚醒。

我抬起手來,便要摸上他的額頭。

他昏沉的眼裡,猛地一滯。

我的手僵在半空。

「少爺,我看看您還燒不燒。」

「我無礙了。」

我收回手,點了點頭。

起身便要將一地的狼藉收走。

「二兩,你也走吧。」

我頓了步子,回頭。

「走去哪兒?」

「我現在這副樣子,哪兒還是什麼少爺,你也不再是我的丫鬟了,我又怎能繼續拖累你。」

話是不假,但是……

「少爺,這是我家。」

他愕然。

隨後,眼裡滿是自嘲。

「對啊,我是個連家都沒的廢人,我這便離開。」

他強撐起身,掀起被子。

想要下地,卻是雙腿不聽使喚。

一不小心,便翻下了床。

我慌忙放下手裡的雜物,跑去將他扶起。

隨後深深嘆了口氣。

「少爺,我不走,你也不能走,即便你要走,也等這腿好了吧。」

他眼中滿是挫敗,良久笑出了聲。

笑中又滿是絕望。

「少爺,老爺夫人還在等你,你若這般認了命,他們又由誰來救?」

「況且,大夫說了,是他醫術有限,這腿也不是完全不能好,待你傷好些了,我便去給您找名醫,天下之大,能人不見得都是在這京城之中,我們總是有法子的。」

陸青臣低垂著腦袋,不再吭聲。

好半晌後,他抬起了頭。

滿目蒼涼:「我還可以站起來嗎?」

「信我,可以的。」

仿佛那日的話,讓陸青臣暗暗下了決心。

他開始不抗拒治療,也不抗拒吃食。

往日金尊玉貴的大少爺,同我吃糠咽菜,也毫不嫌棄。

雖是落魄樣子,卻舉手投足依舊有著貴氣。

這破舊草屋,是我原先的家。

我那個酒鬼老爹,去年吃醉了酒回家,誤把池塘當家門,一腳踩了進去。

這裡便是荒了下來。

我將屋內外重新收拾布置了一番,又養了幾隻雞。

期盼它們能孵上好些蛋來,好給陸青臣養身子。

陸青臣睡在我爹曾經睡過的那張大床上。

我同他講了以後,他面上有些僵硬。

我又笑著同他說:「我爹這人生前最是不喜自己的東西被人霸占,如今少爺睡了他的床,怕是晚間,他要來同少爺您說道說道。只是他死狀過於難看,可莫要嚇著您了。」

陸青臣養了許多日的臉色,好不容易有了絲血色,聽到這裡,便是面色煞白,有些難為情。

「二兩,你晚上多留會兒吧。」

4

我捧著肚子笑出聲。

天不怕地不怕的少爺,最怕那些鬼魂精怪。

他見我嘲笑,也不生氣。

面上一紅,扭過去了頭。

「二兩,別再叫我少爺了。」

「我們兄妹相稱可好?」

我面上的笑容一僵。

收了那笑,轉了身去。

「我這般出身,怎麼做得了您的妹妹?」

那間屋子有扇窗戶。

他出不去,我便總是打開,讓他看看外面的景。

我在院外墾了一片荒地,用來種些菜。

有時候,一邊忙著喂雞,一邊種菜翻地。

一回頭,便還能看到他透著窗外看我。

那種感覺,像是一對恩愛已久的夫妻。

我晃晃腦袋,咽了口唾沫,繼續彎腰幹活。

陸青臣養了許久,那腿也不見能下地。

我又找了先前的大夫給他瞧。

大夫卻是搖搖頭,說傷了筋骨,還是要養。

不僅要養,還要好好養。

我聽著「好好養」三個字,沉了聲。

大夫走後。

我在陸青臣的注視下,撬開了牆角旁堆砌的磚塊。

拿出了裡面藏了許久的包袱。

陸青臣看著包袱里的東西,有些吃驚。

「二兩,你何時藏了這麼多錢?」

「這都是少爺給的。」

我淡淡開口。

這些,的確都是陸青臣給的。

他對人,尤其是對身邊的人,向來大方。

他聞言,仔細翻了翻。

隨後啞然開口。

「你居然都攢著,未動一分?」

「少爺沒窮過,自然不會知道,這些錢財,往往能救命。」

瞧瞧,現在不就能救他的命了嗎?

「二兩,你拿這些錢做什麼?這些錢,都是你辛辛苦苦攢的。」

「倒不辛苦,少爺敗家出手闊綽,一次給的就能花好久。」

我埋著頭認真扒拉挑選著,打算先賣幾個首飾用。

完全沒瞧見,眼前人被我噎得說不上話。

良久,待我反應過來時。

陸青臣正一副受傷的樣子看著我。

「曾經的我,真的這麼一無是處嗎?」

欸,他怎麼只聽前面不好的,不聽後半句呢?

我輕嘆口氣,坐到他床邊。

「少爺從來都不是一無是處。少爺打的是那些仗勢欺人的富家子,少爺助的是無家可歸的孤兒寡母;少爺去場子裡看鬥雞斗蛐蛐,但不會同他們賭;常去繁園聽曲兒,也不過是聽說了晚秋姑娘的母親身染重病,老鴇想她接客,這才次次點她,卻也只是聽曲,非但如此,還出錢打賞不少。」

我自顧自地說了一通。

身旁的人,卻早已眼眶通紅。

我停了聲,眼睛看向他。

他卻扭過了頭。

「我哪兒有你說得那麼好。」

我愣愣地點點頭。

「那當然,也還有很多不好的地方,比如總是去禮部侍郎家偷摘人家樹上的桃兒,被人發現了,撂下我就跑。還有之前那次,明明是您打碎了夫人的鐲子,卻說是我打碎的,好在夫人心善,未怪罪我,還有……」

「夠了,你怎麼這麼記仇!」

他面上染了一層紅暈。

我彎起唇角。

「少爺,你笑起來真好看。」

我將那些首飾,變賣以後,我這破茅草房便天天能傳來肉香味。

我爹脾氣不好,不喜熱鬧。

所以當初這房子建得也偏僻。

從前還覺得孤單,連個同齡的小孩兒都沒有。

現在想來,竟成了好事。

一日我剛從外面回來,手裡拿著肉鋪老闆牛二哥送我的大骨頭。

打算給陸青臣好好補一補。

可剛進了門,便聽見裡屋有人說話的聲音。

一男一女。

男的聲音孤高冷淡,女的哭泣聲婉轉動聽。

我垂了頭,蹲在門口。

好似和從前一樣守著。

「你往後不必再來,我從前同你好,不過是新鮮。現在膩了,也沒覺得你這京城第一才女有何不同,還不如我門口的丫鬟二兩。」

方雪心哭得更傷心了。

跑出來時,看見是我。

眼神更是狠狠剜了一刀。

裡屋躺的人,也頓時慌亂了神色。

5

他聲音沙啞:「二兩,我沒那個意思。」

我點了點頭,沒抬眼瞧他,徑直去了庖屋。

大骨頭真香啊,饞得我眼淚直掉。

卻還是想都給他留著。

晚間,我做了一桌子的菜。

我和他相視無言。

「這菜做得挺好的。」

「恩。」

「這大骨頭買得也挺好的。」

「牛二哥送的。」

他放下了筷子,臉色忽變得有些沉。

「牛二是誰?」

我餓極了,扒拉著菜沒顧上回。

可他卻有些執著,神色怪異地看著我。

「牛二是誰?」

「東街賣肉的,我們的肉都是在他家買的。」

「哦。」

莫名其妙。

他吃飯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。

我沒理他,繼續吃著菜。

等到我要收了碗筷去清洗時。

他的手猛地抓住了我的手臂。

「你們很熟嗎?」

「你為何要叫他牛二哥?」

「他為何要送你大骨頭?」

我怔了怔,後又垂眸想了下。

「大概是他喜歡我吧。」

我拿起他的碗筷,一齊收走。

絲毫未察覺,他僵硬起的拳頭。

我不是瞎說的。

最近我去買肉,牛二哥總是沖我笑,還給我多送一些邊角料。

知道我家有個腿不能走的「哥哥」,還說要來幫我。

我嚇得連忙拒絕。

陸青臣曾經招惹的富家子弟太多了。

那些人個個恨他入骨。

他的行蹤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。

也不知這陸青臣是鬧什麼脾氣。

我收拾完回來,要幫他洗漱擦身。

他彆扭地不肯理我。

我向他示好,他也不理。

最後,我疲憊得不行,只能放棄,回了自己屋子。

到了半夜,那屋傳來重響。

我嚇得忙起身去看。

只見他重摔在地上,臉色難看極了。

「少爺,您要什麼,跟我說一聲就好,怎的自己下來了。」

我慌忙扶起他。

月色下的他,瞳孔一片灰暗。

「我就是個廢人,不能拖累她,又怎能拖累你?」

「罷了,你去嫁人吧,不要再管我了。」

我呆愣住了。

他這是在趕我?

難不成是因為方雪心介意我的存在?

他便要將我趕走?

心中說不出的酸澀難過。

我吸吸鼻子,聲音有些澀然。

「我先扶您起來。」

他聽我這話,頓時發起了火。

「我讓你走,走你聽不懂嗎?你怎麼這麼纏人?我都已經是個廢人了,什麼都做不了,我還能給你什麼好處?」

我死死地咬住下唇。

半晌,腳步一點點地挪開。

下一瞬,卻被一隻大掌緊緊抓了回來。

天旋地轉間,跌入一個滿是藥香味的懷抱之中。

「對……不起,二兩,別走。」

我的心仿佛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。

一絲喜悅,悄然划過。

被陸青臣抱著,這是我多年來,想都不敢想的事。

可再一想他今日的反常。

眼底又順勢蒙上一層黯淡。

大概他是怕我也同方雪心那般,將他丟下,這才在聽我說起牛二哥喜歡我時,慌了神。

「少爺,我不喜歡牛二哥,你放心,我不會走的。」

我只喜歡你。

他自是不會知曉我這份潛藏已久的感情。

我同陸青臣在這破舊草屋中過了一整年。

他漸漸地可以下地走了。

可每走一步,都猶如數千根針扎般劇痛難忍。

「二兩,我無礙的。」

他強忍得艱難。

我全看在眼裡,記在心間。

6

開春之際,我聽聞臨縣有個赤腳神醫。

看病不收診金,只隨緣,住在深山,極難尋。

我想去試試。

可我放心不下陸青臣。

看著開始徹夜苦讀的他,我心裡難言地擔憂。

「我同你一起去。」

言罷,他垂了眸。

似是想到了,他同我去,只能是拖累我的進程。

「少爺放心,我很快就回來。」

「深山之中,你如何去尋?若是有虎豹豺狼呢?你又怎麼打得過?」

「這就更不必擔心了,我雇了打手一起陪同,您就在家中等我就好。」

我洋溢一張笑臉。

實際上並未雇打手,這麼說,只是要他放心。

他張了張嘴,又看了看自己重傷殘疾的腿,後面的話,終是沒再說出口。

「二兩,我在家中等你。」

我怔愣了許久。

他說家?

曾經的我,也有家。

可自從我爹開始酗酒,開始打我,家便不再是家了。

後來到了將軍府,老爺仁善,夫人心慈,少爺和煦。

但我只是個下人,那裡也算不上家。

可現如今,少爺落魄,我與他相依為命,他說,這裡是家。

我眼睛一亮,仿若有光一般。

「好,少爺在家等著我。」

我走後,並未直接出發前往臨縣。

而是先去了兩個地方。

一個是找村裡的周大娘。

她是個熱心腸,早些年村裡發大水,沖走了她的兒子兒媳。

現下家裡,只剩下了她和孫子二人。

我給了她好些錢,拜託她每日往家中送一日三餐,確保陸青臣不餓了肚子。

大戶人家的少爺,從來衣食無憂,哪兒會做什麼飯啊。

即便是這樣,還不肯言明,說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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