共白頭完整後續

2025-07-10     游啊游     反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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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快明白那晚院內的動靜是誰了。

我在西市挑鯽魚時,一位賣花女忽然走到我面前,問:「姐姐,買花嗎?」

我怔了怔,剛想擺手拒絕,她便遞來一枝海棠。

古怪的味道衝進鼻腔,我只覺眼前一黑,就聽她輕笑一聲:

「有位貴人想請您喝茶。」

意識再度恢復時,我的手腳都被綁了起來。

怔愣片刻,我才意識到自己被綁架了。

可我一個剛出嫁的庶女,誰會這般大費周章地綁我?

隔著屏風,我看到一男一女兩個模糊的身影。

「你當真聽到那晚謝燼說他倆有肌膚之親?」

男人的聲音很陌生。

可當那女子開口,我立刻愣住。

「回三皇子,千真萬確。春宴那日您給謝燼下藥,我這庶妹恰好被我關進柴房,想來兩人便是那個時候……」

竟是我的嫡姐江疏月。

「怪不得他藥效解了。」

被稱為三皇子的男人立刻轉變了態度:

「阿月,多虧了你,謝燼此人薄情淡欲,若非你刻意接近,我必然不會抓到他的把柄,這次將人綁來,即便他不憐香惜玉,我也有辦法讓他名聲盡毀。」

隔著屏風,江疏月的身影靠在了三皇子懷中。

我不知這兩人是如何走到一起。

電光火石間,我忽然想起,兩年前的秋獵,江疏月坐騎受驚,是三皇子將其救下。

所以從那時起……

我一直都以為她刻意接近謝燼是心悅於他,沒想她只是為了做三皇子的眼線。

也是,我這位嫡姐心高氣傲,怎會只甘心做位侯府夫人呢?

門外有小廝忽然敲門,低聲跟三皇子說了些什麼,江疏月便匆匆離開了。

不多時,又進來一個人。

「不知三皇子有何要事同我商議?」

我整顆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
是謝燼。

這場鴻門宴,他中計了。

三皇子並未急著表明用意,而是邀謝燼下棋。

屏風外,兩人執子殺了幾十個回合,三皇子忽然冷笑:「謝小侯爺這棋局,是要活子還是棄子?」

謝燼微微一怔。

三皇子轉向屏風我的位置:「這藥效,也該過了。」

說罷,他彈子射向屏風。

屏風應聲倒塌。

露出被五花大綁堵住嘴的我。

四目相對,謝燼眼底只有些許驚訝,很快消散。

「殿下這是何意。」

「我知道你替太子藏了不少秘密,用此人換其中一條如何?」他笑笑,「比如,東郊兵符的下落?」

「殿下說笑,這種大事,我並不知曉,再者,殿下將此人綁來,與我又有什麼關係?」

謝燼一臉坦然,似乎與我確實毫無關係。

我心頭一顫。

消失許久的怪字又出現了:

【男主又裝起來了。】

【怎麼一會兒不看,NPC 寶寶就被綁起來了?我去翻翻原著,看看這段劇情有沒有解決辦法。】

【前面翻到了嗎?】

怪字飄得很快,卻並沒有人告訴我解決辦法。

三皇子抿了口茶:「據我所知,你向來不近女色,而她,是你第一個女人。」

謝燼輕笑,「即便是第一個,我也並不在意,殿下若想留便留下她,我先行告退了。」

說罷,便要起身。

「謝燼!」三皇子急了,「別忘了,她是你弟媳,私通之事傳出去,定讓你名聲盡毀。」

「哦?不知殿下有何證據。」

「你!」

兩人氣氛劍拔弩張之際,怪字又出現了:

【找到辦法了!東南窗欞第三格有個暗門開關!】

【NPC 寶寶你快點,不然三皇子要起殺心了。】

10

怪字剛飄過,我就看到謝燼身後有數個金屬反光。

是鋒利的箭尖!

我奮力將頭扭向肩膀,用力蹭掉纏在嘴上的布料。

「謝燼!」

三皇子愣神剎那,我啞聲喊:「東南窗欞第三格,有暗門開關!」

幾乎在我喊聲落下那刻,數支箭矢飛了出去。

但謝燼的動作更快一步。

他袖箭射向窗格,頃刻間整面牆傾斜,擋住了飛來的箭羽。

一手將我橫腰抱起,用力踹開腳下暗格木板,帶著我跳了進去。

逃出去後我才發現,方才我們是在山上。

外面陰雲密布,下起了雨。

眼前青山連綿,明顯離京城還有一段距離。

身上的繩子被謝燼解開,帶我跳進了山背後的小路。

怪字再次出現:

【三皇子的人還在追!】

【如今他已經撕破臉,必然會下死手。】

【往南走,山下河道里有船,雨中水急,很快就能躲開追兵。】

怪字已經幫我成功逃離一次了,這次,我選擇相信。

在謝燼拉著我想往北跑時,我拽著他轉向了南邊的小路。

「信我。」

我只說了這兩個字。

他只微微一愣,選擇相信了我。

水邊果然有隻小船。

跳上去後,謝燼斷了錨繩。

河水湍急,很快帶我們遠離了河岸。

可這時追兵趕到,眼見追不上我們了,有人挽起了長弓。

「小心!」

我猛地撲倒謝燼。

下一刻,肩頭一陣劇痛。

箭尖射穿了我的肩膀。

鮮血滴落在謝燼白玉似得面頰上。

他徹底怔住。

「嗖嗖」幾支箭飛過,追兵見我們越來越遠,便停下了攻擊。

謝燼脫掉外袍為我止血。

「為什麼……」他蒼白的嘴唇發顫,「我方才說了那樣的話……」

我努力抬起沒受傷的胳膊,想摸摸他有些發紅的眼眶。

「我知道,是假話。」

我疼得倒吸冷氣,眼前一陣陣發黑。

「你既然別無他求,為何要救我?你當真沒有什麼想要的嗎?」

他聲音在顫抖,似乎在祈求我向他要些什麼。

有嗎?

我不知道。

我輕輕搖了搖頭。

張了張嘴,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。

謝燼忙將耳朵貼近我唇畔。

我努力扯出一絲弧度:

「可能是因為……一日夫妻,白日恩……」

昏過去前,我想,好像有什麼變了。

明明我以前只求吃飽飯。

可現在,我好像開始偷偷奢求其他東西了……

11

不知過去多久,我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。

我盯著頭頂的青紗帳,下意識摸了摸肩膀的傷處——

已經被乾淨白布妥帖包紮好了。

「醒了。」謝燼端著藥從門外走來,「這是我在城南的暗宅,三皇子的人不會找到這裡的。」

我點點頭,接過藥碗低下頭。

不時抬眼偷看謝燼。

往日見面時,他都身著華服,衣冠端正,可他今日穿著一身青袍,隨意挽了髮髻,是平時我見不到的尋常模樣,加上與我言語動作間的熟稔,就好像……

好像夫妻一般。

我一下嗆咳起來。

他忙上前幫我順背,「是這藥太苦了嗎?」

我連連搖頭,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
似乎我昏倒前,還說了什麼一日夫妻百日恩。

我越想越羞,臉頰燙得不行。

額頭猛地傳來微涼的觸感。

謝燼若無其事地碰了碰我的額前,「不燙,為何臉這般紅?」

我猛地與他拉開距離:「男,男女授受不親……」

謝燼一愣,忽然輕笑出聲。

他抬起手指,沿著我鬢髮一點點向下,輕輕落在我肩膀傷處:

「可是……」他語氣竟帶著些委屈,「你昏迷時,是我幫你處理傷口。」

我一下不知說什麼。

他站起身,轉移了話題:

「你於鬧市中失蹤,生不見人死不見屍,陳家若再找不到你,大約便要消了你的戶籍。若你此時想回去,我便送你回去,若你不想……」

說到此處,他頓住,認真看向我。

我沉默片刻,端著瓷碗的指關節微微泛白:

「我不想回去了。」

謝燼微微一怔。

「好。我會幫你弄個新身份,在此之前,你先在此處住下吧。」

「謝燼。」

「怎麼?」

「將我二人之事告訴三皇子的,是我嫡姐江疏月。」

「我知道。」

說罷,似是想安撫我,沉聲道:

「別擔心,往後,我不會讓你有事的。」

謝燼離開後,怪字突然出現:

【NPC 寶寶昏睡這幾天錯過好多事情。】

【江疏月和三皇子私會的事被莫名其妙發現了。】

【什麼莫名其妙,都是男主幹的。】

【反正三皇子為了自保倒打一耙,說都是江疏月勾引他,現在兩人狗咬狗忙得不可開交,在京城裡的名聲算是臭了。】

……

怪字紛紛告訴我這些我錯過的事情。

我突然很感謝他們。

如果沒有這些怪字,我不會和謝燼相遇,也不會與他走到這一步。

之後幾天,我在這裡養傷,每天都能吃到各種美食。

謝燼給我安排的新身份是自己手下一位門客的嫡女。

這位門客近兩年才來京城,家中情況了解的人並不多。

謝燼的安排下,我見到了這位「父親」。

他面容和藹,一身青袍身形清瘦,頗有些仙風道骨的意味。

見到我,笑著說:「老夫姓宋,髮妻早年亡故,膝下並無子嗣,若姑娘不介意,往後,便叫宋嫣吧。」

我敬了他一杯酒,叫了聲父親。

從此,世上再無江別枝,只剩宋嫣。

12

我養傷的這段時間,謝燼總是在半夜出現在我臥房外。

也不進來,就在外面站一會,便離開。

這都是怪字告訴我的。

【男主怎麼又來了?】

【每次都半夜來,還不進來,要不三皇子下點合歡散吧,來些我們都喜聞樂見的劇情。】

【其實男主長這麼大沒幾個人真心對他,反倒 NPC 寶寶走進了他心裡。】

怪字還在繼續討論。

我披上衣服出去。

謝燼已經不在了。

自從知道謝燼半夜會來之後,我故意點燈到很晚

終於,我等到了他。

只是這次,他像是來找我,並未躲著我。

「陳疆死了。」

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,他身上帶著淡淡的血腥味。

我並未驚訝:「他本就行將就木,死了也正常。」

他似是冷笑一下:「我殺的。」

我微微一頓,但很快恢復:「那你是菩薩心腸,幫他解脫。」

他緊緊盯著我,像是想看出什麼:「我殺過許多人。」

「那又如何?」

「你不怕我嗎?」

「我不怕。」

他神色一頓。

而後自嘲般笑笑。

「陳疆不是我殺的。」

「但我確實殺過許多人。」

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。

那一瞬間,他眼底好像露出一絲脆弱。

他背過身,燭火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,像一柄孤寂的劍。

「十四歲那年,我親手殺了我的乳母。」他的聲音浸在夜風中,「她往我湯藥里下毒,被我發現後,他跪著痛哭說兒子重病需要錢財,可當我給她黃金,她卻用發簪刺向我的咽喉……」

燭光明明滅滅,照亮他半邊臉。

仿佛看到了當年他稚嫩臉上濺到的血。

「後來我才知道,她早就是三皇子的人了。」他自嘲般輕笑,「你看,連最親近的人都恨不得我死,何況旁人。」

「我雙手沾滿鮮血,也不怪他們恨我怕我,若有一日我真的死了,興許也算解脫。」

我忽然想起春宴那日,他在藥效中失了理智,將我禁錮在懷中的力度,像是在貪戀世上唯一的溫暖。

「不是的。」我上前攥住他的衣袖,「你若死了,會有人難過的。」

他望向我的眼底帶著驚訝。

這次,我毫無閃躲地對上了他的視線。

「你若死了,我會難過的。」

他瞳孔一縮。

我鬼使神差的湊近,抬手撫上他的後背。

「所以,你好好活著,好不好?」

謝燼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。

他猛地將我抵在廊柱上,吐息灼熱:「你當真這般想的?」

我望著他,鄭重地點點頭。

慢慢抱住了他。

檐外忽落小雨,謝燼猛地將我打橫抱起,進了臥房。

衣衫漸落,露出肩頭的傷。

謝燼暗色的瞳孔清明了片刻:「你的傷……」

「已經好了。」我仰頭咬住他的喉結,「小侯爺賞的萬頓飽飯,還作數嗎?」

屋內溫度旖旎。

屋外青竹在雨中折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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