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雙胞胎妹妹同時給顧瑾當了五年的金絲雀。
她睡人,我撈錢,分工明確。
大學畢業後,妹妹在酒吧對著八塊腹肌的男模愛不釋手,突然問:
「姐姐,婚禮那天你去還是我去?」
我漫不經心地拿起一旁的骰子:
「比大小,輸的去!」
還沒分出勝負,顧瑾的聲音在身後響起:
「哥,我那金絲雀的味道怎麼樣?」
「不過爾爾。」
看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臉,我和妹妹都懵了,異口同聲道:
「哪個是你金主???」
1
我倆鬼鬼祟祟看著卡座的方向同時發出疑問:
「右邊那個?」
「左邊那個?」
我又問:「你不是和顧瑾睡了嗎?這都分不出來?」
「我睡覺又不看臉。除非他把褲子脫了。」妹妹摸著下巴,蹙眉:「更何況他倆長得一樣!」
這確實是個難解的問題。
還不等我倆分清楚,就看見顧瑾唇角勾起淺淺弧度,語氣戲謔:
「哥,婚禮你去還是我去?」
他的雙胞胎哥哥微不可察地愣了一瞬,接著,緩緩拿起桌上的骰子:「比大小,誰贏誰去!」
「行。」顧瑾挑了挑眉,也拿著骰子盒開始搖晃。
卡座發出一陣起鬨:
「顧二少爺,你可得努力了,要是搖個紅點出來就得去當新郎官了。」
「要不你倆兄弟一起去得了,上演一出現實版的唐伯虎點秋香。」
「你們說婚禮當天沐晴要是知道,最近這兩年被兩兄弟換著玩,會是什麼表情啊……」
坐在顧瑾懷裡的女人捂嘴嬌笑:「這個沐晴命真好啊,能讓顧家兩位少爺為她一決勝負,我都有點羨慕了呢。」
這句嘲諷的話立刻將眾人逗笑。
顧瑾喝了口酒,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,將酒渡了過去,輕笑:「怎麼,要不我倆兄弟也來伺候伺候你?」
女人瞬間化成一灘春水,靠在他懷裡,撒嬌道:
「人家才不要呢,我就喜歡顧二少爺。」
我和妹妹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嫌棄。
還有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落寞。
2
「哥,你輸了。」
骰子盒打開,顧瑾搖了個六點出來。
他也不惱,看了眼懷裡的女人,笑了笑:
「小姑娘想去看極光,我陪她走一趟。
「婚禮在五天後,你就再辛苦辛苦,婚禮前我一定趕回來。」
顧霄淡淡點了點頭。
沒過一會兒,其中幾個人嚷嚷著要去賽車,顧瑾下意識打趣道:
「輸了的,婚禮那天都得給老子包個大紅包啊,沐晴最喜歡數錢了。」
幾人也沒聽出這話有什麼不妥,都笑著附和:「放心吧,哥幾個都準備好了。」
「靠譜,走吧,哥你去嗎?」顧瑾突然問。
說罷,幾人就起身準備離開,只有顧霄還坐在那發獃,聽到顧瑾問他,後知後覺地搖頭:
「我就不去了,還得回去演戲呢。」
演什麼戲,大家心知肚明。
等到顧霄也離開後,我和妹妹才探出腦袋,都鬆了口氣。
看著桌上的骰子盒,原本我倆還在糾結誰去婚禮呢。
現在看來,應該沒這個必要了。
經過合計,我倆很快就區分出了誰是誰。
話癆、愛玩的是弟弟顧瑾,溫柔、靦腆的是哥哥顧霄。
「現在大環境不好,估計這份兼職沒戲了。」
我沉思半晌,提議道:「逃婚嗎?」
妹妹點點頭:「你逃我也逃。」
3
當晚,我和妹妹兵分兩路,她去檢查身體,我回去收拾盤纏。
回去的路上,我聯繫了老家的同學給租了個獨棟別墅,定了五天後的車票。
和婚禮,是同一天。
回到家時,正好碰見顧霄。
他剛洗完澡,下身圍著浴巾,髮絲還在滴水,坐在床上把玩著一個小盒子。
看見我,他朝我勾了勾手。
我走過去,下一秒,他伸出手將我緊緊抱住,腦袋靠在我胸前。
一個冰冷的圓環套進我的左手無名指上。
他又牽起我的右手,在無名指的位置輕吻了一下,笑了笑:
「寶寶,再過五天我們就要結婚了。
「到時候我會拿著世界上最漂亮的粉鑽戴在這個位置,好不好?」
我壓住心底的沉悶,胡亂點點頭,沒說話。
他伸手,想來抱我。
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響了,看清上面的名字後,他臉色微變了一下。
接通後,他朝那邊回了個好。
我問:「你要出去嗎?」
他站起身,在我額頭吻了一下,聲音溫柔:
「公司有點事,需要我去處理一下,你乖乖的,先睡,不用等我。」
之後他又進了浴室去吹頭髮。
床頭的手機又響了兩聲,我拿起來,輸入密碼。
為了演戲兩兄弟的手機密碼都是我的生日,但他們心裡都清楚,我不會翻他們的手機。
這是第一次,也會是最後一次。
微信里是一個叫小婉的人發來的兩條消息:
「阿霄哥哥,聽說你們要和沐晴結婚了,這樣的好戲,我怎麼能錯過呢。」
「我回來了,快來接我,等你喲。」
小婉,我默念著這兩個字,腦海里突然蹦出一個名字。
夏婉,京圈小公主,顧瑾的小青梅,從小就被他捧在手心裡,對她呵護備至,唯命是從,高考後出了國。
原來如此啊。
顧霄穿戴整齊,從浴室出來,就看見我已經躺在床上了,他整個人朝我壓下來:
「寶寶,我走啦。」
我努力扯出一絲笑:「嗯。」
「你是不是忘了什麼?」他盯著我的唇,輕笑。
我抬頭,一個吻蜻蜓點水般印了上去。
他如願以償,吻了又吻,像是不舍,最後還是撐著身子站起來:
「乖乖睡吧,我處理完就回來。」
樓下汽車的轟鳴在耳邊響起,我擦了擦嘴,像是碰上什麼髒東西。
然後翻身下床。
睡什麼睡,衣帽間那些包包、首飾還沒收拾呢,畢竟機不可失,失不再來。
不得不說顧瑾和顧霄真的很大方,送的奢侈品包包都是限量版,項鍊和戒指不是翡翠就是鑽石。
看著那顆帝王綠的鴿子蛋,我的嘴角都流下淚來。
裝走,全部裝走。
4
收拾東西的時候,我又翻出了那封紅色的婚書。
打開,裡面的字歪歪扭扭。
我把那封婚書攤在地上,面無表情地用筆將我的名字劃掉。
我要提醒自己。
感情也是這樣,一旦出現裂痕,如何修補,都不可能回到最初。
收拾好一切,我把婚書又放回了保險柜里。
那裡面都是顧霄最珍貴的東西。
突然一個盒子映入眼底,鬼使神差地,我拿了出來。
裡面是一封封信,沒有地址。
信封上只有四個大字——婉婉親啟。
「婉婉,紐約好不好?你好不好?」
「聽說你為了畢業論文都急哭了,我的婉婉,別哭,你漂亮的眼睛,要流幸福的眼淚。」
「你喜歡的粉鑽,我為你找到了。」
「你說想要一件滿是星星的婚紗,我已經設計好了」
「你穿上婚紗的時候,應該是我第一個牽起你的手吧」
「婉婉,我很想你,騙你的,我沒想逼你回來」
看完這些,我突然覺得,那封婚書諷刺極了。
剛準備把信放回去。
妹妹發來三張截圖照片。
照片里一個女孩抱著玫瑰花,她面前的男人,拿著戒指盒單膝跪地。
我盯著那個跪著的背影看了許久。
顧霄走的時候。
就是穿著這身西裝。
後面還有兩張鑽戒的照片,每一個都美得不可方物。
配文:「姐妹們喜歡粉鑽還是白鑽呀?我覺得白鑽很醜」
「沒有意外,沒有天降,竹馬帶著粉鑽向我求婚啦,恭喜我吧!」
看著無名指上的戒指,我笑得眼淚都快掉下來。
取下來,放在那封婚書上面。
我去搜了那條微博,看了好一會兒,反手點了贊,評論:【恭喜呀。】
顧霄的消息,就是這時候發來的:
【寶寶,事情太多,我今晚不回去了,愛你。】
剛剛還在和別人求婚的男人,此刻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,喊著寶寶,說著愛我。
我突然就想問問他。
顧霄,演這種深情的戲碼,你累不累?
可最後我還是強忍著,把那句話刪掉了,簡單回了個:
【好。】
5
距離回村的第三天。
我和妹妹在二手店砍價,天邊的煙花璀璨,照亮了京都的黑夜,無人機圍繞擺出了一句讓人羨慕的情話。
「夏婉小公主,生日快樂」
去年生日,我在學校答辯,和顧瑾去過生日的是妹妹,那晚的京都城也如這般絢爛奪目。
妹妹望著窗外:「那夜我只看了半小時的煙花,卻在床上被他纏了半夜,醒來腦海全是他求婚的模樣。」
那天妹妹回來,對我說,她好像有些喜歡顧瑾了。
我想,可能是日久生情吧。
今夜的煙花怕是要燃一整晚了,大床房的女人卻在我身邊。
我撫摸著桌上的包包,問老闆:「還能加價嗎?」
老闆笑了笑,比了個二。
「渣男的手段而已,別看了,老闆說再加兩萬,賣不賣?」我用手肘碰了碰妹妹,試圖將她從那段美好的過往裡拉出來。
妹妹一聽,點頭如搗蒜:「賣賣賣!」
老闆搖了搖頭,臉頰有些泛紅,有些不好意思地說:「是兩千,兩位還賣嗎?」
我們三個都愣了一下。
特別是我和妹妹,表情十分扭曲。
我一咬牙,將包包推了過去,「賣!」
「老闆,再加點唄。」妹妹抓著包帶,有些不舍,試圖裝可憐再賣點高價。
我拍了拍她的肩膀,勸道:「再不賣就不好出手了。」
從店裡出來,我就收到了顧霄的消息,讓我去會所接他。
我問妹妹:「誰去?」
「我不舒服,姐你去吧。」
我點點頭:「那你回去休息吧,不舒服就買點藥啊,布洛芬知道你哪裡痛,別委屈自己,咱現在有錢。」
妹妹滿口答應,抱著巨款,蹦蹦跳跳地走了,看不出一點難受。
6
我拎著手中的袋子,裡面是剛剛在樓下買的醒酒藥。會所的走廊很長,燈影落在油畫上,折射出斑斕的光。
盡頭的房間,鬨笑聲一陣高過一陣。
這裡一整層都被顧瑾和他那群兄弟包下,普通人根本上不來。經理認出我的身份,想來妹妹經常和顧瑾來玩吧。
服務員正好從房間出來,端著空酒瓶。
擦肩而過時,盤子裡的酒瓶突然倒了,我伸手去扶,腕上的佛串卻斷了。
檀木佛珠滾落一地。
我心頭莫名被刺痛了一下,服務員蹲下想去撿,被我制止:「沒關係,你去忙吧,我自己撿就好。」
連串的對不起混雜著夏婉的聲音,在我耳邊響起。
「你們都不知道,瑾哥哥當初和我打賭說一個月就能拿下沐晴,結果花了兩個月的時間。」
「他拉著沐晴鬼混了半年,最後她拿著清北的通知書去找瑾哥哥的時候,他氣得要死,當晚就陪我出國了。」
我不由抿唇,掌心的佛珠冰涼刺骨。
其他人鬨笑:「後來呢?」
「後來我們就找霄哥哥幫忙了啊。」
夏婉嘆了一聲,語氣中滿是不甘和怨氣:
「瑾哥哥在國外越想越氣,我就給她出了這個主意,這次我們一定要讓沐晴顏面掃地,誰叫她不要臉搶我的風頭,真是討厭!」
顧霄的聲音忽然響起,他大約是喝醉了,染著醉意的聲音帶著笑和寵溺:「好好好,彆氣了,都變醜姑娘了。」
「哼,你是不是跟瑾哥哥一樣碰過她了?那種貧民窟的女人,骨子裡都是臭的。」夏婉追問。
「怎麼可能,我又不是阿瑾,什麼人都睡得下去。」
顧霄的聲音微沉,好像有些不高興。
「真的?你別騙我,那等會兒她來了,你要幫我報仇。」夏婉笑盈盈地撒嬌。
顧霄「嗯」了一聲,伸手將人拉到跟前,摟在懷裡:「別生氣了婉婉,你在我心裡,勝過任何人,那滿城的煙花就是我的心意。」
我站在門外,忽然就笑了。
地上的佛珠被我撿起來攥在手裡,硌得手心都發紅,我卻好似感覺不到疼。
那份醒酒藥被扔在了電梯口的垃圾桶里。
走出會所大門,經理追過來問我:「是沒找到顧少爺嗎?要不我帶你上去吧。」
我微微一笑:「找到了,他們還在玩,我就先走了。」
天邊的煙花還在鍥而不捨地燃放,真是醜死了。
7
路上,我看著店裡精緻的婚紗愣了神,顧霄打電話問我怎麼還沒到。
我說:「不舒服,不想去。」
他語氣有點冷:「我喝醉了,你都不過來接我嗎?」
我「嗯」了一聲。
聞言,顧霄愣了一下,許久,他冷哼一聲:「那我晚上不回去了,你自己睡吧。」
我們誰也沒說話,直到電話被他掛斷。
我隨手拍了張店裡的婚紗,發了朋友圈。
妹妹發消息說她看見夏婉發的微博了,照片里是顧瑾陪新歡看極光的背影。
文案是「好羨慕能有人陪看極光啊。」
底下有個置頂的評論:「人間煙火,山河遼闊,我都願意陪你去看。」
妹妹問我:「極光是什麼顏色的啊?好看嗎?」
我盯著那條評論看了好久,回復道:「就是你頭上的顏色,你照照鏡子就知道了。」
夜裡,我翻來覆去,睡不安穩。
不知過了幾點,顧霄回來躺在我身邊輕輕嘆了口氣。
他把我摟過去,輕輕拍著我的背,嗓音含了幾分酒意,有點啞:「不怕,不怕,乖乖睡吧,我在呢。」
曾經,他也會像這樣在深夜拍著我的背,哄著我睡。
只是現在。
我卻覺得無比諷刺。
早上,我迷迷糊糊醒來時,顧霄已經醒了。
他坐在床邊,一臉討好地笑:「寶寶,對不起啊,我昨晚喝多了,你哪裡不舒服啊,我帶你去醫院吧。」
我輕輕打了個哈欠:「沒事,就是痛經而已。」
他伸手替我揉著肚子,滿眼心疼:「平時就讓你少吃冰冷的東西,不聽話,這下知道疼了吧。」
我點點頭:「知道了。」
看著我空蕩蕩的手腕,他眯著眼,扯著我的手問:「佛珠呢?」
「斷了,我收起來了。」我收回手,扯了個藉口。
顧霄像是鬆了口氣,輕聲安慰:「斷了就斷了吧,等改天我再去給你求個新的。」
「好。」
8
前年我闌尾炎,在學校疼了半宿。
顧霄趕來送我去醫院,我還記得他當時抱著我的手都在發抖。
那次之後,我的身體就比較弱,一到換季就感冒,大夏天還會發燒。
後來,顧霄跑去寺里給我求了那串佛珠,春秋四季都被我戴在手上。
這段過往像夢一樣。
直到佛珠斷的那刻,我就知道,夢該醒了,哪還有改天啊。
「真乖。」顧霄俯身在我唇上輕啄了一下,將我從床上抱起,「走,帶你去看看我給你準備的禮物。」」
陽光透過窗簾,落在那帶著細閃碎鑽的裙擺上。
顧霄將我放下,讓我的腳踩在他的拖鞋上。
他笑著低頭,幾乎貼到我的鼻尖:「這件婚紗是我親自設計的,全是按照寶寶的喜好定製的,比那些店裡的白布好看多了。」
那一刻,我渾身僵住了,太陽穴突突跳動。
但我很快恢復鎮定,反應過來,他是在說我昨晚那個朋友圈。
我回答:「好看。」
顧霄看了眼那件精心定製的婚紗,又看向我:「沐晴,還有兩天,我們就要結婚了。」
「等結婚那天,我會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,好嗎?」
我沒回答。
因為我們不會結婚,更不會有未來。
9
距離回村的最後一天。
顧霄在忙著準備婚禮,而我忙著將行李全部寄走,妹妹也將服裝店轉讓出去了。
老家的同學說房子已經找好了,是靠海的一棟別墅,有大大的落地窗和陽台,一眼就能看見蔚藍的天空和大海。
中午,顧霄跟夏婉一起來了。
見我下樓,他走過來摟著我的腰,遞給我一個盒子,「打開看看,喜不喜歡?」
我不解:「昨天不是才送了禮物嗎?」
顧霄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,颳了刮我的鼻頭,笑得玩味:「怎麼,小爺送禮又不分日子,快打開看看。」
盒子裡的鑽石有雞蛋那麼大,五彩斑斕的。
「你不是想去看極光嗎?最近籌備婚禮太忙了,我就托朋友從那邊帶了伴手禮,等我們婚禮結束度蜜月的時候我再帶你去,好不好?」
想去看極光的是妹妹。
我看著他臉上的笑,才反應過來,他是顧瑾。
他又朝我介紹:「這是……」
「老同學,好久不見啊。」夏婉接過他的話,又笑著打趣:「哎呀,瑾哥哥你對沐晴也太好了吧,我都羨慕了呢。」
我充耳不聞,只在心裡默默想著,這麼大的鴿子蛋,又能賣不少錢吧。
吃飯的時候,夏婉和顧瑾坐在我的對面。
她支著下巴,笑意盈盈地問我:「聽說你馬上要結婚了,瑾哥哥說你沒什麼朋友,讓我回來給你當伴娘,你願意嗎?」
反正都決定好的事問我幹什麼。
我放下筷子,點了點頭:「好啊,你是顧瑾的朋友,有你在我也放心。」
她們都愣了一下,似乎沒想到我答應的這麼快。
「我就說沐晴會答應的吧。」顧瑾開口打破僵局。
自然而然地將切好的牛排遞給我,「這份沒有迷迭香,快吃吧。」
下一秒,夏婉整個人都愣住了。
他卻毫無察覺,笑了笑,說:「別想啊,我只給我老婆切牛排。」
我沒管他們,把切好的牛排塞進嘴裡,嚼嚼嚼。
嗯。
還是有迷迭香的好吃。
吃完飯後,顧瑾被夏婉拽走了,說是給他準備了脫單派對。
臨走時,他抱住我:「老婆,乖乖的,我明天就來接你。」
我被他身上的香水味刺得打了個噴嚏,含糊地回了句:「好。」
10
當晚,妹妹把我叫到酒吧去瀟洒,畢竟回了村就沒有這麼好的日子過了。
我到的時候,遠遠就看見她趴在男模的腹肌上,笑得像個色狼。
桌上的酒瓶空了好幾個。
我也不甘示弱,抱著個帥哥,酒一杯一杯地喝。
就在這時,音響里傳來一個嬌俏的女聲:「今晚全場消費顧少爺買單,慶祝他新婚快樂,大家盡情喝盡情玩啊。」
夏婉站在不遠處的卡座沙發上。
她好像喝了不少,身子都搖搖晃晃,話筒都拿不住,「顧少,新婚快樂啊。」
全場沸騰,都舉杯遙遙祝賀。
顧霄將她攔腰抱下,坐在他腿上,用紙巾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:「祖宗,你慢點。」
「霄哥哥。」夏婉紅著眼眶,嘟著嘴:「等婚禮整完她,就讓她滾回貧民窟去吧,看著她那張臉我就泛噁心。」
顧霄將她放到沙發上,捏著紙巾的手指微微泛白,他沉默了一會,緩緩開口:「到時候再說吧。」
夏婉愣了一下,看向顧瑾:「瑾哥哥,你的意思呢?」
顧瑾也移開目光,仰頭喝了口酒:「她那麼嬌氣……不是,我是說,她過慣了好日子,如果突然讓她走,肯定會哭哭啼啼地,很難哄。」
夏婉面露不滿:「什麼意思?你們真的要跟她結婚?」
「高中的時候,是你說要去整沐晴,還跟我打賭說一定讓她考不上大學。」
「在國外的時候,你一直不高興,鬧著要回國,還拉著霄哥哥想著再整她一次的。」
「這次好不容易要成功了,當然要讓她顏面掃地,再也翻不了身。」
妹妹從男模身上爬起來,和我一起望著那邊,等他們的回答。
等了很久,就聽見顧瑾輕輕開口說:「嗯,就按原計劃辦吧。」
下一刻,一滴溫熱砸在我的手背上。
我不敢側頭看,只是握緊了妹妹的手。
夏婉得到想要的回答,又坐回了顧霄的腿上,眉眼如絲,嬌滴滴地說:
「霄哥哥,吻我。」
周圍人紛紛起鬨:「親一個!親一個!」
顧霄抬頭看她,目光溫柔,寵溺地攬住她的腰,吻了下去。
我像一個觀眾,笑了笑,朝他們的方向舉了舉手中的酒杯,然後仰頭喝了個乾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