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顧景深夫妻十二年,整個港圈都羨慕我們感情深厚又穩定。
直到新來的女實習生出現,他摟著葉池依,眼神含情,滿嘴虛話。
「小姑娘涉世未深,身為上司,我只是多幫襯一點。」
在我為他擋下對家報復、躺在ICU生死未卜時。
他握著小姑娘的手,對醫生說:「先救池依,沈晚歌她身體底子好,死不了。」
在酒會上,他被人下藥,卻認定是我的計謀。
「你這種手段真噁心,我嫌髒。」
葉池依一句謊言,他就用我母親的遺物逼我嫁給傳聞中風流狠毒的紀家大少爺。
後來,我真的如他所願,和紀氏聯姻。
他卻紅著眼:「沈晚歌,你休想離開我身邊!」
1
「沈晚歌,要不要考慮和我結婚?」
紀昀問出這句話時,我倆正衣衫不整地躺在酒店一米八的大床上。
四目相對,空氣里瀰漫著尷尬和縱情後的餘味。
我選擇回應給他沉默,企圖用安靜把這個話題糊弄過去。
可惜,紀昀顯然不吃這一套。
他好整以暇地看著我,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:「一夜放縱後,沈小姐是打算不認帳了?」
他語氣戲謔,眼神卻很認真,坦然地談論著昨晚的瘋狂。
紀家大少爺,港圈聞名的太子爺,多少豪門小姐在他那裡栽了跟頭,怎麼會對我提出結婚?
紀昀的聲音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:「我需要一個擋箭牌,應付家裡的催婚。而你看起來需要一個新的開始。」
我驚訝地微微張開了嘴。
是的,這場所謂的一夜放縱,是我有意策劃的。
就在昨天,我徹底對顧景深心死。
那個我追逐了十二年的女人,我的青梅竹馬,我母親收養的義子。
我們一起長大,互相參與了彼此的青春。
港圈所有人都默認我們是一對,連我自己都曾深信不疑,我們會順理成章地步入婚姻殿堂。
直到葉池依的出現。
爛俗的偶像劇情節發生在了我身上,青梅竹馬敵不過天降,他對葉池依一見鍾情。
成了顧景深口中的靈感和真愛。
他臉上帶著虛偽:「晚歌,我們之間只是習慣,不是愛。你該認清現實了。」
昨天酒會上,顧景深被人下了藥,在藥效的驅使下,他把我當成解藥。
就在即將進行到最後一步時,葉池依的電話打來了。
她在電話那邊的聲音委屈,字字句句都在暗示是我設計了這一切,目的就是為了逼婚。
顧景深瞬間清醒。
他一把推開我,眼神里都是厭惡和鄙夷。
原來,我在他心中就是這樣一個卑劣無恥的人。
十二年的情誼如此地廉價,這麼不堪一擊。
然後,我挑中了紀昀。
原因很簡單。
他長得夠帥,身材夠好,氣質夠野。
而且,他是圈子裡出了名的玩得花,應該不會糾纏不清。
此刻,紀昀靠在床頭,姿態慵懶,陽光灑在他身上,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。
他看著我,再次開口:「沈小姐不必覺得有心理負擔。我只是不想聽從家裡的安排,去娶一個我不喜歡的女人。我們各取所需,算是一場公平的利益交換。」
他笑起來該死的好看。
直到走出民政局,我手裡捏著結婚證,仍有一絲不可置信。
紀昀望著我,聲音很颯爽。
「七天後,記得準時出席我們的婚禮。」
2
我回到公司,想拿回落下的重要文件。
路過總裁辦公室時,裡面傳來壓抑的喘息聲和調笑聲。
葉池依像條沒骨頭的蛇,膩在顧景深的懷裡,兩人吻得難捨難分,衣衫凌亂。
我的目光掃過葉池依,記憶不由自主地回到了我和她初識的時候。
那時候,我母親還在世。
為了離顧景深近一點,我進入公司。
顧景深那時隱藏身份,做著總裁助理的工作,熟悉公司業務。
葉池依是作為實習生進來的。
我當時覺得她家境不好,一個人在大城市打拚不容易,性格又有點懦懦的,便把她當成了朋友,處處照顧她。
我把她當朋友,她卻從一開始就在覬覦我擁有的一切。
可我沒想到,顧景深對葉池依一見鍾情了。
我母親去世後,顧景深迅速接管了沈氏集團。
他開始大刀闊斧地清除我母親留下的舊部勢力,手段狠辣,毫不留情。
但他還是對葉池依隱藏了身份,在她面前還是一個小助理的身份。
或許是想等自己地位更穩固再公開,免得對家找到他的軟肋。
總之,為了葉池依,他考慮得很是周全。
第二天,我剛走進公司,葉池依就衝到我面前,指著我說我抄襲了她熬夜做出來的策劃案。
我翻開她的策劃案看,竟然和我的一模一樣。
我心下瞭然,盯著她問:「葉池依,這份策劃案真的是你做的嗎?」
她臉上閃過慌亂,但很快就理直氣壯。
「晚歌姐,我知道你嫉妒景深喜歡我,要是這樣你能開心些,那就當我在抄襲你吧。」
我看向旁邊的顧景深,他看著葉池依,臉上的心疼都快要藏不住了。
察覺到我的目光,他看向我時是毫不掩飾的厭惡。
然後,他走到葉池依身邊:「葉小姐,沈氏總裁吩咐了,你可以隨意懲罰誣陷你的人。」
辦公室瞬間炸鍋。
「沈氏總裁?沈家新上任的那位?港城赫赫有名的大少爺?」
「不是傳聞他有一個青梅竹馬未婚妻嗎?怎麼會維護一個實習生。」
「都說是傳聞啦,看來葉池依要飛上枝頭了。」
周圍的議論聲此起彼伏。
而葉池依,先是一臉震驚,隨後轉為驚喜。
她大概以為自己攀上了高枝,獲得了沈氏總裁的青睞。
她一臉得意,手一抬,指向牆上的飛鏢盤:「對晚歌姐太嚴厲的懲罰我做不到,正好我最近想和景深玩飛鏢遊戲,不如晚歌姐提前幫我練習一下?」
「你敢!」我怒目而視,剛要向前。
顧景深立馬招手讓保安把我按在牆上。
「顧景深——」
我震驚地看向他,可他卻轉頭,下一秒,我的嘴就被捂上了。
3
屈辱的淚水瞬間滑落。
我如同砧板上待宰的魚,毫無尊嚴,周圍站滿譏諷的看客。
葉池依嬌俏一笑,舉起了飛鏢,眼神透著陰狠。
嗖——
飛鏢帶著破空聲,擦著我的耳廓飛過。
深深地釘入了我身側的展示板,距離我的臉頰不過幾厘米。
我的身體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了一下,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。
「哎呀,差一點。」
葉池依故作驚訝地叫道,語氣里卻滿是掩飾不住的興奮,「晚歌姐,你可要站穩了!」
第二支、第三支……飛鏢緊隨而至。
我就像一個活生生的靶子,被釘在這恥辱的牆壁前,承受著她的戲弄和所有人的圍觀。
顧景深就站在不遠處,手臂環抱,神情淡漠。
我的驕傲,在這一刻,都被粉碎了。
沒過兩天,顧景深就借沈氏總裁之名為葉池依舉辦了一場極其盛大的生日宴會。
地點選在港圈最頂級的酒店,幾乎邀請了半個名流圈。
我本來不想去,但顧景深派人送來了請柬,點名要我出席。
宴會上,葉池依穿著顧景深一擲千金拍下的高定西裝,驕傲無比。
她以為是沈氏總裁送給她的,顧景深只是跑腿轉交。
葉池依來到我面前炫耀。
「聽說沈氏新總裁厭棄了晚歌姐,現在你成落魄小姐了啊!」
「景深喜歡我,沈氏總裁也喜歡我,你身邊的人都不要你了,真可憐。」
「不過,你要是還喜歡顧景深,我可以把他讓給你,畢竟落魄小姐和跑腿的,天生一對!」
看著葉池依得意的樣子,我在心中冷笑,不知道等她發現沈氏總裁就是顧景深後,還笑不笑得出來。
而顧景深,我倒想看看,得知自己在喜歡的人這只是個可以隨意推給別人的跑腿,又會是什麼心情!
整個宴會,我在角落目睹著他們的恩愛,心情意外地平靜。
但我沒想到葉池依告訴顧景深,說紀昀看上她了,最近一直在騷擾她。
她害怕極了,聽說紀昀玩弄女人的手段極其殘忍,她怕自己會被玩死。
這當然是謊話。
紀昀那樣的人,怎麼可能看得上葉池依這種貨色。
她大概是想,如果我入贅紀家,肯定會生不如死。
顧景深果然信了。
他再次看向手機,抿了抿唇……
次日,顧景深找到了我。
「沈晚歌,嫁給紀昀。」
我一怔,直視他:「憑什麼你說讓我嫁我就嫁?」
他冷笑,拿出一個盒子。
我一眼認出,這是我母親留下的一份遺物。
母親死前緊緊抓著我的手,讓我一定要保護好盒子,裡面有她留給我的東西。
現在顧景深用這個盒子威脅我。
4
我沒有告訴他,我早就和紀昀領了證,婚禮就在幾天後。
「可以。但是,我要沈氏集團百分之五十的股份。」
「從此,我們永不相見。」
顧景深愣了一下,猶豫了起來。
但他看了一眼手機螢幕上葉池依發來的「我好怕」的信息,最終還是咬牙答應了。
「好,只要你嫁給紀昀,股份協議,婚禮當天生效。」
為了葉池依,他可真是什麼都捨得。
包括他處心積慮才完全掌控的沈氏集團的一半。
距離婚禮還有兩天。
5
第二天,我聽說顧景深做了一件大事。
他包下了整個遊樂園,晚上又包下了本市最高級餐廳的頂層。
還準備了盛大的煙火表演。
準備公開身份向葉池依求婚。
但這一切,都與我無關了。
在去餐廳之前,顧景深臨時回了一趟辦公室拿東西。
在往裡看的一瞬間,他瞳孔緊縮。
葉池依正衣衫半解地坐在他最信任的助理的大腿上,兩人耳鬢廝磨。
「你什麼時候公開我啊?我可等不及想進入沈氏大展身手了。」
葉池依以為這個助理才是沈氏的幕後掌權人。
助理或許是色迷心竅,又或許是嫉妒顧景深,竟然自稱是沈氏的總裁。
他懶洋洋地哼笑:「那顧景深算什麼?你最近不是和他打的火熱。」
「他對你那麼好,不惜懲罰沈氏大小姐,聽說今晚還要和你告白。」
葉池依嗤笑:「那又怎樣,對我再好,也不過是個跑腿的。我就是和他玩玩,池塘里的一條魚罷了。」
「隨便給點甜頭,他就能為我拚命,有一個可以呼來喝去的舔狗有什麼不好。」
顧景深站在門口,用力攥著拳頭。
葉池依笑得惡毒,壓低聲音:「沈晚歌喜歡他,而他喜歡我,我就是要把她的東西都搶走。早就看不慣她一副大小姐的做派,還來關心我,誰想要她假惺惺的施捨。」
助理很享受顧景深被這麼貶低,調笑著開口:「我聽說顧景深把沈家母女當什麼仇人……」
「顧景深就是個蠢的。」
葉池依的語氣滿是嘲諷,「他父母在一起酒駕中死了,肇事車輛是沈晚歌她母親,沈月瀾女士的車,他就以為是沈月瀾害得他家破人亡。其實啊,當時開車的是沈月瀾弟弟那不成器的兒子,事後用錢就擺平了。」
顧景深如遭雷擊。
6
原來這麼多年,自己都恨錯了人。
他報錯了仇!
他毀掉的,是他自己曾經唾手可得的幸福。
他想起沈晚歌的那句「從此,我們永不相見」。
辦公室里的笑聲還在繼續,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。
顧景深暴怒,一腳踹開門。
葉池依在認清門口站著的人是顧景深後,並不慌張。
她高高在上地開口:「你都聽到了?我馬上就要入豪門了,今晚你準備的告白快撤了,沈家會不高興的。」
顧景深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。
他看著助理,咬牙切齒地開口:「你來告訴她,沈家,認不認她這個未來的總裁妻子。」
助理嚇得幾乎癱軟,推開葉池依後連滾帶爬地撲到顧景深腳邊,抱著他的腿,卑微地哭求原諒。
「總裁,我錯了!我只是一時糊塗,你聽我解釋!」
葉池依的笑容僵在臉上,聲音顫抖:「什麼總裁?你在說什麼啊?」
助理涕淚橫流,對著葉池依:「葉小姐,你搞錯了。顧總,他才是沈氏集團真正的總裁!」
「我只是……只是總裁助理啊!」
這幾句話,如同晴天霹靂,狠狠劈在了葉池依的頭頂。
她難以置信地看著顧景深,又看看跪在地上的助理,大腦一片空白,一直以來鄙夷的男人,竟然才是她處心積慮想要攀附的頂峰!
恐懼和絕望瞬間淹沒了她。
她猛地撲向顧景深,死死抱住他的小腿。
卑微地仰著頭,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,試圖用眼淚和哀求挽回顧景深。
但顧景深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眼神冰冷,抬起腳,毫不留情地將她踹開。
顧景深冷笑一聲:「你也配跟我談情分?」
「葉池依,你大概還不知道,我顧景深最恨的是什麼。」
他蹲下身,和葉池依平視。
「我最恨的,就是背叛和欺騙。」
「你以為沈氏總裁妻子的位置,是你這種蠢貨能坐的?」
「你連我是誰都沒搞清楚,就敢做這種春秋大夢!」
他撥通電話,聲音冷到極點。
「凍結葉池依在沈氏相關項目里的所有款項,通知下去,港圈所有和沈氏有合作的公司,誰敢再用葉池依,就是跟我顧景深作對。」
顧景深站在落地窗前,看著樓下渺小而狼狽的身影,眼中沒有一絲溫度。
原來他捧在手心的靈感,不過是一個愚蠢又貪婪的人!
突然門被敲響,助理手上拿著一封請柬:「顧總,這是紀家送來的……」
顧景深頭都沒抬:「紀家?我們和紀家沒有合作。」
助理顫抖著開口:「今天是……是沈小姐和紀先生的婚禮。」
顧景深猛地抬頭,看到了請柬:「是誰同意她嫁給別人的?她怎麼會認識紀昀?」
話音剛落,顧景深就想起了。
為了讓葉池依安心,是他同意的讓沈晚歌嫁給紀昀。
他捏著請柬,指節發白,胸腔里滿是悔恨。
再顧不上其他,跌跌撞撞地往外跑。
7
紀家的世紀婚禮,自然是備受矚目,賓客如雲。
我穿著大氣艷麗的白色婚紗,站在紀昀身邊。
他今天看起來格外明艷,少了幾分平日的桀驁不馴,多了幾分沉穩溫柔。
在交換戒指前的宣誓環節,他握著我的手,低聲說:「沈晚歌,從今天起,有我在。」
他的眼神很認真,不像是在履行一份協議,倒像是發自內心的承諾。
我微微一怔,用探究的目光看著他。
但紀昀很快就轉過頭,躲避了我的眼神。
就在神父宣布「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」的下一秒。
教堂的大門被人猛地撞開,顧景深沖了進來。
「不准嫁!」他的聲音嘶啞。
他頭髮凌亂,眼睛布滿血絲,憔悴得不成樣子。
衝到我面前,伸手就要來抓我的手腕。
「晚歌,你不能嫁給他,你休想離開我身邊!」
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我的瞬間,紀昀擋在了我前面,冷冷地看著顧景深。
「顧總,今天是我和晚歌的婚禮,你來這裡發瘋,是不是太不合時宜了?」
顧景深眼神淡然:「紀昀,這是我和晚歌的事,你沒有權利管!」
然後,他的目光轉向我,帶著受傷。