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還有,你的行蹤被暴露了,我重新找個安靜點的地方,免得再被他們吵到了。」
「一切聽從姐姐安排。」
「少安毋躁,等我到了,幫姐姐一起打瘋狗。」
盯著那條信息,我差點笑出了聲。
以前怎麼沒發現甲方弟弟這麼有意思呢?而且給我的感覺越來越熟悉。
5
第二次,我選的是一個五顆星的酒店。
誰讓這城市太小呢,整座城就只有一個七星級酒店,還被瘋狗給占領了。
人剛坐下沒幾分鐘,一陣尖銳的剎車聲響起,隔著玻璃牆就看到方衡幾個人從商務車上下來了。
我嘆息一聲,這裡怕也不能待了。枉我費盡心力找了個好地方。
真是晦氣。
還沒來得及給甲方弟弟發信息,一行人就率先進了大門。
看見我,方衡先是一愣,隨後擺出一臉秒懂的模樣,怒氣沖沖地問:「沈喻,你還要不要臉了,怎麼我走哪兒,你就跟到哪兒。」
說著,男人像突然明白了什麼,一臉篤定道:「還是,你偷偷在我身上安裝了定位器?」
「你賤不賤啊?」
我發現,除了自負,這人的想像力還真是不一般的豐富。
我忍不住提醒他:「大哥,是我先來的好嗎?」
男人頓時臉色暴紅,被我噎地說不出話來。
尷尬之餘,蘇小小突然大叫一聲,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:「難道是我們當中,有人悄悄給她透露了信息。」
「一定要找到那個叛徒。」
聞言,幾個人,你看看我,我瞅瞅你,他們都舉著手說不是。
甚至,還有個人高舉雙手,對天發誓道:「如果說謊,就罰我,再也遇不到一條像沈喻那樣的狗。」
懶得理會這群瘋狗狂吠,我再次起身準備離開。
沒想到腳下突然一個踉蹌,被蘇小小故意伸出的腳絆倒了。
我的頭磕在桌角上,頓時有溫熱的液體,從臉上划過。
耳邊響起蘇小小惡毒的聲音。
「衡哥哥,我覺得只是口頭教訓,治標不治本,應該適當給這個女人一點別的教訓,不然遲早要被她壞了大事。」
「就是!」
那幾個高層紛紛附和,其中一個人順勢蹲下,摁著我的頭挑釁道:「反正當方總的狗也當慣了,這樣,你學一聲狗叫,我就放你走,怎麼樣?」
聞言,眾人哄堂大笑。
「滾。」
我瞪著血紅的眼睛,怒吼一聲。
這個人,當初還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。
當初小伙子剛畢業,靦腆又臉皮薄,是我親自帶著他,在寫字樓里挨家挨戶地敲門推銷我們公司的產品,後來我退居幕後,就把自己的資源悉數都轉給了他。
我自嘲一笑。
看來不止是找男朋友的眼光差,看人的眼光也不咋地。
那人被我的目光駭到,手一哆嗦。
方衡卻突然一腳踩在我的臉上:「沈喻,你別給臉不要臉,是誰一次又一次哈巴狗一樣,屁顛屁顛地跟過來的。」
「本來就是狗,讓你叫一下,又怎麼了。」
「還裝起清高了。」
「我讓你清高。」
說著,他突然抬腿踹了一腳。
惡意是會傳遞的,那幾個人見狀,紛紛地往我身上補腳,堅硬的皮鞋底雨點一樣落在我的身上。
蘇小小的鞋跟,直接踩在我的手背上,狠狠地攆磨,差點將我的掌心穿透。
巨大的疼痛,我忍不住突然出聲尖叫。
引得附近的人看過來,蘇小小心急之下順手把一塊髒臭的抹布塞我的嘴裡,拽著我的頭髮,佯裝大喊:「你這個壞女人,敢勾引我老公,看我不教訓你。」
對方瞬間秒懂:「哦,原來是小三啊。」
「下手別留情,使勁打。」
不知從哪跑過來一個臉滿臉憔悴的女人,用長指甲使勁抓我的臉:「這種壞女人,就該見一個打一個,我老公就是被賤人勾走的。」
不知誰喊了一聲:「打小三了!」
幾個字,像一粒石子,投進了平靜的湖面,整個大廳里的女人們蜂擁而上,各種拳頭巴掌,雨點一樣落下來。
6
與此同時,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穩穩停在門口,後面的轎車上率先下來一群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鏢,他們面無表情地分列兩隊,其中一個恭敬地打開車門。
車裡伸出一隻鋥亮的黑色鱷魚紋皮鞋,下來的是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。
寬肩窄臀,目光深邃,鼻樑上的金屬框眼鏡給人平添一絲斯文。
坐得太久,下車後,李景徹忍不住先活動了一下腿腳,板正的西裝穿在身上,怎麼都感覺不舒服,還有那該死的皮鞋,他都快不會走路了。
到底是什麼人發明了這種衣服,這種鞋。
他今天故意把自己往成熟了打扮,只因怕姐姐再嫌棄他小。
本以為沒希望了,昨天姐姐卻突然說要請他吃飯,他立刻就答應了,當天晚上就乘坐專機,馬不停蹄地趕過來。
臨近大門時,李景徹突然又膽怯了。
他刻意停住,在玻璃門上,對照著,用手理了理自己半長的頭髮,看了又看,確保是最佳狀態,才放心地推門而進。
奇怪的是,他站在大門口,對著整大廳環視了兩圈,也沒看到那個日思夜想的人。
女人之前給他發了定位,說明人已經到了。
可為什麼看不到人?
方衡眼看著李景徹進了大門,就趕緊帶著笑臉迎上去,身後的高層們如影隨形,邊走邊整理自己的衣角。
儘管那人看上去,並不是個好相與的。
誰讓自己靠著人家吃飯呢。
李景徹正煩躁著,突然一個老男人迎面走過來,臉上帶著諂媚的笑,看了就討厭。
「李少,別來無恙啊。」
「滾,我認識你嗎?」
一句話,給方衡說愣了,合作了十多年,竟然不認識自己?
開什麼玩笑,這人是被奪舍了嗎?還是貴人忘事,沒記住自己這隻小蝦米。
他剛偷偷仔細看了那張臉,沒錯,就是李景徹啊。
化成灰,都認識的人。
於是,他自動腦補為第二種可能,繼續賠笑道:「李少,可真會開玩笑啊。」
「你是個什麼東西,也配讓我開玩笑?」
「李少,我是南蘇公司的方衡啊,咱們每年都有很多合作的。」
李景徹又想罵人,從他進門,這個老男人就像蒼蠅一樣圍著自己,聒噪得很,沒想到卻突然聽見了兩個熟悉的字。
「南蘇?」
「你說,你是南蘇公司的?」
以為自己的解釋見效了,方衡瘋狂地點頭:「沒錯,就是南蘇公司,李少,咱們可是合作了很多年的老主顧呢。」
「那怎麼沈喻沒來?」
他現在只想知道沈喻在哪,多餘的話,一個字都不想聽。
7
用自己的熱臉,貼了半天的冷屁股,終於得到回應了。
方衡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,開始滔滔不絕地邀功道:「哦,沈喻啊,那賤女人讓我給開除了。李少放心,那種作風不正賤人,再也不會出現在公司了……」
話音未落,臉上突然挨了狠狠地一巴掌。
「閉上你的臭嘴。」
「沈喻也是你能詆毀的?」
這一巴掌,李景徹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,他狠狠攥住對方的衣領,咬牙怒罵道:「你是個什麼東西,連她的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。」
盯著那張噁心的臉,一向臉盲的他忽然想起來了。
沈喻姐姐好像喜歡的就是這個人。
不禁悲從中來,為姐姐不值,放著自己這麼優秀的單身弟弟不要,偏偏喜歡一頭噁心無比的老蠢豬。
「沈喻在哪?」
「這……」
到了這個時候,就算是傻子也明白了。
想到此時的沈喻。
方衡額頭上不禁冷汗涔涔,身上的衣服也瞬間被汗水打濕了,身後尾隨的幾個高層,已經有人忍不住開始雙腿打顫。
沒人敢開口說話,因為心虛,他們的眼神忍不住都往一個方向瞟去。
李景徹奇怪地順著看了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